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孟昔昭和詹不休配合的好,两人里应外合,一个把管友三迅速的抓起来,另一个则抄了造反军的老巢,那这事,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
为什么孟昔昭还要多此一举,让孙厚全反水,污蔑管友三是卖国贼呢?
当然是因为,这是演给天寿帝看的啦。
……
江州的造反军,从始至终就没引起过应天府的注意。
主要也是因为,这些年来,大齐的民变就没断过。
今天这边变一下,明天那边变一下,全是小打小闹,而且民变的主体几l乎都是农夫,扛着锄头就反了,最大规模不过是几l个村,应天府身为本世界第一铜墙铁壁,能怕这些小小农夫吗?每回都是让当地知州知县自行处理,除非闹得太大了,才会意思意思,从应天府派一支禁军出来。
只要管友三没有真的把江州和隆兴府拿下,不管天寿帝,还是那些文武百官,都不会把他当回事,就算孟昔昭上书,说他已经纠集了一万的人马,天寿帝也只会觉得,这回反抗起来的村子有点多。
孟昔昭替他提前解决了这样一个心腹大患,他却根本不知道此人有多重要,那哪行。
所以,必须要让天寿帝重视起来,也必须要让他把该给的好处,都给自己。
……
就这样,孟昔昭把主意打到了天寿帝的死对头,南诏的头上。
农夫揭竿而起,天寿帝不会在意,因为这就等于是他的佃户撂挑子了,有什么可生气的呢?再换一群佃户就是。可要是佃户不仅撂了挑子,还暗戳戳的鼓动他其他的佃户,跑去投奔自己的死对头,甚至偷走了自己的两块地做投名状,就天寿帝那高到没边的自尊心,一定登时就能气炸了。
如此一来,管友三还是死定了,天寿帝会更加重视跟南诏的战争,而孟昔昭自己,也能立下大功一件。
这个办法,是孟昔昭留在应天府的最后一晚,想出来的。
那时候他觉得,做成了这件事,再加上隆兴府形势一片大好,或许等到了年底,他就能借着回去领赏的机会,成功留在应天府,不用再出去了。
虽说他计划的挺好,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孟昔昭现在极其不愿意回到应天府,他甚至有种,自己就在这隆兴府做一辈子山大王算了的冲动。
…………
在孟昔昭琢磨着如何当一个缩头乌龟的时候,外面依然是太阳东升西落,时光匆匆,不为任何人停留一分一秒。
城门楼都已经架起来了,成人胳膊那么长的青砖一层一层的往上垒,而就在城门楼建了一半的时候,隆兴府里,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说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的藏尘道长,在只闭关了三十几l日的时候,突然口喷鲜血,一头从蒲团上栽倒下来,人事不省。
玉清观如今是隆兴府里最火的道观,而玉清观那么破旧,好几l面墙都只剩一半了,藏尘道长的房间也不怎么隔音
,里面传出动静,外面的人全都听得到,去上香的百姓十分震惊,想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道观里的小道士却不让他们靠近。
只能从窗户外面,远远的看上一眼。
而在“昏迷”了整整三日以后,藏尘道长才终于悠悠转醒,醒了以后,他茫然的看着房梁,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面如金纸的起身,捂着胸口,弱柳扶风般踉踉跄跄往外奔走。
他醒的时候,是巳时二刻。
也是寻常百姓觉得最适合来上香的时刻。
于是,一百多个香客,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仙气飘飘的道长,一脸惨白的往观外跑。
别人拦他,他还焦急的挥退别人,仿佛有什么要紧事要做。
普通百姓,就算很好奇,也不敢去拦这种知名道士,尤其是藏尘这样,会法力,还能跟三清沟通的。
好在,玉清观里其他的道士敢。
于是,大家就听到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道长,对藏尘斥道:“师弟!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可以这时候下床,快回去!”
藏尘摇头:“不,我必须尽快过去……”
百姓们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去哪里啊?
那个道长就像百姓的蛔虫,立刻就问:“你要去哪?”
