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住所的一些当地人先上来的, 本来以为只是人失踪要帮忙找,但姜家那边面子大,姜老二亲自打电话说, 还提到了绑架案, 他们神经就**起来了, 各家出人往山上跑,这还没准备好找人就见车子下来了, 才知道人找到了, 但好像快死了,正往医院送。
妈呀!
众人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纷纷报警,也往山上围, 因为听说凶手还在山上。
这龟孙,本来就让全市人人心惶惶,现在还真杀到他们这地块来了。
不抓到人,他们当地永无宁日。
此时警方也在路上,警车还跟姜家的车子遇上了, 就前后的事。
车上,姜埕开车,姜老二跟姜老四都忙着打电话, 前者打给司徒天海汇报情况, 后者安抚家里女性,说一定把姜曳好好带回家。
等都完事了,他们才发现后面的警车越来越多, 而且车速极快, 走特殊通道往山上赶。
怎么回事?
动静这么大, 真出事了?
警车里, 刑警大队队长赵四转接到了姜曳的报警电话。
后者有理有据说了自己的分析,还有说明发现的血迹,“我怀疑他已经用橡皮艇下面跑了,当前只看到两具尸体的量,其中男性手臂上有白象会所的工作纹身,符合那个失踪者的身份,希望你们派人往河段下游的橡皮艇搜查。”
姜曳报了身份,赵四把人对上号了,因为姜家在本市有名,而姜家一家三口也不是无名之辈,他直接就信了,转而去安排其他同事追查下游游船跟橡皮艇的事。
“有些河段连着桥头,可能有监控,查看仔细些。”
市内警局安排区域基层民警往察尔河河段跑,交通局那边也调监控,大概二十分钟后,警车在一个渡口边上停下了。
“交通局那边还没给信儿,但这边监控行不行,路灯都坏了。”
就算监控行,路灯坏了也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情况,俩民警用手电筒扫射着周围,并未发现停靠的橡皮艇,而下面河段被围,水流减缓,很难再通行,这里应该是他唯一的渡口了。
这边多是老房子,等着拆迁,很多人都搬走了,没人住,越发显得漆黑荒凉。
难道他们错过了?
俩民警四处观察的时候,身边其中一人忽拉了下同伴的袖子,用手电筒指着地面。
水迹,地上有一大摊水迹。
两人警戒了,都拔出了,循着水迹...上了桥,到了对岸,找到了眼前幽深笔直的黑暗巷子。
两人心脏紧绷着,地上的水迹还很新,也许这个凶手刚刚进入里面,也许他此刻还在里面。
已经没有时间跟警局通报了,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握枪,他们一前一后进入这狭窄的巷子。
步子轻缓,警戒而肃正,仿佛有一根弦一触即发。
然后...他们很快听到前方有悉悉索索的怪异声响,听着特别恐怖了,只是他们视线中,这条巷子的尽头堵住了,但边上有条岔路,两人不再前后,而是分站两边,交换了下眼神,一个贴拐角举,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一个迅猛正面对着岔路里面瞄准枪口。
“不许动!”
警员一声厉喝,却见黑暗中一双双诡秘的荧光眼珠子一闪一闪,因为被他吓到而齐齐发出尖锐的猫叫声。
两人当即看到五六只野猫尖叫了乱窜,而它们刚刚趴伏的地方赫然是一大块已经被放气了的橡皮艇。
被手电筒扫到地方,那橡皮艇上还有一些流淌的血迹。
因为血腥味才引来这些躲藏在巷子里靠吃垃圾生活的野猫,但...
一个年轻民警看到这条巷子边上有扇木门,木门上有踩踏的水迹,当即意识到凶手是因为察觉到他们到了附近,不得不躲进巷子里,可巷子就这么一条出口,门还被锁上了,他只能跳门而逃,这才不得不放弃橡皮艇。
“他刚逃!追!”
