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什么？”鱼悠悠靠在厨房门口好奇询问。
明明这就是以前的日常, 但厨房里的机器人身体陡然一僵。
“怎么不说话？”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鱼悠悠疑惑。
深海身体似乎更僵硬了，他干巴巴说：“吃饺子。”
“哦。”鱼悠悠点点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还是和以前一样用轻快声音说：“那你快点啊, 我饿了。”
深海：“……好。”
鱼悠悠问完就走, 深海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是鱼悠悠欢快的背影。
就真的和平时一模一样。
但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深海表情变来变去，最后闷闷看着锅里的滚水和因为滚水翻过来翻过去的白胖饺子。
昨天晚上事情失控（在深海看来）, 他现在为止都不清楚鱼悠悠到底是因为身上特殊变化而失控，还是清醒理智地亲了他。
如果是前者，他就占了她的便宜。
如果是后者, 那鱼悠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不要问清楚？
直到饺子煮好, 蘸料也调好了, 深海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将一大碟饺子放到鱼悠悠面前, 看着鱼悠悠欢呼一声，夹了一个饺子沾了料就往嘴巴里面塞。
但因为饺子还烫, 鱼悠悠嘴巴微微张开，不停吸气的样子，他的视线不由落到了鱼悠悠粉嫩双唇上。
昨晚上就是这张小嘴……等等, 打住，深海你是个老流氓吗？
人家女孩子还没成年啊！
禽兽！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眼神陡然转开, 鱼悠悠吃饺子之余还有注意到深海的不对劲, 她挑眉：“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没有。”深海条件反射否认。
鱼悠悠拉长声音：“啊？真的没有吗？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哦, 毕竟你是我的人, 你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的。”
“你是我的人”这一句话在之前，更多是让深海觉得无奈。
但现在，他却感觉到那一阵悸动似乎越来越强烈。
强烈到深海下意识不想去想自己是什么想法，只告诉自己鱼悠悠还没成年。
未成年是需要好好保护的。
而不是……有一些不应该的想法。
深海脑海中各种念头纷杂，他下意识避开鱼悠悠的眼神。
然而他却听到鱼悠悠说：“抬头，看我。”
深海并不听。
鱼悠悠声音变得委屈：“怎么了？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不，不是。”深海也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一步，他隐约感觉到鱼悠悠身上散发出来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侵略性。
“你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生气吗？可是谁让你当时太可口了呢？我就是一下没忍住，如果你不喜欢……那你也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前半截时候，鱼悠悠还是可怜巴巴的语气，但说到最后，她已经带上了理直气壮的得意。
这种光明正大的嚣张让深海愕然，他几乎是下意识抬头，却刚好对上了鱼悠悠的眼神。
鱼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筷子，她看着愕然的深海，只觉得昨晚上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纵使没有他原本那张脸那种让鱼悠悠一看就特别喜欢的模样，但又见到深海这种懵懂，无措，又似乎掩藏了一点欣喜的表情，鱼悠悠还是觉得他特别可口。
她从来就不是个会过分克制自己的人，何况深海已经是她的所有物，她就更不会克制。
于是，她又一次抬手，拉住了深海的手臂。
应该躲避。
应该甩开。
应该义正言辞制止一个未成年小女生的不正确行为。
深海这么想着，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那些莫名的纷杂，他开口：“你还小，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正确……”