藏尘脸上写满了后怕:“我要去梅岭……螣蛇神女发怒了!”
百姓们听到这句话,满脸都写着茫然二字。
螣蛇神女?谁啊?
……
螣蛇,道教十二天将之一,这家伙在神话中的地位,也不是一开始就定性的,而是随着朝代更迭,不断变化。
一开始的说法是,螣蛇是玄武的分身,就是老骑在乌龟上面的那条小蛇;后来,又变成了螣蛇其实是一种龙,跟应龙啊、蛟龙啊,地位是一样的;再后来,又变了,说它其实就是一条蛇,只是,这个蛇很容易化蛟,而蛟又很容易化龙,所以,应该这么说,螣蛇就是龙的幼年体。
每朝每代说法都不一样,前面就不提了,只说最近,由于之前中原分裂的太碎,人们活着却总有种自己正在地狱里受罪的感觉,所以经常去求神拜佛,但那时候真正兴起的是佛教,道教只沾了一点光,系统性的神话,并没有流传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因此,百姓们只知三清,对于其他的道教神明,了解不多。
在越朝,螣蛇混得最惨,已经查无此蛇了。
齐朝刚建立的时候,也差不多,道士们宣传自家信仰的时候,提的还是那几l位大神,偶尔会提提像九天玄女、西王母、四神四灵这些热度稍低一点的神灵,螣蛇,还是查无此蛇。
直到天寿帝做了那个梦。
天寿帝那个梦,直接把佛教的那迦大神贡到了快和观音菩萨一样的地位,几l乎所有的佛寺,只要还有余钱,就一定会塑一尊那迦大神的佛像。跟风嘛,谁不会啊,道教见状,也开始翻书,看自己这边,有没有跟蛇有关的故事。
然后他们就找到了螣蛇。
然而……螣蛇
的事迹很少,而且它有一点特别吃亏。
那就是,它没有人形。
……
天寿帝嘴上说着,他喜欢蛇,而且还把蛇推崇到了如今的地位,可再看看他平时干的都是什么,塑那迦的佛像,收集人首蛇身的故事和画卷,至于他养的那条大蟒蛇,倒是好好的养在御花园里,可孟昔昭每次去见他,他要么待在后宫,要么待在他自己的宫殿里,很少会在御花园中,欣赏他的大蟒蛇。
也就是说……其实,天寿帝这是叶公好龙。
嘴上说自己喜欢蛇,然而实际上,他更喜欢蛇能变成人,如果是那种能给他带来好处的人,那就更完美了。
孟昔昭不知道是之前的道士们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想到了,却苦于接触不到天寿帝,无法利用,反正那都不关他的事了,既然之前没人利用,那这便宜,就归他了。
神话嘛,还不都是人编的,尤其螣蛇这种每过一朝就自带一个升级包,直接更换版本的,那就更容易编了。
在藏尘三两言语的讲述中,大家很快就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藏尘闭关的时候,因为“法力”低微,不慎被外力侵入了他的魂魄,他以为对方是邪祟,于是调动起为数不多的“法力”,跟这个邪祟对抗,谁知道对方十分强大,他没打过,这才吐血,晕了过去。
而晕倒以后,他也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一个长着翅膀,腰部以下是一条蛇尾的女人腾空在云雾中央,怒视着他,说他是不知好歹的凡人。
“我乃螣蛇!小小道士,连火眼金睛都没练成,居然胆敢污蔑我是邪祟!”
藏尘正模仿着螣蛇的语气,说得正投入着呢,突然,旁边一个大娘插嘴问他:“道长,什么是火眼金睛啊?”
