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合计,为避免夜长梦多,决定今夜直接出发。
风卫城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说一下为好,毕竟现在王爷昏迷了,这里身份最高的就是苏谨儿了。
“王妃,虽然现在瘟疫已经解决了,但是晋城里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之前死的人太多了,以后晋城的重建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苏谨儿明白风卫城的顾虑,他这是在为端木天佑做打算,要是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那端木天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再有端木尚泽在一旁煽风点火,那端木天佑肯定落不了好,说不定这次解决瘟疫的功劳都要被剥夺了。
“这件事情的确得好好琢磨琢磨,不然的话到时候又会落了端木尚泽的口实。”
端木尚泽因为上次淮南水患的事已经失了帝心,现在端木天佑风头正盛,他不能在做事上胜过端木天佑,但是在背后搞些小手段让端木天佑吃力不讨好确实很容易的。
“不知王妃有什么好的打算?”
以前端木天佑对苏谨儿的身份多家怀疑,一直让风卫城去办这件事情,而越是接触风卫城也越是怀疑苏谨儿的真实身份,京城中谁人不知苏家嫡女是个骄横跋扈、胸无点墨的草包,但是现在这个人人唾弃的草包却在宴会上大胜公主,在晋城瘟疫横行的时候拯救黎民百姓。
尽管端木天佑最近对苏谨儿的态度改变了,但是王爷的心思最是难猜,谁知道那是不是王爷的一个小计谋。
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以,风卫城对苏谨儿还是多加试探的,想要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处理晋城的后事。
风卫城的敌意尽管隐瞒的很好,但是苏谨儿常年处于死亡边缘,对于人的善意与否最是**。
但是现在端木天佑已经昏迷不醒,而她和端木天佑处于一条船上,要是端木天佑败了,那她以及她身后的苏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风卫城,你好像对本王妃有些偏见啊?”
尽管话问的客气,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并不客气,苏谨儿就算再不济,也是端木天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正妃。
而风卫城只是一个暗卫,尽然敢公然质问王妃的话,这可是大不敬。
风卫城单膝跪地,对于苏谨儿一拜,恭敬地说道:“属下不敢。”
“原来是不敢啊,要是给你个胆子,你是不是就敢了呢?”苏谨儿突然站起来,拿过身边的杯子,一下子砸在风卫城的身前,厉声道:“你记住,我苏谨儿就算再没用,只要一天是端木天佑的王妃,一天就是你的半个主子,所以我的话,你最好是遵守,而不是站在这里跟我提要求。”
“是,属下遵命。”
等到风卫城退下去之后。苏谨儿才疲惫的摊在椅子上,身后的春分赶紧上前给苏谨儿捏捏肩膀,不解的问道:“娘娘,风侍卫是王爷的贴身暗卫,您刚刚那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边说还边看看
苏谨儿的脸色,她从来没有见过苏谨儿发脾气,以前也只是听府里的下人说苏谨儿脾气不好,但是她和谷雨跟在苏谨儿的身边从来没有被她苛责过,因此渐渐的也就大胆起来,现在募然见识到苏谨儿的脾气也是吓了一跳。
苏谨儿闭着眼睛,但还是回答了春分的问题,“王爷现在昏迷不醒,我们行事要万分小心,以前王爷在的时候我自然不用担心这些,但是王爷现在这个样子,很多的事情可能就会出现变化了,我不得不防。”
春分听闻此言一惊,“王妃是说风侍卫吗?但是风侍卫从小就跟在王爷的身边,听说是因为王爷救了他一命,他才跟随在王爷的身边的,这样的人也不可靠吗?”
