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老爹凶猛!
何千军看愣了,何中通好似捕猎的狮子,双拳乱舞,很快砸的张永一脸包。
朱厚照刚爬起来,本来想抵抗一下,抱住老爹的腰往墙上撞。没想到何中通下盘极稳,使出一记腰马合一,借势往外面一甩,直接将朱厚照甩到雪推里去。
朱厚照吃了一嘴雪,刚想还手,又是三拳两脚砸在身上。朱厚照彻底凌乱了,老何的爹比老何还能打。
坐在**的何千军,开始的时候为老爹拍手叫好,不愧是自己的老爹,连皇上都敢打。不过何千军慢慢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老爹这是照死了打老朱啊!
何千军想到一个尴尬的答案,老爹不会不认识老朱吧?
何千军猜的不错,何中通确实不认识朱厚照。自打土木堡之变,何千军一家就搬迁到安陆去了,中间已经历经好几代皇帝。
何中通虽然曾被调任到西北,但都是接到兵部的命令,并未见过当今皇上。尤其今天朱厚照身着便衣,正德皇上这人有个特点,换身衣服,身上根本没有半点皇家的气质。
跟大街上的泼皮地痞没什么区别!
“咳咳。”何中通把朱厚照打的咳嗽不停,每咳一下,就吐出一口血,血吐在白雪上,染红了一片。
“爹,住手。”
何千军赶紧扶着床边往外走,老爹的拳头没个轻重,对待自己都这么狠,真把老朱打出个好歹来,就完蛋了。
何中通一边打一边说话:“千军,是爹错怪了你。现在爹全都明白了,不是你的错,都是这两个地痞的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爹算是看明白了,是他们两个把你带坏了。”
喔日,何千军扶着床边走的太慢,索性直接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往前爬。
未等何千军爬出门外,何中通停了,并不是因为何千军,而是他发现了端倪。何中通抓住朱厚照的衣领,如提死狗般将其提了起来。
因为朱厚照现在非常狼狈,里面的衣物也显现出来,是金色的丝滑的绸子。何中通直接扒开朱厚照胸前的衣服,朱厚照里面的衣服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何中通虽然不认识朱厚照,却认得这衣服,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这样的布料。何中通再去看那条龙爪,是五爪金龙,不是四爪。
鼻青脸肿的张永从雪地里爬起来,把朱厚照从何中通手中夺回来:“武安伯,你大胆,敢打当今皇上!”
何中通愣了愣,望向趴在地上的何千军:“儿子,他真是皇上?”
何千军哭笑不得,这下好了,,老朱起码有几天上不了朝:“爹,你闯大祸了!”
何中通后背冷汗直冒,旋即跪在雪地上:“皇上恕罪,老夫老眼昏花,不识龙颜。”
朱厚照被打的翻白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幸好何中通是用拳脚,没用兵器,不然自己这条小命今天算是交待在何宅了。
朱厚照擦掉嘴角已经结成冰珠的血,惨然笑道:“武安伯,朕现在是知道,老何能长这么大有多么不容易了!”
武安伯何中通也不知道说啥,只是跪在原地,这下可好了,把皇上打了,不止是儿子的前程尽毁,何家也要遭受磨难,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朱厚照被张永扶起来,蹴口血水吐在雪地山,皑皑白雪融化出一个凹槽来:“行了,武安伯,起来吧。朕与老何亲如兄弟,自父皇驾鹤西游,朕也好久没尝过如此毒打了。”
正德皇上朱厚照甚至想让何中通多打自己一次,自仙皇去世,他已经很久没被长辈如此殴打过了。何中通打他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甚至看到了父皇的影子。
“恳求皇上治老臣的罪,老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冒犯了皇家威严。”
朱厚照摇头苦笑,老何到底是老何,天底下只有一个老何,如果是老何打自己一顿,绝不可能慌成何中通这幅模样,兴许会多踹自己两脚,说两句嘚瑟的话,你是皇上,我还是玉皇大帝呢!”
朱厚照本以为何中通与老何一样,都是不过分追求规矩身份的人。现在看来,何中通与那些酸儒并无不同。
朱厚照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给他一点惩罚,怕是他自己也不安分:“武安伯何中通以下犯上,朕罚你十日不可出屋,十日不可吃荤,将道德经抄写十遍。”
“老臣叩谢皇上,老臣这就闭门闭户,绝不出门。”
得了正德皇上的惩罚,何中通心里的大石头这才稳稳落下,小跑着离开。伴君如伴虎,生怕皇上等下会反悔。
解决了何中通的事情,朱厚照重新走回屋子里来,差张永把何千军扶起来:“行了,你先去外面候着吧,不许任何人进来。”
张永恭敬道:“是,咱家遵旨。”
张永退出去把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朱厚照和何千军两个人。
何千军重新坐回尚有温热的被窝,看到朱厚照鼻青脸肿:“怎么样?领教到家父爱的铁拳了吧?”
正德皇上朱厚照爽朗的哈哈大笑:“有什么,朕不过是挨一次打。不过,老何你就不同了,以后挨打的时候多着呢!”
何千军顿时笑不出来了:“麻蛋,有事说事,别耽搁老子养伤。”
朱厚照先打开房门,往外探出身子,确保张永已经走远,然后才坐到床边来,低声说道:“老何,你这伤太耽搁功夫了。早不伤,晚不伤,偏偏这个时候伤了。”
何千军直翻白眼:“去你大爷,我又不能未卜先知,谁能想到被老爹暴打一顿。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挨一顿打?”
朱厚照一时语塞,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我看你也能扶着床勉强走两步,你干脆让何二和大刀抬着你去户部得了。”
对于那件事,一点也不能有失,朱厚照看得相当重。
何千军也知道那件事有多重要,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家人的脑袋被斩:“既然你觉得他肯定会反,干嘛逼他,让他自己反不就得了。”
朱厚照摇头苦叹:“你又不是不知道朕,朕一天也等不了。”
“实在不行,你去江西,使出十二分解数,把他逼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