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端木天佑一脸疑惑,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可能是疯掉了……
只见李建安从地上站起身来,潇洒地甩了甩散乱的发髻,他那湿润的眼睛紧紧盯着端木天佑,此刻,从里面射出两道无比坚定的光芒。
“王爷,您以为我怕死么?哼……在我东陵国朝,最重的刑罚也不过是诛灭九族了,王爷请想,下官九族尽死,孤身一人,又有何惧!”
端木天佑暗中赞叹,想不到这李建安还真是条汉子,能说出这般豪放的话语。
此生,他最佩服有血性,敢作为的男人。
李建安,就属于这一种。
“官位,对下官根本不重要,而财富,在下官的眼中更是跟粪土无异!在李家村被屠那一夜,我李建安就已经死了,现在之所以苟延残喘于人间,不过是想要亲眼看看韩纪这个老东西,究竟是怎么下地狱的!只是说出这番话,下官已经犯了死罪,但是下官相信,王爷您深明大义,是不会告诉皇上的。”李建安自信地说着。
“你敢肯定?”端木天佑露出了挑衅一般的眼神。
“自然敢,当初一日,下官将白骨的事情透露给您,便已赌上了一切。但您没有把此事告诉任何人,而是独自调查,并且只在两天之中,便查到了真相,下官相信我是不会看错您的。”李建安面对端木天佑那个渗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胆怯。
“下官在朝中人工部尚书,虽官小职微,却也有一定的关系,若王爷不嫌弃,我愿投在您的门下,助您一臂之力,击败太子党。只求,您成功之日,不要忘记惨死在韩纪刀下的那几十个无辜的相亲,希望您能够将韩纪除掉,若真如此,下官便此生无憾了。”李建安再次跪在端木天佑的脚下,话语虔诚无比。
端木天佑思量着李建安的话,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如今,朝中形式明立两派,他与太子之间明争暗斗不断,多拉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取得最后胜利的把握。
而且他心中明白,李建安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给他交上了一份有力的投名状,将韩纪的一个大把柄交给了他。退一万步说,假如李建安是韩纪派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自毁声誉的事情呢?
“好,本王答应你,日后有用你之处,定会传信于你。”端木天佑伸出双手,将李建安搀扶起来。
“但是本王不敢保证,搬到韩纪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想必你也知晓,如今韩纪权倾朝野,手中掌握着全国三分之一的兵马,身后更是有韩皇后替他撑腰,树大根深,想要动他,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李建安点了点头,“下官明白,十年已过,即便再等十年,又有何妨,只要此生能将韩纪除掉,那下官就心满意足了。”
此刻,李建安的心中充满了激动,方才端木天佑说的那番话,已经暗中表明,对方已经接受他的投靠了。
事已至此,便无需再多说什么,端木天佑望着眼前这个新的部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期待着日后,李建安真的能派上用场。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端木天佑匆匆离开了李建安的住处,李建安躬身相送。
在出院门口的时候,端木天佑回头望了望那间堆满白骨的小屋……
“李尚书,本王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将这些白骨送到义庄去了。”
李建安叹了口气,他望着端木天佑那深邃的眼睛,一脸无奈。
“王爷,这些白骨,可都是我的乡亲族人,在其中,还有我的父母妹妹,我实在不忍把他们送到那种地方,虽然他们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但留在身边,也算是有个寄托了,待下官助您完成大业,顺便除掉韩纪,那时候,再将他们入土为安。”
李建安也算是有心之人了,换个旁者,纵然是最亲密的人,变成了这种恐怖的模样,只怕早就不敢靠近了。
再三拱手,李建安将端木天佑送出了府门,在临离开的时候,那个老村长满含希望地望着端木天佑,好似在他的心中,对他也是充满了希望。
离开李建安的陋宅,端木天佑并没有返回迎宾馆,而是径直回到了王府之中。
一路上,端木天佑思绪烦乱,他在纠结着,要不要将李建安投诚的事情告诉苏谨儿,如果告诉她的话,这聪明伶俐的女人肯定会帮他分析一番,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尽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走到府门口的时候,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不希望让苏谨儿卷入太多的事情之中,尤其是关于夺嫡之争。
两派之间的争斗,让一个女人参与进来,似乎是一种很残忍的事情,更不要说,这女人在他的心中,还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现在的端木天佑,早已不把苏谨儿当做普通的合作伙伴,现在的他,有一种要好好保护她的愿望,这心思,就如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
男人,似乎骨子里就有一种想要保护弱女子的冲动。
只要能让她好好地生活在他的身边,能够看到她那张满足的笑脸,便已经足够了。
端木天佑浑浑噩噩地想着,蓦地在心中又有一种自责的感觉,在看似风平浪静之下,他当初对苏谨儿做的那些事,又真的是出于保护的心思么?
