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撤职查办
10月18日的日侨被殴事件在上海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口木驻上海总领事冈本季正连夜约见上海市长吴铁城,并提出严重抗议。
“我国侨民在上海被殴事件已引起口木全体民愤怒,中国方面必须承担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冈本季正气势汹汹地说到。
吴铁城委婉的回答到:“此次事件完全是贵方侨民动手在先,我方民众完全是出于自卫。”
“自卫?”冈本季正大吼到:“我从没听过如此可笑的自卫行为,受伤的居然全部是我们口木人。而且据目击者称,施暴者多为训练有素的军人,我方完全有理由相信,中**队也参与此次针对平民的暴力行为。”
“这不过是贵国的一面之词,我方不能接受。”
“吴市长,如果四十八小时内中国方面不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答覆。我方军队将向上海进行报复性打击,大口木帝国海军决心让中国人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吴铁城额头流出了冷汗,连忙说到:“冈本先生,上海系国际商阜,英、美、法、德等国均有利益所在。战火一开,后果不堪设想。请容我立即请示南京政府后再做商议。”
日军第三舰队司令长谷川清中将站在“出云号”巡洋舰的甲板上,用望远镜凝视着闸北区。
一个海军少尉急步跑来报告到:“司令官阁下,全体人员已进入战斗状态,舰队重炮可随时轰击闸北区的中**队。”
渔民出身的长谷川清属于典型渴望战争的少壮派军人,同其他出身寒门的将军一样,他也认为只有战争才能给予军人机会,才能展示自己卓越的才华,才能使自己摆脱贫贱的身份,进入到帝国贵族的行列。“为天皇陛下效忠的时刻到了!”司令官此时心中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和中**队拼个你死我活。
“命令各舰舰长马上到旗舰作战室开会,同时命令海军陆战队每隔一小时传送陆上最新情报,尤其是中**队的地面调动情报。”
方远在睡梦中接到了上海市公安局局长文鸿恩的电话,文在电话中焦急地说道:“日军第三舰队已开进了黄浦江,冈本季正限令我们在后晚必须给出满意的答复,否则日军就要动武。为了避免战祸糜烂地方,吴市长觉得我们可能只有答应日方的要求。”
“什么要求?”方远在电话中问到。
“逮捕上海抗日分子,停止一切针对口木人的敌对行为,赔偿日方在此次事件中造成的一切损失。”
方远沉吟了一下,又问:“南京政府的态度呢?我们就难道不能和口木人干上一仗,真要打起来,我们不一定必输。”
文鸿恩无奈的说:“蒋委员长正在江西“剿共”,行政院汪院长也要请示后才能做出决定,估计明天就有回音了。老弟啊,不管怎么说,和也好,战也罢。你身为淞沪警备司令,守土有责,必须做好开打的准备。这小口木啊,是出了名的不讲信用。我担心他们会发动突然袭击。”
放下电话后,方远睡意全消,起身望着室内的大地图,思考着作战方案。
江西赣南,狭长的平原大道上,大批民党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南推进。一辆辆汽车拖着崭新的德制大炮快速前行,弄得地面尘土飞扬,远处望去,白烟四起。天上还不时有战机成编制飞过,好一派声势浩大的行军场面。
蒋公站在一个小山丘上,望着如此盛大的行军阵容,脸上笑意昂然。一旁的德国顾问赛克特上将则不住点头,显然很是满意。
“报告委座,上海急电!”侍卫参谋俞际时将一封电报递了过来。
“娘西皮,这个方俊才,胆大妄为……”蒋公看完电报的内容,脸色由晴转阴,破口大骂起来。
1933年10月20日,深夜,淞沪警备司令部。
方远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看见副旅长施洋和参谋长吴良的位置是空的,心里一怔,转头问李副官到:“施副座和吴参座怎么没来?”
李副官低声答到:“我派人去找过,但他们都不在军营里。”
这个时代找人还真是麻烦,想想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大家都有手机,要找个人还不容易?
