第十三章 暴风雨的前奏

戈林听了副官的话忽然笑了，他掉头对方远说到：“亲爱的方将军，你知道谁要参加今晚的宴会吗？”他故意顿了顿，在欣赏完方远茫然的神情之后，才乐呵呵地说道：“是苏伦伯爵夫人！我们德国的名人。

哈哈，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同胞呢。她是中国人！”

“哦？中国人？”方远颇有兴趣地问到：“不知这位伯爵夫人尊姓大名？”

“哈哈，我正想介绍你们认识呢！”戈林挺起肥胖的肚子，费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挽着方远的手边走边说，“这位伯爵夫人虽然孀居多年，可却是我国的知名人物。连我们伟大的元首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哦，用你们中国的话说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巾帼英雄’！用这个词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而且，她还是今天咱们宴会的主要客人……”

在拱形圆顶的宴会厅里，大厅中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一群军装笔挺的德国军人和『露』着雪白肩膀的『妇』女。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灰『色』制服，头发花白的德国国防军上将和一个身着黑『色』党卫军制服，身形瘦弱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两人的身后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中年美『妇』。她身着合体的黑『色』紧身『露』肩晚装，胸口处点缀着一排大大小小、灿烂耀眼的星形钻石胸针。一颦一笑美艳动人，举止十分高雅，显得雍容华贵。

看到戈林与方远手挽着手走了进来，厅中众人欢声如织，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其间甚至有人不停地高呼：“嗨！希特勒——！……”一只只伸得笔直的胳膊斜刺里指向空中，宛如一片密密的树林。

徐挺等人看到厅内那些衣着华丽，满身珠光宝气的日耳曼美女，顿时兴奋起来。初通德语的陆开程已悄然上前，与一个大胸脯的女人攀谈起来。徐挺和汪世伦由于语言不通，只能原地干瞪眼流口水。

“老汪老汪，你看那个金发美女一直对着我抛媚眼，是不是看上我了，快看，她还朝着我笑呢！”徐挺激动地汪世伦说到。

“拉到吧你！人家是看你裤子拉链没拉上，在嘲笑你呢……”

在经久不衰的欢呼声中，方远和戈林走到了台前，戈林清了清嗓子，发表了简短的欢迎词，而后，率先端起酒杯热情洋溢地向戈林敬酒。

几杯紫红的葡萄酒下肚，戈林的脸也被染得红扑扑的了。他拉着方远来到客人们面前，一一为他引见，头发花白的国防军上将是德国国防部长布洛姆贝格，与方远共进一杯酒后，显得犹如老朋友一样亲热。布洛姆贝格以其军人特有的直率对方远说到：“方将军，认识您非常高兴，希望此次德国之行能给您留下一个好印象。贵国对我们有什么希望及需办之事，请坦白相告，本人一定尽力满足。”

听了冯程程的翻译，方远连忙提出希望加大对华军火的供给，以及输出更多的国防装备如大口径重炮及新型坦克等。并派遣更多的军事顾问到中国训练军队。听着方远狮子大开口的要求，戈林忍不住开口说到：“方将军，虽然我们彼此的私人友谊不错。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们中方必须为中德易货制定出长期的供货计划，确保向德方准时供给原料与农产品，否则我们将要求你们付给现款才能供给军火。要知道口木人和我们打交道都是现款现货……”

这个死肥猪，收了我两件宋代文物都还是这个态度。方远眉头一皱正想说话。旁边的布洛姆贝格将军开腔了：“我的朋友，德国现在也正在整顿国防，自身也需要大量武器。但对中国我们仍愿意尽力相助，希望你们一定要拟出交货计划，早日通知我方，以便有充分准备，随时可以交货，还有你们千万不要随便增减改变计划使我们无法应付。至于提供新型的国防装备以及派遣更多的军事顾问，这一点上我无法做主。希望你与我们的元首会面时，当面向他提出请求。如果他同意的话，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布洛姆贝格的话刚一说完，方远还没来得及致谢。那个瘦弱阴沉的党卫军军官走了过来，向方远大声问好。布洛姆贝格将军看到此人凑了上来，有些不悦地对方远点点头走开了。戈林一介绍，原来这家伙赫然就是臭名昭著的党卫队头子海因里希.希姆莱。能在这里见到这个第三帝国响当当的人物，方远也颇感诧异，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只见他鹰鼻狐眼，眉目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诘与多疑。