“我不小了。”鱼悠悠的脸凑近，和深海只隔了大概一个拳头的距离，甚至深海可以感受到她的轻柔的呼吸吹动在他脸上，也让他浑身僵硬。
“我是人鱼，人鱼和人类是不一样的。我已经快要两百岁了。”
“两百岁？”深海是真的愕然。
也就趁他这么一愣神的时间，鱼悠悠又一次凑近，她又一次亲了上去，不意外看到了深海眼中闪过几条数据流，那是接近乱码的反应。
可惜了，见不到他脸红的样子。
“你！”深海后退一步，也幸好鱼悠悠这时候松开了他的手臂，他退后得顺利，然后他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这样是不对的。”
“我说对就是对。”鱼悠悠笑眯眯瞥了一眼深海，摆摆手，“好了好了，我要吃饭了，你别吵我。”
深海：“……”
曾经的秦家天才，曾经能够在虫族大军里面杀个几进几出都不心累，就算身死，也可以冷静盘算后续安排的某一个人，在这一瞬由衷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对着鱼悠悠微微躬身，然后就恍惚退了下去。
鱼悠悠看似认真吃饺子，其实一直在注意深海。
按理说见过秦扶轩的脸之后，她对深海这张脸应该没有什么兴趣的，但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让人鱼感兴趣嘛……
深海就自求多福吧。
——
身体自主变成人鱼，对鱼悠悠来说是一种恢复和突破，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恢复了很多，估摸着已经恢复一半了。
而突破一半的界限，她想要再恢复就比之前容易多了。
但这一次的恢复其实在她预料之外，不然她就不会任由深海意外发现她的身体情况。
按理说本来到这个阶段应该还需要三个月，突然提前，最近发生了什么……好像就是一次直播？
那一次直播让她唱歌比较多，动用的力量比较多？
难道是越用越好？
还是说因为她昨晚上泡了营养剂，积少成多，突然爆发？
鱼悠悠琢磨不清楚，干脆先去做个身体检查。
之前鱼悠悠做过身体检查，上面显示是营养不良。
这一点治疗部这边的人也知道，并且也在尽量提供补充鱼悠悠身体的各种东西，食物和营养剂都管够。
这一次鱼悠悠说自己好像好多了去检查的时候，治疗部的医生仔仔细细给鱼悠悠检查了一遍。
然后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也惊到了：“你身体确实恢复了很多，以前是重度营养不良，现在是中度营养不良。”
“我知道了。”鱼悠悠早有猜测，也不惊讶。
医生看鱼悠悠的眼神很温和：“你是不是一直有泡营养剂？”
鱼悠悠点点头：“昨天晚上就用过。”
“虽然一般人不可以多用营养剂，但你的情况和一般人不同。”医生沉吟，“以前你确实只能三天用一支营养剂，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试着一天一支，当然，如果你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立刻停下来找我。”
“好。”鱼悠悠觉得这真是个好消息。
按照她现在的进度，应该是还需要三四个月才能恢复伤势，但如果一天一支，可能只需要两个月。
甚至连实力都可以恢复了。
那她下一步计划也可以实行了。
鱼悠悠愉快挥手：“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鱼治疗师，我还有一件事情。”医生忽然出声挽留。
“什么事情？”
“我想测试一下您的精神力等级。”医生还是那种温和亲切的笑容，“如果您的精神力等级超出一开始测试的SS级，我们这边也应该给您的资料更新。”
“可以啊。”鱼悠悠今天心情好，对于医生的要求也大大方方答应。
倒是深海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生带着鱼悠悠去检测精神力的仪器前面，让她来检测精神力。
除了小孩第一次检测，和入学以及突破的时候，其余时候的体检基本不包括精神力等级检测。
检测精神力有没有受伤是一种仪器，检测精神力界限是一种仪器，检测精神力等级又是另外一种仪器。
其中检测精神力等级是耗费最多，也最难检测的一种。
医生提出这种要求，应该也不光是他的好奇心，或许也是有人对她的精神力等级好奇了？
鱼悠悠听着医生的话，一步步去检测精神力等级。
第一次检测时候她还在基地，当时她伤势余留还比较重，都是SS级精神力。
那么现在……
不如好好试一试？
鱼悠悠想着，就没有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于是医生就看到检测开始之后，精神力检测仪器上的数字稳步提升，等级也在提升。