两个民警也翻了木门追踪,却发现眼前道路开阔,四通八达,俨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完了,他逃了。
姜家三人看到姜曳安然无恙才放心,但因为警方封界,他们没进去,接到人后,两辆车回程了。
车上,姜曳接到了阮挽的电话。
“你消息这么灵通吗?”姜曳问。
阮挽:“周正。”
姜曳睨了边上紧张抠脚的周正一眼,“他骂我了没?”
阮挽:“没有,就说你胆子很大。”
大个屁,但凡不是有无限系统的破事儿,她肯定跑得比谁都快,哪里愿意掺和这种连环凶杀案。
姜曳讪讪,后提及雪人拼尸的情况,说完具体后,她对阮挽说:“你那边怎么样,几位公子小姐回去了吗? ”
“没回,央求了他们家里的长辈留下了,非要后天看捕鱼,他们家里找这边熟人关系,给多派了一些保镖,估计有十几个吧。”
“听说谢家那边都无语了。”
阮挽的语气有些散淡无奈,姜曳也无语了,揉揉眉心,叹气,“没事,这证明他们都是亲生的,是好事。”
她暗想:等被杀掉了也会知道是亲生的,更心疼。
你夺笋啊。
听出姜曳的戏谑之意,阮挽也不好对此多说,所以她现在一方面得远距离看住这些人,一方面又在查失踪案。
“我这边得到了一些信息,做了那四个失踪者最后出现的时间地点简略图,发现他们的失踪地点并不符合一般连环凶杀案凶手的犯罪特征。”
姜曳:“不在一个安全区范围?”
阮挽:“不在,它是线点分布的,从市区光霞社区沿着市中心河道所经之处蔓延,所有的案发点基本在察尔河线性周边,如果加上今晚在妙音山的案件,它就是完整一条线。”
姜曳:“全部走水路?市区那边好像不通吧,内部河道是不通船只的。”
阮挽:“是不通,他大概率还是用出租车作案,因为四人周边的人都说他们虽然出身不好,但基本收入不低,也乐于出外勤,对于物质有强烈的需求,当然也不吝花钱坐出租车,警局那边最近排查室内所有出租车公司还有一些出租车散户,通过查问得到了一些出租车人员名单,排除一些特别孤僻的人员实在找不到,当前记录下来的人员经过这几个月的排查,基本都排除了嫌疑。”
这咋搞。
姜曳:“得继续查遗漏的人员?”
那人力跟时间花费可不小。
阮挽:“不,我给了他们建议,可以试着查报废的出租车车辆,因为那些出租车散户认识的都是真的开出租车的人,彼此在人多的地方等客户,所以能认识,但这个凶手是要作案,为了避免被看见,一般都是在荒僻且无人的地方去锁定目标,那么他们不需要成为真正的出租车,只需要一辆出租车样子的车辆就可以吸引客人而这类报废的出租车可以在废弃车场找到或者曾经的出租车司机转售抑或继承。”
哦豁!不愧是专业人士。
姜曳:“哇,学姐你真厉害,棒棒哒,人家好崇拜你哦。”
声音甜蜜蜜,美人如蛇蝎。
周正一脸受不了,抹着手臂搓鸡皮疙瘩。
估计阮挽也有些受不了,不语了,而姜曳倒是很快正经起来了,“我看那些尸块的腐烂程度有点不对劲。”
正在酒店中的阮挽整理着案件地图,一边右手握笔写着什么,闻言问:“怎么说?”
姜曳:“这边大东北温度低,其实尸体放在室外都能低温保存,腐烂速度肯定减慢,而保存尸体一般有几种情况,冰箱冷藏,真空冷藏,掩埋底下等等,但这些尸体的腐烂速度按照他们失踪的节点,以那男性受害者为例,两具尸体躯块很可能属于好几个受害者,但这男的特别惨,全身都被使用了,可以具体看出他的腐烂程度很轻,推算下,肯定比室外放的温度低,但有没有冰箱冷藏那个效果,最重要的是它肿胀,吸水肿胀,你知道猪肉泡发在冰水里的那种视觉感吗?”
