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后果很严重

“这两个家伙象是来看笑话的！”陈寅玺嘟啷着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废话，瞎子都看出来了。”张啸林瞪了陈寅玺一眼后对我们说：“大哥，月笙，方旅长。你们看看，这两个家伙嚣张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摆明了是来看我们如何丢脸的。娘的！”

“月笙，我们上海三大亨还从来没被人这样耍过。你看着办吧！”黄金荣气鼓鼓地跺了跺脚。

听着两人寒森森的话，方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们不会要去杀人吧？

杜月笙却很冷静地笑了笑：“这年头，想当个好人可真难啊！”

“爷叔，那李硕鹏的老娘怕有八十多岁了，我明早就让她见观音菩萨去！”“青帮八大金刚”的老五，外滩码头大流氓陈天霸挽起袖子请缨出马。

“爷叔，听说李硕鹏的彩虹纱厂刚进了一大批货，我这就带几个兄弟去烧他娘的！”说话的是“青帮八大金刚”中排名第七，号称“毒眼龙”的李国人。据说此人心恨手辣，最爱拿仇家的心来泡酒喝。

“爷叔，卢兆铭新聚了一房姨太太，让我去给他带个绿帽子吧！”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精瘦汉子据说是燕子李三的同门师弟，外号叫什么“大盗草上飞”。在“青帮八大金刚”中排名第四。早年在京津一带盗名远扬，北洋政府曾悬赏十万大洋买他的人头。

“爷叔，我明天去砸了……”

听着杜月笙手下这帮恶人的恐怖言论，不禁让方远心惊肉跳，心跳加速。要知道在以前的时代里，方远可是个身家清白的良好市民。从来没和黑社会打过交道啊！

杜月笙见方远脸色不对，低声问道“方老弟有何高见？”

“杀人的不要，放火的也不要！”方远一心急，仿口木话冲口而出。话一出口，大家都楞了一下。方远连忙接着又说：“虽然这两人有点可恶，但也犯不着用这些卑鄙手段对付人家吧？”

“卑鄙？”张啸林率先笑了起来。黄金荣也冷笑到：“看不出方旅长还是个菩萨心肠啊！”

杜月笙也笑了起来：“对付这两个家伙，还用不着打打杀杀的手段！我们要用文明人的方法来修理他们。”

正在这节骨眼上，徐挺从饭厅伸了半个脑袋出来问到：“旅座，三位老板，可以开饭吗？菜都凉了……”

“混蛋！你给我滚出去！”方远气得破口大骂，这家伙这段时间越来越放肆了。非关他几天禁闭不可……

“他杜月笙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一个卖水果出身的小瘪三也想当银行家，简直是痴人说梦！”李硕鹏冽着嘴，不屑地说到。

为人谨慎的卢兆铭则有些担心的问：“老兄，我可是心里没底啊。这杜月笙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的。你说他要是知道了是我们联起手来整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李硕鹏毫不在乎地说：“他敢！上海还有没有王法了？再说了，南京政府我也有关系，他姓杜的敢乱来我就告到蒋委员长那里去！”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方远伸了一个懒腰，从**坐了起来。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听着黄埔江上轮船发出的汽笛声，望着窗外操场上迈着整齐步伐，积极训练的士兵。方远心里想到：“如果这安稳的生活能一直过下去该有多好啊。”

洗漱完毕后，卫兵端来了早餐，并送上了今天的报纸。方远边吃边看着报上的新闻。“蒋委员长发起新生活运动”“国联在东三省考察”“宋子文财长在美国会发表演讲”，三十年代的报纸都是竖着排版，方远适应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把习惯纠正过来。

“金城银行出现大面积亏空，股东挖肉补疮应对挤兑”这则新闻标题一下子吸引了方远，金城银行？不就是那嚣张不可一世的李硕鹏开的银行吗？方远连忙仔细地读了下去：“据金城银行内部传来可靠消息，因经营不善，该行今年持续亏损，银根紧张。随时有倒闭可能。连日来，取款的市民在该行门口排起了长队，争先恐后地挤兑现金，场面曾一度失控。”

看到这里，方远立马明白了杜月笙所说的“文明手段”是怎么一回事！“备车！到杜公馆。”方远吩咐李副官到。

特务团副团长刘义殷勤地为方远打开了车门，刘义，陕西西安人。早年当过警察，后入云南陆军讲武堂学习。刘义不仅在战场上作战勇敢，办事也非常干练。但此人脾气怪异，和团长徐挺有些面和心不和，经常跑到方远面前打对方的小报告。

“徐挺呢？他怎么没来？”方远有些疑惑地问到。

“旅座，您不是罚他关一个礼拜的禁闭吗？现在才第四天。”李副官提醒到。

“董事长！我们的现金最多只能支撑半天了，怎么办？”几个神色慌张的银行职员焦急地向李硕鹏请示。

此时的李硕鹏已全无那晚的神采，头发几乎全白，满眼血丝，表情木讷呆滞。

“你们不要慌，我再想想办法。”他已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拿起电话，用他那颤抖的声音说：“喂是长勇兄吗？我是李硕鹏啊，近来身体可好啊？是这样的，兄弟这几天手头有点紧，想找你借两百万应急……喂怎么没声了？”无奈地放下电话，李硕鹏陷入到巨大的恐慌中。怎么办？难道我辛苦几十年挣来的家业就这样没了？一家人难道明天睡马路去？

“铃铃铃”电话突然响了，是卢兆铭打来的。“硕鹏兄啊，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啊！据说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我早说不要去得罪杜月笙这个流氓……”卢兆铭后面的话李硕鹏已不想再听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李硕鹏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董事长，外面又来了好多挤兑的市民。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关门？”又冲进来一个职员惊慌地说到。

“完了，完了。我李某人一生的名誉就这么没了。麻烦各位给我的家人说一声，害死我的人是杜月笙！”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来就要自杀。

“使不得啊，董事长。”身边的人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