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中通心里深深的自责,自己的儿子一点都没有错,不仅没有做坏事,还帮了户部一个大忙。
而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把儿子打成现在这个样子。
何中通心里快痛死了:“浅语,你说的对,老夫太鲁莽了。”
户部尚书上官方和户部侍郎田冲并不傻,看出来何家现在有些不对劲,便把东西放下:“伯爷,东西就先放这了,家中有事,我们两人先回了。”
何中通耷拉着脑袋坐在台阶上,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无力的挥了下手。
上官方和田冲摇头苦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不是自己能插手的。
两个人走后,苏浅语差何二叫来大刀小刀,将何千军抬回房间。然后又差何二去医学宫叫人,医学宫的医女都是夫君亲手教出来的,想来医术不会很差。
何千军醒来的时候,柳湘琴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先生,你醒了?”
何千军刚想坐起来,身上传来剧痛,头也很痛,便不坐了,老实躺着。老爹下手太黑了,那一记闷头棍险些把何千军打成脑震**。
何千军瞥到张二翠,秋菊也来了,苏浅语正站在床边,踮起脚,着急的望着里面,她手中的手绢都被攥的紧巴巴的。看见何千军终于醒来,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来,小手握大手,抓住何千军的手掌。
“夫君,你终于醒了。”
柳湘琴见此场景,倒也识趣,准备退出去:“先生,师娘,有什么事再喊我们。”
苏浅语眼眶泛红:“嗯,麻烦你们了,小青,去拿赏银。”
“是,小姐。”
柳湘琴等人陆续离开,把门带上。苏浅语满脸泪花握住何千军宽大的手掌:“夫君,公公怎么可以这样?我想好了,等你这次病好,咱们就搬出去。再这么下去,夫君迟早会被打死。”
何千军现在也觉得自己的老爹越来越暴躁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又暴打自己一顿。这一次比上次打的更狠,估计腿都折了。
何千军用手抹掉苏浅语脸上的泪珠,挤出一抹微笑:“浅语莫要哭了,爹这是疼我。”
苏浅语噘着嘴:“夫君又说胡话,公公这次下手太重了,柳姑娘都说,夫君的双腿险些变成残疾。”
何千军轻轻勾了一下苏浅语的鼻子,憨笑着说道:“浅语,你想啊,我现在伤成这幅样子,肯定不能去户部当值,需要在家养伤。这样我就能天天在家陪着你了。”
苏浅语幽叹一声,为何千军拉好被褥:“妾身但愿夫君不在家陪妾身,也不想夫君伤成现在这个样子。妾身的心里都在滴血,恨不能分担夫君身上的痛苦。”
苏浅语说着说着就要哭:“夫君是世上最好的夫君,公公怎么能这样?”
何千军把苏浅语揽入怀中,苏浅语像只小猫趴在他的胸口上哭泣不止,何千军强颜欢笑道:“我不碍事的,我的浅语才是世上最好的夫人,夫君怎么天天都看不够呢!来,让夫君香一个。”
苏浅语趴在何千军身上不动,幽怨道:“夫君都这样子了,还要逗浅语。既然夫君不愿意搬家,请依浅语一件事。”
“好啦,我的乖乖,只要你不哭了,莫说一件事,十件百件都依你。”
苏浅语端坐起身,眼眶哭红了,琼鼻也有些红,说话的时候都在啜泣:“下次公公再打你,你就跑,跑到浅语身边来,躲在妾身身后,妾身护着夫君。”
何千军哭笑不得,自己的夫人真是太好笑了。
苏浅语一脸认真,撅起小嘴:“夫君不许笑,妾身是认真的。”
何千军摸着苏浅语的小脸,郑重的附和道:“好,都依浅语,下次老爹再动手,我就跑,跑到浅语身后来。”
何千军心中呵呵了,老爹出手从来倒是突然的很,平地炸雷,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像今天,老爹站在大门口,何千军本以为老爹是专门来迎接自己,谁想得到,他突然从背后掏出一根大粗棍。
闷头就是一棍!
在老爹面前,要逃跑,谈何容易?
“对了,我爹呢?”
苏浅语这次对公公的印象彻底不好了,说起何中通的时候都是撇着嘴说的:“户部的两位大人拿了东西来看夫君,与公公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公公听到真相之后,就恍恍惚惚走到祖宗祠堂去了。”
“何二说老爷在对着祖宗牌位罚跪。”
何千军想象的到那个画面,老家伙准是一个人偷偷对着祖宗牌位抹眼泪去了。
看来自己以后行事不能太高调,别看自己的老爹在家啥也不干,听闲话却极为灵敏。自己以后要多多注意这一点,尽量不给别人留下话柄。
万一再被老爹听到,免不了又是一阵拳脚相待。
“闹鬼了!”
“祖宗显灵了!”
何千军正与苏浅语在房间讲话,听到外面非常热闹,有下人咋咋呼呼:“听说没?老爷的祠堂闹鬼了!”
何千军为之一愣,向外面叫道:“谁在外面?”
如意惊慌的声音传来:“少,少爷,是我,如,如意。”
“进来说话。”
如意推门进来,苏浅语把眼泪抹干,端坐在床边。
何千军看见如意脸上满是惊慌,眼中有恐惧:“如意,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如意咽下一大口唾沫:“少爷,咱们宅子里闹鬼了!”
“胡说!”何千军从来不相信鬼神一说:“你听谁说的?”
如意吓到口吃:“是,是老爷,亲口,说的。”
老爹?自己的老爹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怎么会如此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说,在祠堂正对着祖宗的牌位哭诉,忽然身后狂风大作,祠堂的门被阴风吹开。一个白色女鬼冲到他的面前,扇了他两巴掌,然后将他打晕过去。”
“等到老爷醒过来的时候,祠堂中并没有任何异样,门也关着。”
“少爷,咱们宅上闹鬼啦!”
单单是说起这件事,如意都吓得身子发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后背有人对她吹凉风。
何千军皱起眉头,此事确实古怪:“我爹有没有看清那人什么模样?”
“没有,老爷说那女鬼速度极快,瞬间就把他打晕了。很可能是夫人的亡魂知道老爷打少爷,所以气不过,从阴间上来,揍了老爷一顿,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