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银行（下）

“照你这么说”杜月笙问到：“我们要办银行是肯定会成功的了？”

“一定成功，爷叔不妨立刻着手进行。”

杜月笙正色说到：“开银行，我和方旅长完全是外行，事情我就交给你做，担子就压在你的肩上。将来银行开张，我和方旅长做董事长，你当总经理，我们只是个挂个名，你这个总经理要负一切责任。”

“得了，爷叔。”陈寅玺拍着胸口说：“我办事你放心，一定尽心尽力，你老就等着收钱得了。”

杜月笙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对方远说到：“方老弟，啸林哥在百乐门请跳舞，有没兴趣一起去玩玩？”

去，当然要去。到了上海这么久，十里洋场的繁华我还没见识过呢！方远高兴地说：“既然杜老板有此雅兴，方远乐于奉陪。”

出了杜公馆的大门，我们各自上了自己的车。一上车，徐挺就挺困惑地问道：“旅座。为什么杜老板的手下都叫他“耶稣”呢？我听说这个“耶稣”是外国人啊。”

“扑哧！”坐在方远身边的李副官笑了起来。

方远忍笑说到：“外国人都尊称自己的老大叫耶稣，杜先生的手下在向老外学习，这个叫追赶潮流懂不懂？”

“潮流？旅座您的新名词可真多，好歹我也在陆大学习过，怎么您说的这些词，陆大的教官都没教过？”

“这就是差距，所以你只能当个团长，而我就能当旅长。旅长肯定比团长懂得要多点对不对？”

徐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旅座，那我以后能不能也叫您“耶稣”呢？”

全车人差点集体晕倒！

轿车穿行于闹市的车水马流中，街道上不时传来高音喇叭的音乐声。停车的间隙，一首熟悉的旋律飞进车厢。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爱呀爱呀郎呀

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

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爱呀爱呀郎呀

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

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爱呀爱呀郎呀

穿在一起不离分

唉！口木人都已经在家门口虎视眈眈，而国人却依然过着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怎不叫人忧心忡忡！凭我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使这段悲惨的历史得以改变吗？方远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疑问。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大？如果国人都不自强，光靠一两个所谓的“救世主”有用吗？

“嘎吱”一声，车子停在了“百乐门”舞厅门前。

一个制服笔挺的门童给方远一行人打开了车门。一下车，闪烁的霓虹灯晃得大家的眼睛难受。方远揉了揉双眼，看见杜月笙在门口等着自己，连忙快步迈上台阶。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深深地鞠了一躬，拉开了舞厅的大门。杜月笙和方远客气了一番，最后共同迈了进去。

徐挺悄悄地对李副官说：“书林兄，你看门口那两个女人，衣服领口开得那么低，胸口的肉好白啊。”

李副官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在这里找个女人过夜吧。”

徐挺吞了一口唾末说：“我想找个胸大的......还是算了吧，我兜里没什么钱，要不你先借我点？下月发饷的时候还给你。”

“拉到吧你，上次借我的还没还呢......”

进了大门，张啸林和一大堆人早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一见杜月笙进门，“噼噼啪啪”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似乎个个都很欢迎他的到来。看看吧！这些人有老有少，有胖有瘦，都卯足了劲在鼓掌，生怕自己的声音别比别人小。

“杜先生您好，在下是法租界商界总联合会的，请您多多关照！”

“杜先生您好，我是长江实业的总经理黄少龙，初次见面，这是我的名片。”

“杜先生您好……”

方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我靠！未来社会的天皇巨星也不过如此吧。只见老杜风度翩翩地与众人一一握手，微笑着互致问候，末了还向后排的人挥手致意。套用后世的一句名言：简直帅呆了！

越来越多的人挤了过来，都想和杜月笙攀攀关系。方远见着这阵仗，连忙退到旁边避避风头。开玩笑，方远可不想被挤成麻花饼子。

徐挺看见人群后面有个台子是空的（是舞厅中歌手唱歌的表演台，贵宾发言也是在那里。）心里想着反正那里没人，我去喘口气也好。于是挪动身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刚一只脚踏了上去，骤然听见一声厉喝：

“妈了个巴子的，瞎了你的狗眼，谁叫你到台上来的？还不快给我滚下去！”徐挺一听，这谁呀？怎么冲上来开口就骂，未免欺人太甚了吧。他气白了面孔，正待上前理论，却没想到，那人豹眼圆睁，又是大骂一声：“混蛋！还不快滚？”然后，当胸一把，抓牢了徐挺的衣领。便要往台下推。

方远闻声一看，张啸林怎么和徐挺干上了。连忙大喝到：“张老板，不要误会，这是特务团的徐团长。”

张啸林一呆，这穿得土里土气的家伙是**军官？他还以为是个乡巴佬混进来偷东西的。连忙松开了右手。

在万众瞩目下挨了骂，徐挺岂肯善罢干休。但是他想起了临行前方远叮嘱的话，在公共场合要识大体，不能丢了**军官的脸。只好板下脸来，一声冷笑，两眼瞪住张啸林道：“好，你是张啸林，我算是认识你了。今天暂时放你一马，明天早上九点钟，你自己到闸北区的特务团团部来报到！”

地痞出身的张啸林在上海横行惯了，除了黄金荣和杜月笙外，他还真的没怕过其他人。“嘿！”张啸林冷笑到：“我**的，你个小小的团长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对付你跟对付一只蚂蚁差不多。”

杜月笙连忙走上前来，向徐挺连声道歉：“误会。误会。还望徐团长你大人有大量……”

徐挺毫不让步地说：“杜先生，这件事情与你毫无关系是我跟张啸林私人的事。老子要和他单挑！”

方远眼看今天这么一个热闹的舞会被这家伙搅了局，心里很是不爽。走到徐挺身边小声呵斥到：“混蛋，你连杜先生的面子都不给，是不是想让我下不了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