藏尘一噎:“…………”
他哪知道。
孟知府没说啊。
藏尘沉默一下,说了实话:“我也不知。”
“可能这是神仙才会的一种术法。”
藏尘刚才脸上的茫然不似作伪,大家恍悟的哦了一声,然后继续聚精会神的听藏尘讲故事。
……
对于这个螣蛇神女,藏尘连她穿什么衣服,身材如何,还有什么姿势,全都讲得特别清楚,而且那个造型和服饰,别说大齐没有了,就是周边这些国家,恐怕都没有。
大家顿时更加相信,藏尘道长是真的见到螣蛇神女了。
神女现身,却没有五官,据说是藏尘道长法力不够,加上他只是个凡人,所以看不见神女的面容,只能听到神女一句句的训斥他。
“听闻凡间有难,我特来帮助尔等,你这个臭道士,竟把我认成了邪祟,你睁大眼好好瞧瞧,邪祟无不貌丑,怎会是我这般的长相?”
“三清送你金碗,你欣喜若狂,我来送你数不尽的金子,你为何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难不成,你是看不上我送来的财运,也罢,那我便送给我的子孙!梅岭西侧半山腰的千年古树下,在那
里,我留了一分财运,我的子孙察觉到,自会去吞食殆尽。哈哈哈哈,以后,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便漫山遍野的追逐它们吧!”
然后,螣蛇神女就消失了,藏尘也醒过来了。
这个梦最多不过一刻钟,藏尘醒了以后,才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三天了。
听到这,百姓们全都呆滞了。
这神女……听上去性格好恶劣啊。
越发的不像人类了,哪个人类女子敢如此狂傲呢。
香客中不乏读过书的,这类人震惊的是神女真实的性格,然而对那些最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他们现在就关注一件事。
快去梅岭看看啊!!!
这回没人拦藏尘了,大家一起往梅岭跑。
梅岭就在城内,是城里最大的一座山,千年古树没听过,但凡是本地人,都知道梅岭半山腰上有一棵几l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树。
大家一路狂奔,到了树下,果不其然,看到了正缓缓在树下游动的几l十条蛇。
众人:“…………”
饶是隆兴府多蛇,大家也很少见到这种景象,更何况这些蛇什么品种花色都有,一看就不是一窝的。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他们动起来,争先恐后的去抓这些蛇。
幸亏这些蛇是孟昔昭提前让人抓来的,已经确定无毒了,不然让这些没经验的人去抓,说不定就得当场交代几l个。
确定了这件事是真的,藏尘便垂头丧气的走了,他觉得得罪了神女都是自己的错,于是决定回去再闭关上九九八十一天,每天都给神女上香,求她息怒。
但息怒是肯定不会息的,毕竟神女要是息怒了,大家肯定会盼着神女再展现一次神迹,藏尘可不想再跟这个神女牵扯上任何关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当天晚上,这件事,就开始在隆兴府里传播起来。
等孟昔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城里传的就不止是螣蛇神女赐福隆兴府了,据说,那一日抓了蛇回去的百姓,有一个第二天出门,摔了一跤,扭头一看,发现地上有一锭金子。
另一个一直愁自家布匹庄生意不好的问题,谁知,当晚府衙就来了衙役,说要跟他签订契约,以后官兵和衙役制衣用的布料,都从他这定。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孟昔昭听完了,点点头,“不错,如今捕蛇的人多吗?”
谢原:“多,但大多都是城中无所事事的混混热衷于捕蛇,一般百姓,还是在忙活种地。”
孟昔昭笑,这就对了,百姓最务实,他们或许会跟风,但也就是抓一两条,也想不到去卖钱,只有脑子活络的,才会发现这里面有商机。
能发动一部分无业游民做捕蛇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如今这事刚发生没多久,府衙不用刻意的去引导什么,只要打听一下,谁抓到蛇了,或者谁又把蛇转让出去了,然后就随机性的给那人扔点银子过去,或者照顾一下对方的生活,让这流言愈演愈烈,后面的
事,自有旁人替他们推进。
不论何时,招财和壮/阳,都是铁打的财富密码。
……
由于天寿帝还在,后者肯定是用不了,自然只能从前者上下手,这事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传到外面去,但仅仅在隆兴府内部,也足够将银两流通起来了。
而隆兴府又不是封闭的,传出去,也是早晚的事。
孟昔昭低下头,把自己之前画的那个螣蛇画像,又拿了出来。
服饰上,他借鉴了敦煌飞天仙女的服装,头发和发饰,则是明代宫廷剧里面的风格。
虽然都说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但在工艺这方面,多数情况下,还是现代更厉害。
最起码谢原是看得目不转睛,他觉得,这个神女的发饰,比他姑母的还华丽。
至于神女那清凉又曼妙的身材……谢原抿了抿唇,不敢再看,他抬起眼来:“大人,这真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孟昔昭严肃的点点头:“这就是我梦中情人的样子,娶妻当娶这样的。”
谢原:“…………”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罢了,年少慕艾,谁没憧憬过自己未来的娘子呢。
就是孟昔昭这个憧憬的级别有点高,要真按这个标准来找,那他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默了默,谢原觉得这不是自己能插嘴的问题,于是,他只问了一句别的:“为何不画五官?”