苏谨儿觉得春分的手艺不错,舒展身体放松下来,“我并不是怀疑风卫城,只是现在王爷昏迷,手底下的人或多或少会有些些人不安分,而这个时候需要一个稳住人心的人,风卫城倒是个好人选,但是可惜身份太低,而且他平时都是直接听命于王爷,和其他人并不熟悉,要是让他来统领众人,恐怕大家都不会服气。”
春分这下是明白了,“哦,原来王妃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想要借此告诫那些不安分的人。这个办法真好,这样一来,大家都会齐心协力,我们一定会渡过这个难关的。”
苏谨儿可没有春分这么心大,这点儿小计谋,或许内部是不会乱,但是外敌那么强大,能不能渡过还真的很难说。
不过,只要有她苏谨儿在,谁都别想动端木天佑一下,即便是为了偿还端木天佑当初的救命之恩,她也必须的这样做。
拂下春分的手,“好了,去把晋城之前的县令叫进来吧。”
春分不解,开口说道:“王妃,你不会是要把晋城的重建交给晋城的县令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之前的时候因为贪生怕死直接让人下令封城门,才害得死了那么多的人。”
“去吧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春分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苏谨儿心意已决,只能努努嘴不满的出去了。
晋城的县令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儒雅男人,他身上穿着一身书生的长袍,看起来就和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穷酸书生一样。
晋城县令走进来看了看苏谨儿,赶紧撩开衣摆跪下来,“下官晋城县令林雨阳见过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苏谨儿从林雨阳进来就一直在用眼角打量着他,现在他朝她行礼,苏谨儿自顾自的喝着茶,并不说话,林雨阳也并没有着急,跪在地上,背挺得直直的,看似文人的骨气倒是一丝都没有拉下。
放下茶杯,苏谨儿慢悠悠的整了整自己的根本就不存在褶皱的衣服,之后才好像刚刚想起来一般对这地上的林雨阳说道:“呦,林大人还跪着呢,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记性有些不好,你看刚刚一忙和就把林大人这事给忘记了,希望林大人不要怪罪。”
林雨阳知道苏谨儿是在怪罪自己之前晋城的
事请,但对于那件事情自己也是罪有应得,他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下官不敢。”
苏谨儿看了看林雨阳,这才高抬贵手,道:“林大人别跪着了,起吧。”
“臣不敢,臣有罪。”
林雨阳这话到逗得苏谨儿有些想笑了,不由轻笑的说道:“林大人身为晋城的县令,是朝廷命官不知道何罪之有?”
林雨阳自然能听出来苏谨儿话语里的嘲讽之意,但是他假装听不懂,直接照着苏谨儿的问题回答下来,“臣身为百姓父母官,却在百姓有难的时候,弃百姓于不顾,这是不义;在明知道晋城的太守下令封城的时候,没有及时上报朝廷,这是不忠。不忠不义,此乃大罪,请王妃责罚。”
苏谨儿当然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她之前的时候已经把晋城的大小官员查了一遍,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晋城竟然官风腐败到如此地步。
晋城地处淮南,地势平坦,水土肥沃,农作物生长的更是好,淮南一带的大米就比别的地方产的价格高出两成。
但是晋城的太守是太子端木尚泽外戚家的人,虽然不知远到第几代,但是凭靠着远房亲戚这一点儿,晋城就直接成为了太子的私库。
自从太守来到这里之后,晋城的赋税就每年增加,而这里面一大半的钱就进了端木尚泽的口袋,而晋城原本的官员只要不停从太守指挥的,统统找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理由撤了官职。
天高皇帝远,晋城太守俨然就成为了晋城的土皇帝。
就连之后淮南一带发生水患,晋城更是首当其冲,但是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粮食银子百姓是一份未见,至于去处,恐怕就只有晋城太守自己知道了。
而晋城里面的官员恐怕就只有林雨阳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林雨阳是寒门出身,当年中了进士之后就被下放到晋城来做官,但是当时的晋城已经就是晋城太守的天下,林雨阳最初的时候是想上报朝廷,只是看见身边的同僚的下场,再看看家中的老母和妻子,他终是选择装聋作哑,但他也不和其他人搜刮民脂民膏。
他家境贫寒,为了让他读书,家中更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要是因为这事丢了官,那他一家老少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娘娘,这些年微臣一直过得不安稳,晚上一直做噩梦,现在你们来了之后,微臣也就安心了。”
苏谨儿听了林雨阳的一番话,心中感慨万千,她重生的时候名好,才能不愁吃穿,但是这个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比别人努力刻苦,但是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
而有些人,天生就不需要努力,却能得到别人要努力一生都未必能得到的东西。
“每个人做事都有每个人的愿意,比如你是为了你的一家老少,而晋城太守也是为了他的一家老少,你是想要让你的家人过得好一些,他也是想让他的家人过得更好一些,本王妃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