“那我们就先开始吧!”方远对众人说到。
出席今天作战会议的,除了王斌、邱海山、徐挺、刘义外,还有三五三团副团长黄宁平,参谋长柳暮白,三五四团副团长赵震华,参谋长南宫凌云。一一七旅高级军官悉数到齐。
王斌起身说到:“旅座,日军在上海的海军陆战队共有三个大队,3000多人,重型火炮四十余门,装甲车二十四辆。此外还有军舰随时可从海上支援兵力,据可靠情报,口木关东军第十四、十五师团正在大连,如这两个师团从大连登船,两日内即可到达凇沪战场。我军兵力为三个团,士兵三千六百人。全旅火力为:轻重机枪六十挺,山炮五门,士兵主要武器为中正式步枪,三五三团配备有少量德式冲锋枪,但配备人数不到一个连。无坦克及空中掩护,且上海周围无援军,处于绝对劣势。”
黄埔江边的一艘破渔船上,林逸龙、许公望、赵寒、侯城正紧张地安置着zha药。
“猴子,打完仗后你有什么打算?”林逸龙对正在安引线的侯城问到。
“营长,等打完小口木我就不当兵了,我要回家种田去,好好孝敬爹和娘。”
“打小口木我就是死也甘心,总算这个兵没白当!”赵寒跟着说到。
“是呀,假使不是打小口木,又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老子不开小差他妈的不是人。”许公望附和了一句。
林逸龙又问到:“这次去炸小口木的军舰,你们怕不怕?”
一听林逸龙的话,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营长,”赵寒回答到:“到了战场上,怕是肯定要死的。不怕倒未必会死。小口木也是血肉做的人,我就不信拼不过他们。”
“营长,我觉得旅座的鬼点子真多,这渔船去炸军舰,也亏他想得出来。”侯城安好了说到。
林逸龙叮嘱到:“大家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小口木的“出云号”军舰。今晚零时行动,一定要靠近后才能点燃zha药,zha药点燃后大家再跳水游回岸边。”
“旅座,我南宫凌云决非贪生怕死之辈。但此战关系党国之前途,上海百姓存亡之大计。此战一开,我一一七旅纵战至一兵一卒,但天上没有飞机,地上没有坦克,江面上到处都是口木人的军舰,这样的仗有希望取胜吗?我们失败不打紧,但上海百姓惨遭屠戮,家园毁于一旦,即使我们全部捐躯沙场,我们又能够逃脱这历史罪责吗?”三五四团参谋长南宫凌云在会议室里声泪惧下地反对和口木人开战。
一股悲观情绪笼罩在了会议室里,大家的情绪一下子都黯然了起来。
“我说句老实话,”方远想了一想,缓慢地回答到:“和在座的各位比起来,可能我是最怕死的。但是怕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灭亡!譬如我们就这样一直怕下去,丢了东北,丢了华北,丢了上海,甚至丢了全中国。到那个时候,我们又怎么办呢?”方远停了一停,看了一眼众人。“谁不想活着?谁不想好好地活着享福?住在花园洋房里,天天吃鱼翅、海参,穿绫罗绸缎……许我们享福,甚至不许我们活在这世界上,活在我们中国这块土地上,我们自己的土地上!”
方远咬着牙说到:“上海是远东最大的国际商阜,高楼大厦林立,里弄小巷犹如迷宫,易守难攻,是我军与日军对峙的理想战场。就让这一仗,以我们的鲜血,来唤醒国人麻木的灵魂!”
方远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宪兵冲了进来。军委会少将高参王泓智和一一七旅参谋长吴良趾高气扬地走进了会议室,副旅长施洋则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王泓智看了看会议室说到:“大家都在,那就太好了。奉委座口谕,一一七旅旅长方远不遵军令,擅自扰乱地方治安。着立即撤职查办,押赴南昌。由王泓智代行旅长职权。”
众人一下就惊呆了。吴良阴笑着说到:“俊才兄,我们也是奉命而为,身不由己。得罪了!来人啊,请方旅长下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