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小小的马车行驶在街道之上,马蹄声哒哒,京城之中达官显贵,数不胜数,像这样的小马车,根本不会引人注目。
车夫晃动着马鞭,一边驾车,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终于马车来到一座豪华的庄园前面,这所庄园位于凌城的东北,虽然装饰豪华,但是因为地处偏僻,平日里这里的行人不是很多。
广亮的大门左右分开,一对石狮左右矗立,显得威风十足,在大门上,挂着一块蓝底金字的牌匾,上写温府二字。
“主人,咱们到了……”马夫轻轻朝后面说了一声,停住了马车。
马车帘撩起,在里面走出一名男子,好似十分怕冷,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在头上,还戴着一顶貂皮的毡帽,宽大的衣领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两只苍老的眼睛。
“去后门等着,记住,不要声张。”交代完马夫之后,此人迈步踏上温府的台阶。
守门的家人刚想要阻拦,只见来人把领子朝下拽了拽,在看到他的面目后,两个家人吓了一跳,这便要跪下请安,但是此人摆了摆手,闪身进入大门。
轻车熟路,男人一直来到后宅,在一处豪华的三层楼前停住了脚步,细细打量一番,男人推门走了进去,看起来内部的环境,他也是十分清楚,转过复杂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前。
轻敲两声,不等里面传出话语,男人便推门走了进去。
大理寺的寺卿温国凯正坐在房中……
“大胆,你是何人!”温国凯正凝神看着桌前的一份厚厚的卷宗,这上面写的,正是有关西凉公主被杀的事情。
“温大人,连本大将军也认不出来了么?”走进屋中,将巨大的毡帽摘下,又将高大的衣领向下一拉,韩纪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看到是韩纪,温国凯赶紧从桌后面转出来,倒身要拜。
“原来是韩将军,下官狗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您来,将军恕罪,将军恕罪……”看起来大理寺卿根本没有想到韩纪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的府中,而且还是这么一副神秘的打扮。
“起来吧,起来吧,连温大人你都未认出本大将军,看起来化妆还是很成功的,本大将军不希望惹人注意。”韩纪一边说着,一边不客气地坐到了方才温国凯的座位上,拿起了桌上那份卷宗,大概浏览了一遍。
对于韩纪的突然造访,温国凯毫无准备,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温国凯是韩纪暗中培养起来的嫡系势力,多年前,在韩纪的帮助之下,温国凯从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主薄一跃成为了大理寺卿,掌管着东陵最高等的司法部门。对于韩纪的帮助,温国凯感激涕零,视韩纪为第二父母一般。
“看起来温大人已经得到皇上的命令了啊?”韩纪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桌案上的卷宗。
“回韩将军,正是如此,刚过午后,陛下便派人送来了卷宗,命下官审理西凉公主被害一案。”按照东陵的官职,虽
然温国凯贵为大理寺卿,但是与掌管着东陵三分之一兵马的韩纪,身份还是差一个级别的,更不要说韩纪还曾经帮过他,所以对韩纪,温国凯可是一百二十分的尊敬。
“嗯……”韩纪点了点头。
“温大人,能够为陛下效力,也是你的荣幸,只是对这个案子,不知你是怎么打算的?”韩纪试探着对方的口风。
温国凯稍稍一愣,他猜不透韩纪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对此事如此关心。
“韩将军,下官身为大理寺卿,自然会秉公执法,将真相查出,给陛下一个交代……”温国凯小心地回答着,然而,他却发现韩纪轻轻地晃了晃头,似乎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
“温大人,你的这份忠心,倒是难能可贵呀!不过么……”韩纪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迈动步伐,走到了温国凯的身边。
韩纪的声音极低,显得十分小心。
“不过么,此事重大,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才是。”说着韩纪狡黠地对温国凯眨了眨眼睛。
温国凯机敏过人,立刻明白了韩纪的话外之意,很明显,对方是希望他在审查的时候,有所偏袒,只不过他想不明白,韩纪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向他施压的。
“温大人,苏谨儿伤害西凉公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有的证据都明显无疑,明白了么?”韩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温国凯哪里不明白?看来他这是希望明白地定苏谨儿的罪过。