本来周正跟大D听着已经味觉不适了,姜曳还生怕阮挽不理解,还加了一句:“就是看着海鲜切肉放冰水里冰镇,吃起来能更爽脆。”
呕
超喜欢吃海鲜的周正受不了了,打开车窗干呕了下。
冷风吹进来,把姜曳瞬间冷到了,她打了一个哆嗦,愤怒踹了周正一下。
阮挽听到她斥责周正的娇横声儿,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住在河边,寻常将尸体直接藏在河边冰水下?”
姜曳:“有可能哦,出租车,住河边,有橡皮艇,身体不是很强壮,而且事发之前,他很可能先到了山顶,在上面见过陈研研,这些都是圈定嫌疑人的条件。”
“我在中途问过陈研研他爸,他们是两点多在山顶小店那边跟陈研研吵架,后者负气离开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走,因为他们知道陈研研胆小,一个人也不会往偏僻的地方走,看她走的也是车道,加上在气头上,也就没理他,但他们后来下去,本以为在路上能遇上然后接走她,但山脚下都没遇上,去了旅馆查问,发现人根本就没回去,这才慌了往回找。”
陈研研的确胆子小,可内急之下,再胆小的女生也得上厕所啊,具体参考姜焱焱。
所以陈研研还是摸黑进了边上的一个公厕,结果就被得手了。
阮挽恍然:“那他当时肯定无意杀她,因为他不知道缺了一根右臂膀,不然他会先杀人再安装所有尸块,因为陈研研是可变量,他无法确定她会一直在自己的狩猎区,只是后面才发现缺了一根,去公厕或者附近林中蹲守,发现了陈研研,认出了她,知道她是个容易得手的目标,就...那橡皮艇一开始也是藏在山顶的,看天黑了,他就坐它下来,到了目的地,那尸块肯定不是经过橡皮艇运上去的。”
姜曳:“不是,橡皮艇可以走钢索运上去,河道上面有废弃的钢索设施,因为在偏远区域,很少有人去那边,就算见过橡皮艇被运上去,也不会多疑。而且貌似尸体也可以通过钢索运上去,那些尸块的重量至多两百多斤,加上橡皮艇的重量不超过三百斤,钢索是可以拉上去的,而橡皮艇一面对着林子这边,就算有人看到,也发现不了橡皮艇后面遮盖的尸袋。希望山中监控是好的,否则也只能希望山顶那些工作人员见过对方了。”
“不过希望不大,因为我小时候见过那些钢索的位置偏河边,现在没了漂流活动,那边就远离游人游玩的主要区域,很少有人过去,更别提工作人员了。”
两人都对此不抱希望,却听周正咋呼了一句:“不是,大宝,你的意思是他冒这么大风险搞这么多,就是为了弄一个拼尸大雪人是吗?这不是神经病吗?正常人谁会这样?”
“正常人也不会杀人啊,还一连杀好几个。”
周正:“......”
妈的,对哦。
姜曳想起张素玲那精心酿造多年的酱尸油,对这拼尸雪人的恐惧感无端淡去了很多。
张老婆婆属实是个奇葩。
阮挽忽说:“他喊你大宝?”
姜曳:“?”
阮挽很快转移话题,“而且他并不怕被人发现那个雪人,因为到了明天,它一定会被发现,只是他没料到会提前。”
主要姜焱焱撞上了,背后又扯上了姜曳,提前让这个雪人见人,不然陈家人满山找未必能以那个公厕为基点找到那片林子里,毕竟妙音山可不小。
“他是在故意挑衅警方。”阮挽很熟悉这类罪犯的动机。
姜曳忽然皱眉,“我想到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阮挽想了下,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的确很不好。
姜家老宅客厅里,众人差不多都在,因为要过年了,本来他们就都住在老宅子里,姜焱焱已经经过家里老老少少一群人慰问,老太太正带着媳妇女儿在厨房炖汤,说是要压压惊驱邪。
在姜家的还有赵大户跟他的儿子儿女,他们在客厅说话,门一开,周正本以为要迎接紧张肃穆的气氛,结果...妈呀,这什么香味,太浓了吧。
转头一看,老太太端出了老鸭汤,二话不说招呼人去喝干笋老鸭汤。
“先喝汤,等下还有烤鱼,哎呀这小伙子,别拘谨,吃吃吃,吃得胖胖的!”
