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闲了！
还不是为你好！
张娴见她依旧寡淡神色,忍不住靠近，小声嘀咕：“你知道苏助理刚刚在看什么新闻吗？”
季知意瞧她做贼一样的姿势和语气，好笑：“什么新闻？”
“员工尾随老板！谋杀！”张娴满满担忧：“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季知意闻言看向门外，苏泠月正低头整理文件,侧脸文静淡然。
兔子嘛。
是有点像。
张娴说半天见季知意不吭声,抬头,见她看门外,着急：“我是说真的！压力大了谁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季知意偏头：“你觉得她压力大？”
张娴顺她视线看过去。
苏泠月低头整理文件,手边放一杯咖啡,烟雾缭绕,她身侧的秘书给她递了份文件,她点头淡笑，神色惬意自然。
完全不像是压力大。
但是。
张娴说：“人不可貌相嘛。”
季知意说：“人不可貌相，她可以。”
张娴：……
她还想说,季知意说：“看来加工厂的事情，处理好了？”
张娴说：“还没。”
“十几家的原材料，就一天时间的筛选，我是神吗？”她欲哭无泪。
季知意说：“你不是神,你是闲。”
张娴忍不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挺小心眼的？”
季知意说：“我什么时候大方过？”
张娴：……
软硬不吃！
她没法了。
随后想到在苏泠月那里信誓旦旦说季知意肯定短时间内消气，放过她。
顿时有点心虚。
出门她都没和苏泠月打招呼，扭头就溜了。
苏泠月一抬头看到张娴离开办公室背影，身后有鬼追似得,马不停蹄的狂奔,她好奇看向季知意办公室。
又不是老虎。
这么害怕干什么？
季知意从办公室看出来，对上苏泠月目光，苏泠月露出假笑,低头继续工作。
午饭是负责人送来的，两份，一份季知意，一份苏泠月。
季知意坐沙发上，看面前食物，想到张娴的话，抬头看苏泠月。
苏泠月被她看的莫名。
莫名心虚。
她知道季知意不怎么吃辣。
还选了微辣。
正想说话，季知意开口：“你站着吃？”
站着怎么吃？苏泠月立马坐她对面的沙发上，阳光从落地窗直射进来，落她们背后，空调风徐徐，房间里干燥又舒适，季知意挑起牛肉，咬了一口。
有点辣。
她抿唇。
吃另一道菜，舌尖被辣味裹着，不知道是刚刚的牛肉辣，还是现在这道菜更辣。
她清了清嗓子，喝汤。
更辣了。
苏泠月怕憋不住忙低头吃饭，听到季知意喊：“苏助理。”
她以为计策被识破，抬头，一双眼警惕看向季知意，听到她说：“给我倒杯水。”
苏泠月哦一声，起身给季知意倒了杯温水。
回来看到季知意正在神色如常的吃午餐。
苏泠月坐她对面放下杯子，听到季知意说：“苏助理喜欢吃辣吗？”
苏泠月顿了下：“还行，季总呢？”
季知意说：“我挺喜欢的。”
苏泠月：……
误打误撞让她享受了？
季知意又说：“小时候，我家里很穷，一年也吃不到几次火锅，每次吃火锅我都把佐料调的很辣。”
苏泠月听着她的话看着季知意。
季知意低头：“这样我就能少吃点菜。”
苏泠月似乎明白过来，因为太穷，或许买的菜很少，她少吃点，让父母多吃一点，她不是喜欢辣，她只是用辣麻痹饥饿神经。
这样的经历。
苏泠月没有经历过，也想象不到。
看季知意平静吃饭的侧脸，苏泠月心底延升一种新情绪。
觉得她小时候。
挺可怜的。
季知意抿口温水，出国之后她就不怎么重辣了，要养好胃，才能养好身体，所以饮食一直清淡为主，刚吃两口还有点不习惯这个辣度。
苏泠月见状问：“季总，要给你换个午餐吗？”
季知意说：“不用，挺好的。”
苏泠月点头，继续吃饭。
饭后她收拾好餐具，问季知意午休安排，季知意说：“我进去休息一会，一点半叫我。”
苏泠月说：“好。”
季知意进了后面内置休息室。
苏泠月出办公室，秘书办的人吃完饭还没回来，她收到好友申请通过，是余璇。
余璇礼貌打招呼：【你好，苏助理。】
苏泠月回她：【你好。】
那端没了消息。
苏泠月也不在意，刚放下手机秘书办的人回来了，她们边走边聊：“总部和林菲解约了？”
张婷转头：“还总部呢，你现在是在意林，不是苏启了，身在曹营心在汉！小心我去季总那里告你！”
说话的秘书哎哟一声：“张秘书，你可别害我，我这不是没转过口嘛。”
几人笑成一团。
张婷看到苏泠月问：“苏助理，你吃了吗？”
苏泠月说：“刚陪季总吃过了。”
张婷点头，其他人继续刚刚的话题：“那林菲真解约啦？”
“不知道呢。”张婷说：“说是杨之之去过之后，林菲就去苏启了，好像闹得不是很开心。”这里以前毕竟是苏启分公司，内部消息一直流通，虽然现在归属意林，但消息没法堵住，所以传播很快，坐苏泠月身边的秘书说：“要我
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苏启有点不厚道。”
众人琢磨。
确实是有点不厚道。
当初利用林菲受伤的事情大做文章，然后对林菲表现不离不弃，表示绝对不会主动解约，狠狠拉一波存在感和大众好感度，说是吸林菲的血都不为过。
现在要把林菲一脚踢开。
张婷说：“再过半年苏启不续约不就好了，这么着急干什么？”