最初的目的,也许远没有这么简单……
抛下烦乱的心思,端木天佑迈步进了王府。
迎面,正碰到张总管。
“奴才给王爷请安。”张总管躬身说道。
“嗯,罢了,起来吧,王妃起床没有?”端木天佑朝后院的方向张望着。
“回王爷,半个时辰以前,王妃带着谷雨姑娘去东门慰问难民了。”
“哦……”端木天佑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看来最近苏谨儿一直对难民的事情很上心啊。
只怕是苏谨儿在晋城目睹了太多家破人亡的惨状,所以才会对这群千里迢迢来到凌城的难民们如此关心。
不再去想苏谨儿,端木天佑背着手回了他的房间,刚刚关上门,端木天佑便唤来了风卫城。
风卫城对端木天佑这种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召唤他的习惯,早已经习惯了,就好像影
子一样,迅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端木天佑派他去去调查一下李建安的事情,包括他的出身,任职状况,总之一切的情况,他都要有一个了解。
风卫城答应一声,便离开了,偌大的房屋之中,只剩下端木天佑一个人。
“李建安……”他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虽然现在,他已经将此人划分到了对抗太子党的队伍之中,但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还是暗中了解一下为好。
毕竟到现在,得知的所有消息都是从李建安的口中说出来的,还是派风卫城了解一下,看看一切是不是对的上,毕竟关系重大,他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正在屋中一个人沉思这些事情的时候,张总管带着一个男人匆忙地走进了房中,因为端木天佑并未关门,所以两个人便直接来见他,好似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样。
“王爷,这位是礼部的张大人,他说见您有要是禀报,奴才做主,直接将他带来了。”张总管说罢,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给两个人掩好。
“下官见过六王爷。”姓张的男子礼貌地说,在他的额头上海渗着一滴滴的汗珠,好像是大老远跑来的一样。
“免礼,你来见本王,不知有何事情?”端木天佑冷冷地问,对于这种不熟悉的来人,他一向是保持着冷若玄冰的态度。
“回王爷,西凉使团已经来到凌城附近了,现在距离这里还有二十几里的路程,方才下官刚刚得到二十里驿站的消息,这便马不停蹄地来报告您了,不知是否要派人迎接呢?”姓张的男子报告着,原来是参加四国比试的西凉国使团到了。
端木天佑的眸子微微沉了沉。
竟然来的这么快啊……
“嗯,本王知道了,你通知礼部尚书没有?”
“回王爷,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尚书大人已经先行一步去二十里驿站迎接了。”
端木天佑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你稍歇片刻,本王去更衣,稍后咱们起身便去。”说罢,端木天佑大步流星地回了内屋。
既然皇上将迎接使团,以及准备四国比赛的事情都交给了端木天佑,那他自然也要尽心而为才好,亲自前去迎接,一是可以彰显出东陵国对外国使团的关心,证明他们很关系四国比赛这个大事;二来,如果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也会认为端木天佑重视这次的任务,可以给他留一个很好的印象。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端木天佑从内屋走了出来,做大将者,不拘小节,因为时间紧迫,他也就不让下人侍候他更衣了,要是那样一弄,别说一柱香了,说不定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姓张的礼部侍郎本坐在椅上休息,听到一阵金属的碰撞之声,这便抬头,虽然他是男子,但却不可否认地赞叹着面前的端木天佑,简直是太帅了……
正可谓:金盔金甲绿罗袍,吞肩吞口麒麟膀,凤凰铁裙遮双膝,虎头战靴骋疆场,腰悬宝刃蟒金刀,霸气名将赛帝王!
虽说不是去打仗,但就好比现代军人去见外国使团,也要身着军服一样,这样显得也比较正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