周正还想客套,肩膀被高大威猛的姜老二按了下去,“吃!”
周正看向已经熟练就位的赵家三人,转头跟姜曳嘀咕:“他们不会是奔着吃来的吧。”
姜曳:“不知道,反正你是。”
艹!我都不知道你家有好吃的。
周正觉得自己冤啊,所以立即喝了一口汤,当时两眼放光,打量了下姜家人,偷偷说:“看出来了,你家人都爱吃,可为什么都不胖啊!”
姜曳:“祖传的吧。”
周正正羡慕着,却见姜曳只要了一小碗,其余都给大D了。
给我啊,为什么不给我!
我就坐你边上......
每次都这样,抱也是抱阮挽,汤也是给大D,就没我什么好事儿。
周正觉得姜曳这人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喝?减肥啊?不是祖传的吗?”
姜曳忍了忍,最后还是翻了个白眼,阴恻恻对他说:“闭嘴!”
听到他们对话的四代孙姜埕七岁儿子主动举起手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二姑姑是唯一的例外!她吃啥都容易胖,可又爱吃,从小就是小胖妞!长大了,怕被人笑就伪装自己是精致挑剔的素食主义者。”
啊?哈哈哈哈!
姜曳脸都绿了。
谁说她胖?
吃鱼不胖,那吃烤鱼也肯定不胖。
吃饱喝足,姜曳喝了一口柠檬水润润喉,给一边吃一边听完了案情细节的众人来了一头闷击,“那人是个变态,这次算是失败了因为那条右臂膀来不及装上去,对于他而言很可能是失败的一次行动,所以他很可能继续杀人。”
“所以你们各自回去谨慎些,能躲就躲,熬到警察破案,保命要紧。”
众人一时被吓到了,赵大户惊疑不定,“这么大胆?为什么这么说呢?”
姜曳:“第一,从案发开始,他固定一个月开始犯案,前面四个受害者全部精准定在一个月时间受害,要知道当时警方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且开始排查出租车司机了,他还敢犯案,说明他胆大心细,有精心策划过。”
“第二,我们进去找人的动静那么大,他逼不得已跑了,没能完成雪人,可他拿走了那根右臂,理论上来说这次行动失败了,雪人肯定会被提前发现,警察调查的力度会更大,他还要那根手臂干嘛?扔了岂不是跑得更容易?他拿着手臂还留下了血迹,只能说明他觉得这根手臂还有用比如用在下一个雪人身上。”
“尤其是如果那陈研研能活下来,对他来说更是一种耻辱,也许他还得再杀几个人再次成功挑衅警方才能满足他的成就感。”
皱皱眉,姜曳按了下眉心,补充一句:“而且今晚我碍了他的事,他很可能记恨我,加上焱焱当时差点发现了他,他没准会对我们姜家人下手,还有他应该在公厕隔间也看见了赵家小妹妹的样子,所以我们都得小心。”
卧槽!
一听这话众人都哆嗦了。
赵大户拍拍自己女儿的肩膀,“你大哥是刑警队长,我看他敢!不过我还是先把你送走吧,送去B市你姑姑那。”
这边姜曳也打算把家里老弱妇孺等人送走。
“去港都我外婆家那,当旅游了,反正那边也有房子住。”
姜二有些意外:“你妈妈也说让你跟焱焱他们去港都,为什么不去S市?”