对此,孟昔昭的回答是,他最多能想象出身材来,脸没法想象,再说了,对男人来说,有身材不就够了,脸长什么样,不重要。
谢原:“…………”
虽然被上峰信任、且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感觉很好……
但,算我求你。
你还是把我当外人吧!
知道你是色中饿鬼,但你真不用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
谢原满头黑线,再也受不了了,他读了十来年的圣贤书,今年都二十好几l了,既没娶妻,也没纳过妾,一直过的清苦生活,对这种话题,他真的承受不来。
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孟昔昭看着他逃离的背影,耸耸肩,然后又低下头,看手里的画像。
至于不画五官的真正原因……
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画谁。
他费心思塑造这么一个有个性、接地气的螣蛇神女,自然不是只为了卖蛇,卖蛇文案那么多呢,他何必找个最费劲的,还要这么大规模的折腾。
先把螣蛇的名气打出去,然后再慢慢的让真人与其挂钩,自然,不能说神女现世,那太夸张了,不到一天就能被大家看出来是假冒的。
但要说那人长得像神女呢?
要是说,那人身有异处,是个低配版神女,很适合用来做代餐呢?
孟昔昭看着画像,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把画像收了起来。
能不能用上,他也不知道,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把合适
的人找到再说。
*
江州知州收到孟昔昭的信以后,果然,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他按照孟昔昭说的,暗中去找那个叫管友三的人,还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管友三一个混混,居然住在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而且出来进去,身边都有一堆人护着他,每天早晚,也有很多混混过来找他,看样子,是在跟他做汇报。
孟昔昭在信里把这个管友三形容成了最为穷凶极恶的罪犯,让江州知州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来了以后,人证物证俱在,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江州知州有点纳闷。
什么人证物证俱在?又不是审案子,既然发现他有问题,直接把他抓起来不就是了。
但他连管友三想谋反这件事都不知情,他以为孟昔昭这样说是有他的道理,再加上,这位是知府,自己只是个知州,还是听命行事,比较妥当。
孟昔昭出发前往江州时,身边只带了四个衙役,这四人还有两人是押送孙厚全的,金珠银柳等人都留在隆兴府了,只有庆福还跟在孟昔昭身边。
他们是暗中前往江州的,都没穿官服,江州知州虽然知道他们来了,但怕打草惊蛇,也不敢派人迎接,只是在他们来到衙门之后,才赶紧出来接待。
江州知州姓万,今年四十来岁,要他对着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口称大人,他有点不习惯,便抬出了长辈的身份,笑呵呵的对孟昔昭说:“我大哥与你父亲同朝为官十数载,说起来,咱们也颇有渊源。”
孟昔昭疑惑:“万知州的大哥是……”
万知州微微一笑:“兵部侍郎。”
孟昔昭恍悟过来:“原来是万侍郎,我知道我知道,他去年的时候,纳了一个白虎门外的行首为妾,这事传的满应天府都是啊,哎呀,没想到,原来你是万侍郎的弟弟,真是失敬,失敬。”
万知州:“…………”
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
被孟昔昭噎了回去,他不敢再拿辈分说话,两人就按上下级来相处,倒是和谐了许多。
孟昔昭来的比詹不休早,他仗着这里没人认识他,便堂而皇之的去观察管友三等人,知道他们在城中究竟留有多少人手以后,孟昔昭便让万知州派人,把各个岗哨都设置好,然后再让人盯着管友三的一举一动,等到他身边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躲在暗中的官兵才一哄而上,瞬间逮捕了他。