“韩将军,这……”温国凯稍稍犹豫了一下,其实他的心中对这个案子也是充满了疑问,虽然有西凉大宫女的指认,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是这样就定苏谨儿的罪,未免太牵强附会了,况且,也不符合东陵的律法。
“该怎样做,温大人你心中清楚,就不用本将军教你了,总之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好,倘若出了什么意外,节外生枝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韩纪先礼后兵,对温国凯威胁着,他这冷冷的话语,不禁让对方感觉到阵阵的凉意。
在韩纪手下干活多年,温国凯深知这老家伙的脾气秉性,也知道他的手段,倘若不按照他的意思所谓,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想让苏谨儿认罪,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苏谨儿的刁钻聪明,机智百变,他可是见识过的,对付这个聪明伶俐的女人,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况且,她的身后还有端木天佑撑腰,倘若事情办砸了,惹怒了端木天佑,那绝对是后果不堪设想。
韩纪察言观色,看出了温国凯心中的疑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大人,此事你只要放心去办,剩下的交给我就好,陛下想要知道的,无非是一个结果罢了,至于过程是怎么样的,皇上根本不会去关心。此事,你若是觉得难办,那本大将军自会去找旁人。”韩纪说着,就要朝门口走去,做告辞状。
这下子,可把温国凯吓得不轻,虽然惧怕端木天佑的势力,但是眼前的韩纪,他是万万得罪
不起的,倘若韩纪一时恼怒,别说他这大理寺卿的官职了,恐怕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保不住。
“韩将军且慢,韩将军且慢!”温国凯急忙拉住了韩纪。
“韩将军,下官并非是推辞,只不过在想此事应该是怎么个办法比较妥当……既然将军您看得起下官,那下官定然会竭尽全力替您做事。”温国凯急忙表示着忠心。
听了这句话,韩纪轻笑一声。
“温大人,咱们之间的交情都这么多年了,如果事情不难办,本大将军也不会来找你,能者多劳,还希望多费费心,你且放松些,不过是普通的审问罢了,只不过,在过程中,稍稍做些手脚,当然,这些也都是为了早日查明真相,给陛下一个交代嘛!”说着,韩纪从怀里一伸手,在手心之中有一卷白花花的银票。
“温大人,这是纹银一万两,倘若事情办成,还有重谢!”韩纪将银票塞到了温国凯的手中。
俗话说,红粉佳人面,财白动人心。这白花花的银子一万两摆在眼前,说实话,温国凯那真叫一个心动,如果按照普通的薪俸来说,恐怕挣十年,他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这……”温国凯手托着银票发呆,韩纪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头。
“温大人,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本大将军,能帮忙的,本将军一定会给你帮忙,时候不早了,本大将军这就告辞,关于苏谨儿的事情,还请你多关照关照。”说罢,不等温国凯再回应什么,韩纪带上毡帽,戳起高大的衣领,离开了房间。
仓乱之间,温国凯把厚厚的银票塞在了怀中,出门相送,两个人一直到了后院的小角门处,韩纪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跟出来,倘若被人看到了,诸多不便。
马车夫在后角门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韩纪从里面出来,这便急忙赶着车过来,接上韩纪,偷偷的离开了温府。
回到房中,温国凯唉声叹气,坐在桌后,一筹莫展。
他根本不知道苏谨儿和韩纪是什么样的关系,更不知道韩纪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让苏谨儿服罪。虽然脑中充满了问号,但这些事情,他绝不想去做过多的了解,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从怀中取出那一万两的银票,温国凯细细过了一遍,果然数目不错。既然收了韩纪的银子,就自然要替他办事。
只是思来想去,究竟怎么个做法,温国凯拿不定主意,以往,经过他的手办过不少严刑逼供的事情,这简单粗暴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但是这次和以往不同,苏谨儿贵为王妃,况且此事是皇上亲自督办的,肯定会加意留心。
背着手,温国凯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过了很久,他走到了门前,朝外面喊了一声。
“来人啊,喊张师爷到我的屋中来一趟!”
时间不大,一个身材矮小,精明强干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房中,此人,正是温国凯的狗头军师,每当有什么为难解决的事情,他总会同此人商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