姜曳一怔,想了下,说:“S市那边也不太平,我之前就遇上点事。”
她没细说,别人也不敢多问。
一夜都过去一半了,姜曳才洗完澡,困得要死,正打算睡觉,阮挽信息来了,她没打电话,发了信息,应该是不确定她睡了没。
信息上说俩民警在拆迁区渡口差点抓到人,但让人跑了,只找到沾血的橡皮艇。
姜曳揉揉眼,沉思片刻,发信息过去。
“知道啦,学姐早点睡,别太累了,不然我也会因为心疼你而睡不着的。”
然后太困了,啪嗒一下就睡着了。
次日,新闻果然爆了,而且全国闻名。
主要是雪人拼尸忒吓人了。
而医院那边陈研研的结果不明朗,这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反正还没出危险期。
姜家人正在收拾东西要把家里老少妇孺卷铺盖送到港都去,再不济就在港都过年,当跟亲家联络感情了,但这人还没走,一大早就有警察上门了。
“赵四?”姜二都暂搁下公司的事,所以没去上班,一看到熟悉的人,不由惊讶。
没错,赵四就是赵大户的儿子,看对方黑眼圈重的,估计一夜没睡都在查案。
后者礼貌打招呼,而后说明来意,第一为询问姜焱焱当时案发之事,第二...找姜曳。
公事还真没法拒绝,姜小姑连忙上楼喊两人。
楼下,姜家人招待了下两位警官,这时周正也来了,倒不是他愿意的,是被叫醒的,有朋友来。
不过不止是他的朋友。
“大宝的朋友?”
门一开,本沉稳的赵四看到来者顿时一惊,站了起来,欢喜道:“阮小姐。”
阮挽朝他略颔首,手里捏着一个文件袋跟一袋子礼品。
文件袋是给姜曳的,礼品则是上门的礼数。
礼品看着单薄,但肯定很贵重,姜二眼睛毒,又不清楚她来路,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收。
问了几句,阮挽只说是姜曳的学姐。
楼梯那边传来下楼声,姜曳还有些困倦,洗把脸后揉着眼下楼,因为室内温暖,她穿得随便,就一条长裙,也是快30的人了,看着性情娇纵,偶尔小女孩,其实外表姿容是真的风情潋滟,可纯可御的,把几个警察都看愣了,后果断收拾了下眼神,正经打招呼。
姜曳看到几人后,清醒了不少,加快步伐下去,招呼了几声,对于阮挽的礼物,她倒是无所谓。
“没事,收了,以后我去学姐家一样备着。”
姜曳不以为意,姜二也只好让老婆收了,过会,姜曳跟姜焱焱在客厅里被讯问。
姜焱焱可没姜曳有起床气,需要时间调整,她现在清醒着呢,有问必答,恨不得把厕所里几个隔间分别有哪些脏东西都说清楚。
现在听着,姜小姑才知道自己女儿当时处境多危险。
赵四也说道:“幸好你们当时人多,没有乱来,不然...我们在那个隔间门后找到了血迹,他当时很可能用沾血的刀对着门板,一旦你推开门,他就会动手。大概率是听到外面的人在喊你,才改为堵住门。”
姜焱焱也觉得庆幸,忍不住抱了下捧着牛奶喝的姜曳。
姜曳弹了下她脑袋,而后问赵四,“我能说的好像在报警的电话里都说了,赵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以为对方还要来问昨晚的细节。
赵四说:“是这样,我们查第三个受害者桑迪的时候,发现他工作的白象会所其实跟姜小姐你有点关系。”
姜曳:“?”
客厅气氛一下子就......
他看在场的人都侧目看来,怕他们误会了,立即解释:“就是白象会所那边客户VIP名单榜一记录的是姜姑娘你,而且上面备注你约过桑迪,而在找到的桑迪手机里面也有你的电话。”
“所以我们需要找你问问情况。”
什么情况啊,鸭店会所榜一富婆?