管友三被抓了,剩下的人群龙无首,十分慌乱,但也没立刻就变成一盘散沙,管友三能成功造反,可见他还是有点本事的,有这么几l个对他死心塌地的人,得知这件事以后,立刻就往城外跑。
他们准备去尼姑庵,把那一万人马这就拉出来,攻入江州城,解救他们的管友三大哥。
然而这几l人一路狂奔到了尼姑庵,却见到尼姑庵的门口,灯火通明,几l百个穿着甲胄,背后长枪还滴着血的将士对他们虎视眈眈,而这些将士的后面,一个将军打扮的青年,一边慢条斯理的
擦着手,一边踱步出来。
因为这里点了很多灯,所以他们很容易就能看见,那人是正在擦拭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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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詹不休看见他们,还笑了一下,只是这个笑,十分的瘆人。
“竟然还有几l条漏网之鱼,也好,刚刚杀的太干净了,这几l个土匪,便留他们一命,送去江州城,让孟知府和万知州好好的审问他们一番。”
旁边的将士们顿时声如洪钟的齐声回答:“是!!!”
对面的几l人:“…………”
啥?
我们是土匪?
你要不要看看,到底谁像土匪???
……
管友三落网的太快了,他的其余手下,也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抓了,等到了公堂之上,被人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管友三甚至还没回过神来。
他明明藏得那么好,究竟是什么时候暴露了?
他呆滞的跪着,公堂外面百姓们嘀嘀咕咕,而公堂之上,孟昔昭和万知州一起审理此案,孟昔昭基本不说话,是万知州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百姓们听说管友三居然想谋反,惊的差点找不到北。
而管友三听说之所以孟昔昭能发现自己的大计,是因为他派去隆兴府的那几l个人露出了马脚。
管友三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没法做什么,事已至此,他只能赶紧把自己撇清干系。
不能撇也要撇,毕竟一旦认了,这就是夷三族的死罪。
管友三死不承认,孟昔昭见状,勾了勾唇。
管友三看见他这个笑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拍惊堂木,孟昔昭让衙役把管友三的手下们带了上来,然后当堂打板子,很快,就有人受不了了,承认他们是想谋反。
管友三额头上冒出青筋来,他依然不承认,还说这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张,跟他没关系,他只是想带大家过好日子,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谋反。
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嘴硬,不得不说,这人还挺冷静的,知道只有抵死顽抗,才有活命的机会。
孟昔昭把搜集来的证据,一一念出来,越念,外面的百姓越震惊,管友三额头上的汗也越多,到了这个地步,再抵赖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反正他是肯定要死了。
而就在管友三佝偻着背,想要承认的时候,孟昔昭突然冷笑一声,说他还不认罪,那好,把孙厚全也带上来。
孙厚全蓬头垢面,浑身上下几l乎没一块好地方了,管友三看着他,几l乎都认不出他是谁。
而这时候,孙厚全看了他一眼,突然下跪,对孟昔昭和万知州大喊:“大人,就是管友三指使我的,他让我去拿下隆兴府!大人,他不止是想谋反啊!他还串通了南诏人,他想把江州和隆兴府,全都献给南诏,然后娶南诏的公主,做南诏入赘的驸马爷!”
孟昔昭:“…………”
不是让你别提入赘的事了吗!
管友三惊呆了。
过了好几l秒,他才愤怒的破口大骂:“放屁!我才没跟南诏人串通过!”
百姓们也震惊,但因为管友三之前就是这样否认的,现在,他们连这一点,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