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男人优雅清贵之外的疯狂,我拿着剪刀的手都开始颤抖,我咬了咬唇,把剪刀丢开,茫然无措的躺到**,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方便出门,只能让郑思思偶尔去看看沐佳,得知沐佳的情况越来越差,与此同时,那些发丝也已经从我的小腿蔓延到膝盖上了。
外面的雪一场接着一场,等到再一次雪停下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出门,约了郑思思,一起去看望沐佳。
郑思思不懂我为什么对沐佳这么上心,她劝我:“小董珠,你自己的状态还没完全恢复呢,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吧。”
我摇了摇头,趁着沐佳的男朋友去卫生间的功夫,撩起裤脚,让她看清楚我腿上的东西,我苦笑一声:“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管沐佳了吧?如果找不出沐佳变成这样的原因,那我也一样没救了。”
“不许你这么说!”郑思思捂住我的嘴,“呸”了好几声,“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笑了一下,对她这句话不做反驳。
就在郑思思愁眉苦脸的帮我想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沐佳的男朋友手忙脚乱的从卫生间里一路小跑出来开门,看清门外的那人后,恭敬的说:“妈,您来了。”
我看了那个一身农村大妈打扮的妇女,额头忍不住滑下一滴冷汗,“这就是沐佳的男朋友供奉的跟个老佛爷似的妈啊?”
农村大妈的听力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了,我这句话话音刚落,她的眼神就一下子扫了过来,被那目光注视着,我几乎以为自己被毒蛇盯上了,我下意识的一抖,壮着胆子仔细看时,却又与正常人的眼神没什么区别。
农村大妈往地上敲了敲自己的拐杖,咳了一声,对沐佳的男朋友道:“我请来了大师给沐佳治病,还不快带大师去看沐佳?”
如果不是她说出这句话,我几乎没发现门边还站着一个整张脸都蒙在一层黑纱里的人。
沐佳的男朋友恭敬的弯腰,带着大师走向沐佳的房间,我不知道这个大师什么来路,不敢贸贸然出手,只好站在原地看情况,结果郑思思一下子冲出去了。
“生病了就要去医院看病,要是大师有用,还要医院干嘛?!你们对病到失去意识的沐佳不管不顾,是在害人,是犯罪的!”她身后拦住门,说什么也不让沐佳的男朋友和大师走进去。
我心头一跳,连忙走过去拉住郑思思,把她带向一边,同时,看向那个始终不动声色的大师。
客厅的窗子没有关严实,一阵冷风吹来,掀起他的黑色面纱,露出那人尖尖的下巴,和艳丽的红唇。
我怔了片刻,一个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大师却没有再做停留,直接推开沐佳的门,走到沐佳的床边。
郑思思见拦不住大师,直接开口骂那个农村大妈:“要是沐佳现在醒来知道你们对她做的事,绝对要和你儿子分手!也不看看你们一家人是什么德行,居然还敢拿沐佳的生命开玩笑!”
农村大妈的
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恐怖异常,她用拐杖使劲的敲着地面,用教训我们的语气说:“你们这样的贱蹄子就是欠收拾,在我们村,哪家的媳妇敢这么说话,吊起来用皮带抽一顿,看她还敢不敢!”
“我去!”郑思思的表情瞬间惊悚起来,她不可思议的指着那农村大妈:“大妈,你没搞错吧?!你们村在哪个偏僻的导航都定位不了的疙瘩啊?改天我去长长见识!”
郑思思这么明显的嘲讽的口吻,大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看着自己儿子,怒冲冲的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看着沐佳,别让她跟那些不三不四杂七杂八的人来往,这些都是什么人?!沐佳就是跟着她们学坏的!快点把她们撵走!别在这儿碍眼!”
“你们也不是沐佳的谁,没资格赶走我们,要想让我们走,除非沐佳醒过来亲口对我们这么说。”郑思思站在原地,一副找茬到底的样子。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总觉得这发展有点神转折,之前沐佳男朋友的做派虽然难以接受,但自从农村大妈和大师进来,画风似乎更加诡异了。
“沐佳是我们家的媳妇儿,什么人见她,当然得经过我的同意,至于你们——”她不屑的看了我和郑思思两眼,对自己儿子吩咐:“大师在做法,有女人在场晦气,把她们给我赶出去。”
沐佳的男朋友听到农村大妈的话,真的向我和郑思思动手,拉扯着我们,把我们拽向门边。
我们两个女孩子真的动起手来太吃亏,我捏了捏郑思思的手,示意她冷静一点。
然而就在我要出门的那一刻,听到农村大妈用一口乡土方言扬声问她儿子:“我让沐佳绣的东西她绣完没?!这点事都做不好,怎么当我们家的媳妇?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她哪了,长着一副狐媚样子,屁股又不大,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生养……”
她还在嘀嘀咕咕的数落着沐佳的坏话,怒火却直接让我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她让沐佳绣那什么仕女图,沐佳和我都不会出事。
现在沐佳生死未卜,她居然还有脸用这么难听的话恶心沐佳?!