从C级到A级，再到SS级，数据提升的速度都没有丝毫减缓。
然后医生眼睁睁看到鱼悠悠的精神力等级提升到了SSS级，而且还在平稳上升。
医生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眼神泛光，那表情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我就知道你就是超级牛皮！”。
他盯着数据，毕竟这时候看等级已经没用了，等级最高也就SSS级。
数据一直在提升，说明鱼悠悠的实力并不止SSS级。
就让他看看鱼悠悠的精神力究竟有多高吧！
医生兴奋等待，然而他逐渐发现不对。
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明明鱼悠悠从C级到SSS级也才花了两分钟，但到了SSS级之后她又过了两分钟都没有停下？
仪器上原本绿色的数据字体开始变黄，然后变红。
医生后知后觉，他连忙出声：“别……”
一个字刚出口，精神力等级检测仪器已经从红色字体变成了满屏红色感叹号，然后不等医生说第二个字，整个仪器啪一声，然后黑屏了。
还冒出来了一股黑烟。
医生：“……”
医生：“！！！”
一股子心痛袭来，医生痛呼：“我的精神力等级检测仪！”
鱼悠悠无辜收手：“对不起，我没想到它这么不经用。”
“没……没事。”医生咽下苦果，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是我没有提醒你。”
鱼悠悠见状，更不好意思了，她想了想：“这个……应该可以报销？”
“可以的。”医生点点头，“你这个……精神力上限估计是测不出来了，你先回去吧。”
“好。”
等到鱼悠悠走了，医生的心痛也逐渐缓过来了，他脸上从心痛变成了欣喜。
他一个电话打出去：“秦部长，鱼治疗师的精神力等级检测结果出来了，比SSS级更高，精神力等级检测仪器已经无法准确检测出来，总而言之，就是真的特别厉害！”
——
而此时的鱼悠悠和深海已经回了家里。
因为昨晚和上午的事情，深海虽然一直跟着鱼悠悠，但他一直都避免和鱼悠悠视线接触，也一直距离鱼悠悠一米远。
一副保持距离的样子。
但见到刚才精神力等级检测的过程，他也忍不住了：“你应该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吧？应该可以保持刚好在SSS级的程度？”
“确实可以。”鱼悠悠眨眨眼，一脸无辜，“我就是好奇我的精神力等级究竟有多高。”
“你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想要给你检测，其实刚才可以留一手。”深海完全考虑鱼悠悠隐藏的人鱼身份。
其实早知道鱼悠悠是人鱼，她太过高调反而不是好事了。
“你在担心我。”鱼悠悠语气笃定。
深海身体一僵，牙一咬，直接点头：“我确实在担心你。”
“是因为我人鱼的身份吗？你不想让人太关注我，发现我的秘密？”鱼悠悠好奇。
深海：“是。”
“那你不用担心了。”鱼悠悠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深海坐下。
深海并不想太靠近鱼悠悠，但鱼悠悠话已经停了下来，明显就是深海不坐下她就不说的样子。
这种僵持一般都是深海妥协，等深海坐下之后，鱼悠悠脑袋一歪，靠在深海的肩膀上。
深海身体一瞬僵硬，却听到鱼悠悠说：“我不会永远隐藏身份，在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人鱼的身份，人鱼的归宿是海洋，我总不能一直生活在陆地上。”
在这一瞬，深海想的却是昨晚上鱼悠悠状态不对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泳池，她入水之后似乎就立刻好多了。
人鱼……
因为有鱼尾，所以有一定的鱼类喜好和特征吗？
“你想怎么做？”脑海中思绪翻飞，深海最后却只问了这么一句。
鱼悠悠慢悠悠：“你肩膀放松一点，硬邦邦硌得我疼。”
深海：“……”
他努力放松，鱼悠悠才说：“多救人，多攒钱，多直播。”
深海是个聪明人，他立刻明白了鱼悠悠是什么意思。
救人攒人情，直播升名气，有钱好办事。
扪心自问，如果是深海，他也会是这种选择。
但这件事情放在鱼悠悠身上，他就放心不下了。
“其实还可以增加一步，发展一些势力。”
“可是我不会，怎么办呢？”鱼悠悠微微抬头，悠悠叹了一口气。
脸颊和下颌有丝丝柔柔的微风拂过的感受，深海刚才放松的身体又一次紧绷。
原本就已经思考过的两个字没有经过脑子，瞬间脱口而出：“我来！”
脸颊又有温润触感，女孩子身上清淡的，如水的香气缠绕上来，还有她凑在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呢，我就知道我家深海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