其他人说：“还能干什么，换血包呗，苏启这次损失惨重，肯定是想换一个更有影响力的代言人。”
苏泠月点头。
更有影响力。
杨之之。
圈子里有影响力的艺人很多，但就代言这块，杨之之算一骑绝尘，不然商务报价也不会这么高。
这么一想。
季知意还挺有先见之明，抢苏启前一步和杨之之接洽，占了先机。
只是不知道。
她是算到，苏启会找杨之之。
还是让苏启不得不找杨之之？
苏泠月看着电脑屏幕，托着下巴，身侧的话题已经从林菲转到杨之之，又转到杨之之最近的绯闻，她听得心不在焉，没一会吴美妍走进来，大家安静几秒，吴美妍说：“今天都不休息啦？”
张婷问：“吴秘书，听说林菲和苏启解约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听这些小道消息，谁告诉你的？”吴美妍说话带着笑，不是很威严，大家都凑过来，就连苏泠月都挪椅子往她旁边挤了挤。
吴美妍说：“林菲是去闹了一场，解不解约，还真不知道。”
那八成是了。
苏泠月回到电脑前，看着屏幕，身侧讨论声音逐渐小了，她也靠椅背上闭目，昨晚被猫闹了半宿，现在看大部分人都在休息，也扛不住困意，窝在办公桌前小歇片刻。
闹钟准时响起，她随手关了，随后想起来还要叫季知意起床。
苏泠月到休息室敲了门，没回应，她看眼腕表还是推门进去，休息室不大，但五脏俱全，俨然一个缩小版的房间，苏泠月进去后看到季知意还在睡，估摸和她昨晚一样，被猫搅的没法好好睡，这个时候补觉。
她走过去，季知意睡觉不像昨晚那样不老实，躺床上，闭目，安安静静的，双手放被外。
瞧着有点乖。
苏泠月咬唇。
发现自己总喜欢用不适合的形容词，来形容季知意。
可当下第一感觉。
真的是有点乖。
乖的她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哦——
疯了！
苏泠月两二步走到季知意床前，小声喊：“季总。”
季知意听到声音转头。
苏泠月站床边，低着头看自己，秀发垂身侧，她拨至耳后，这寻常动作，她愣是看出撩拨的错觉，心跳骤然加快，她眨眼。
苏泠月提醒：“季总，到时间了。”
语气淡淡的。
她压下满腹情丝，回神，点点头。
随后从床上起身。
去了卫生间里。
苏泠月等她出来，季知意素颜走出来，这次不等季知意说话，苏泠月很习惯走过去给她补妆，化妆品都在梳妆台上，季知意坐镜子前，微抬头，苏泠月给她擦面霜。
这轮廓，苏泠月没少摸。
但想到谢兰她们说的，好看。
她头次这么近的从打量角度看，五官深邃，眼闭着，山根挺拔显得鼻梁有点高，睫毛不是很长但很密，皮肤倒是挺白。
被打的印痕，用妆盖住，看不到，但现在素颜，靠得近，还是能看出端倪，苏泠月手放轻了些。
最后给她抹口红。
季知意唇色偏淡，没抹之前压不住妆容，有种苍白感，但抹上深色系口红，整个脸庞乃至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就不一样了。
锋利，尖锐。
连刚睁开的眼神，都显得有两分冷淡。
她很适合这种寡淡的妆，有种干练刻进骨子里的利落感，难怪秘书办的同事都怕她。
但苏泠月不害怕。
理论来说，她应该更怕季知意，但偏偏她没那种惧怕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她和季知意这段时间的相处，还是因为这妆是自己亲手上的，仿佛一件一件为季知意穿上能匹敌一切的铠甲。
因为知道她铠甲下的样子。
所以不害怕。
正乱想，季知意起身，苏泠月跟她走出办公室，外面已经开始忙起来了，桌上一杯准备好的咖啡，季知意坐电脑前，抿口咖啡，问苏泠月：“今天甜点是什么？”
茶水间每天都会准备不同的甜点，苏泠月想到张娴吃的，说：“冰糕吧。”
季知意点头，说：“明天换坚果类。”
她又说：“补脑的。”
没完了是吧？
那就互相伤害！
苏泠月深呼吸。
攒出笑：“好的。”
她说完低头，和季知意目光对上，笑着说：“对了季总，我最近听到一件事挺好奇的，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
季知意抿口咖啡：“什么事？”
苏泠月说：“您高中还给别人写过情书啊？”
季知意咖啡差点没呛出来，心跳漏了一拍。
她放下杯子，看苏泠月。
苏泠月依旧笑着。
像是得逞的猫，耀武扬威。
季知意神色寡淡：“对，我高中是给别人写过情书。”
直接承认了？
还这么平静？
苏泠月顿时有种摸别人屁股，别人没有跳起来的挫败感，她哦一声。
季知意低头：“怎么不问我，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苏泠月心底的确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奇，这种好奇压过挫败感，她双眼再次有亮光，看向季知意：“季总，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季知意抬眼。
面平静的说：“是个瞎子。”
苏泠月：……
再也不想和季知意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