与方远的目光相遇，他顺势端起酒杯，微笑道：“方将军，祝您此行顺利！”说着，很优雅地摆了敬酒的姿态。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微笑，方远竟如同被严冬的寒风吹过一般，激冷冷打了个寒战，眉目间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方将军？”见方远僵立不动，希姆莱再次举杯道：“祝您此行顺利！海德里希会二十四小时保护您的，安全方面，您可以绝对放心！”

“哦，谢谢，希姆莱先生。”方远自知失态，连忙掩饰道：“我认为在这种场合还是称呼您希姆莱先生更亲切些，是吗？”

“哦，那是当然，我非常高兴！”希姆莱赞同地点点头，“按照你们东方的习惯，您肯称呼我为希姆莱先生，是不是表示咱们的友谊又更进了一步呢？”

“那是当然，当然！”方远同样笑着符合道。只是笑容有些僵硬，有些勉强。

“方将军，还没介绍完呢。”戈林腆着大肚子硬把方远从希姆莱身边拖到了那位中年美『妇』面前，笑道：“来，先让我给你介绍我们德国的传奇人物——苏伦伯爵夫人！”

随着话音，中年美『妇』很自然地递出右手，用纯熟的汉语说道：“方将军，能在德国见到您非常高兴！”

方远轻柔地托起她的小手，低头轻轻一吻，借势施了一个绅士味十足的西方礼节，“我也很高兴能在异国见到自己的同胞。伯爵夫人！”

“方将军还是叫我张华梅吧，这样听着亲切些。”她幽幽地说道：“唉，好久没有听到故乡的乡音了。听方将军的口音也是四川人吧？”

“您说得不错，我是四川成都人。这么说来，您的故乡也在四川？”对张华梅的话方远微微地感到一丝惊异，也饱含有淡淡的暖意。毕竟在国外能见到自己的老乡也是一件让人感动的事情。

“是呀！”张华梅现出了几分凄凉，“自从我到了德国就再也没回去过，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了吧。方将军，咱们的国家变化大吗？我从报纸上看到，口木人好像又蠢蠢欲动了吧？民『政府』有应对措施吗？”

望着她热切的眼神，方远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难道能告诉她：中日即将开战，口木人先占了东北，又要吞并华北，继而占领了我们大半个国家，杀害我们千千万万的同胞！方远说不出口，没脸说！作为军人，方远感到羞愧，羞愧得无地自容！方远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脸在发烧，每一寸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也许是从方远的脸上找到了答案，张华梅失望地摇摇头，轻叹道：“唉！方将军，我明白了。”可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她又倏地仰起脸，直视着方远，语气坚定地说道：“方将军，你此次出访德国就是为了战争做准备吧？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在德国我还是有些朋友的。”

对她的热诚，方远由衷地感动。回应着她的目光，方远郑重地说道：“张女士，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中国军人。别的我不敢说，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坦言。一旦中日正式开战，我们将用血肉之躯铸起一道钢铁长城，誓死抵抗外来侵略！毕竟我们的祖国遭受的磨难太多了，我们不能再让她遭受欺凌了，决不能！”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华梅『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作为一介女流，我手无缚鸡之力，要想杀敌报国，那是不能的了。不过，我手头上还颇有些资财，若有需要还望将军不要客气。能为国出力也是我们国外儿女的心愿。”

听了这话，方远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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