我一把抓起她的拐杖,甩到一边,恨恨的看着她布满沟壑的脸:“你们村的风俗你给我滚回你们村再叨逼叨!这里是城市,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没有你们这种不要脸的说法!如果沐佳真的因为你出事……我……”
“啊!——”
我正因为这句没说完的狠话卡壳,就听到沐佳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惨叫,那是沐佳的声音。
这声音凄厉到让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穿着羽绒服的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回过神来,也不管什么农村大妈了,几步跑进沐佳的房间。
沐佳依旧躺在**,她小巧的五官狰狞扭曲的吓人,大冬天的,额头上居然滚落豆大的汗水,我完全能想象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察觉到沐佳的气息变得微弱,而那些黑色的发丝似乎也有往沐佳的颈部脸部游走的趋势,我抓起那个大师的衣领子,质问他:“你到
底对沐佳做了什么?!
因为我的动作,他被黑纱覆盖着的尖尖下巴和艳艳红唇再一次暴露在我的视线中,他勾起唇角,似在提醒我:“看看你的脚下。”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去思考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面熟,就感觉脚下传来深入骨髓的疼痛!
我低头看去,原本游走在我的脚腕以及小腿上的发丝居然刺破我的皮肤,钻了出来!它们争先恐后的从我的小腿的各个部位和方向往外挤,我已经能感觉到我的腿千疮百孔了!
鲜血不停的涌出来,却在转瞬间被那些发丝吸收。
我惶然的抬头,原本跟在我身后的郑思思居然不见身影,病**的沐佳和房间里的大师也都不知道去哪了,只有腿上忽略不掉的痛感提醒着我,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那些发丝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房间,甚至还在顺着四周墙壁往上爬,而许多发丝的根部还埋在我的腿中。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令我瞬间惊惧异常的猜测!
我顾不上那些发丝,直接在沐佳的房间里到处翻找着,那副刺绣很显眼,我轻而易举的就在她的书桌底下找到了,我忍着腿上的疼,一点一点的,缓缓地把那幅刺绣打开。
这幅刺绣基本上已经算是完成了,上面的唐代仕女视线正注视着我,那双眼栩栩如生,一瞬间,我几乎以为那个仕女要走出来!
我没拿稳,刺绣从我手中掉落在地面上,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仕女原本只到腰间的长发开始生长,几秒钟的功夫,就有了一两米长,从刺绣里蔓延出来,缠住我的身体。
那些头发刺进我的身体,开始吸食我的血液,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凉,身体因为被紧紧束缚着,呼吸都没法呼吸。
好不容易走出与陆颖灵魂互换的阴影,我又要这么死去了吗……我不甘心!
我拼命的挣扎着,试图挣脱那些缠绕着我的头发,奈何我的身体本来就虚弱,没有多少力气,再加上现在失血过多,我的挣扎只是徒劳。
就在我的视线要被那些发丝覆盖住的时候,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捂住了我的眼睛,那双手冰凉冰凉的,让意识模糊的我恢复了一丝清明。
耳边传来发丝被斩断的声音,片刻之后,我睁开眼,看到苏流景,以及那幅被短剑钉在地板上的仕女图。
我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结结巴巴几次,都没能说完一句完整的道谢的话。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在我面前蹲下,指尖拂过我的腿,一阵冰凉的触感过后,腿上的疼痛几乎全部消失了。
片刻沉默之后,他站起来,深深地凝视着我,声音低沉磁性:“这么不想看到我?”
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身高差异,让我只能仰视着他,被他这么注视,我有一种下意识的想要逃离的冲动。
他等了半天,不见我的反应,只好无奈的道:“现在已经安全了,你早点离开这里吧,还有,我不希望下一次再见你的时候,你还是这般冷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