咳咳咳。
姜曳差点被牛奶呛死,赶在爷爷奶奶等长辈发怒之前解释:“什么鬼?我没充卡啊,怎么可能是VIP,但我知道白象会所是真的,那会所老板的爸爸以前跟我爸认识,我爸出事的时候还搭把手帮忙了,所以他儿子跟我也认识,他开店的时候我刚好回国回老家,他非要我去捧场,那我不就去了,我当时不知道是那啥店...后来进去了一看那莺莺燕燕帅哥美女的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只碍于脸面给了点礼金,然后就走了。”
“那什么榜一十有八九是他故意弄的,拉我名头扯皮吧,当然目的还是借我妈那边的势......那桑迪我不清楚,我都不知道他长啥样,虽然见过他的脑袋,但真不记得了。”
尸体都腐烂肿胀了,时隔多年,鬼认得出对方,何况她什么美男子没见过,印象不深。
她说着拿起手机当着赵四的面打了电话给那老板的爸爸,一板一眼把事说了,那边都呆了,气得要死,一口应下让他儿子配合调查,如果那家会所真有这种破事经营,他一定让他儿子处理。
姜曳没表态,因为对方这事做得相当不地道,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赵警官,桑迪那边应该能找到跟我通话记录吧,如果没有记录,说明他是自己把我号码记下的。”
“白象会所那边会配合调查,如果还有问题再找我?”
姜曳这话一说,周正跟阮挽都看出来了赵四不是真怀疑姜曳,而是因为这个会所是个硬茬子,背景过硬,不配合调查,赵四无奈之下只能迂回走姜曳这边的路子,借她给那边施压。
你看人家直接找上正主他爹,比啥都管用。
姜曳也是为了案子,顺势配合了。
“其实想让姜小姐作为案发证人协助调查。”赵四在警队的名声很复杂,一方面雷厉风行,严苛待人,一方面为了破案又很会运用一些社会手段。
比如当他意识到姜曳这个人可信且有利于破案的时候,他不吝在查案准则之外灵活寻求姜曳的帮助姜曳身边还有阮挽。
为了尽快堪破这个H市数十年来最恶劣的连环凶杀案,他觉得这种手段是必要的。
不过他不确定姜曳会不会答应,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避之唯恐不及。
“那个会所,好像挺有名,我也想去看看,姜学妹你既然熟悉,带个路?”阮挽忽然说道。
姜曳当然乐意掺和进这个案子,利用警方获取信息进而破案,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迫切,阮挽算是给她搭了一个架子。
“额,学姐你好不正经,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算了,我带你去吧,就看看,不能认真。”
阮挽:“......”
白象会所老板蒋天胜接待姜曳他们的时候,半张脸还肿着,留着好大一个巴掌印,姜曳瞧了一眼,就觉得自家老爹曾经的兄弟年纪虽大了,但身体是倍儿棒。
就是儿子不行。
开这种会所是正经人能干的事吗?完全是在法律的红线上蹦跶嘛。
早晚死在这上面。
不过姜曳会做人,已经先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明里有警察在,也不会再硬来损对方面子,这样容易逼狗跳墙,反正以后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哎呀,大宝好多年不见...”
“你叫我什么?”
“额,姜小姐。”
进去后,场面可比曾经的歌舞升平干净多了,就差泡茶弹琴谈哲学了。
赵四直接禀明来意,这次蒋天胜配合多了,喊来了一流水的经理以及跟桑迪熟悉的男员工(鸭子们)。
真是一目了然的俊男啊。
边上的阮挽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周正凑边上嘀咕:“我现在觉得姜曳肯定不是榜一了,以秦谷为标准,这些人差太多了。”
是差太多了。
阮挽摩挲手指,观察着这些人的体态跟纹身,并不言语,边上赵四询问了几个问题。
桑迪的社会关系,在会所内的情况等等。
虽然这次说得比以前详细,甚至抖搂出他们这些人互相竞争富婆以及蒋天胜有时候潜规则他们的破事,但都不是案情关键。
接着赵四问了一个问题。
路上他们就商量过凶手虽肯定是个变态,但挑这个日子动手肯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行为就是有缜密跟谋划这个特点,那任何狩猎的甄选都事出有因,包括动手的日子,以及受害者的职业特点等等,这些都是凶手精心挑选过,除了职业难以启齿以及社会关系不睦之外,其实这些人还有一个特点收入高。
反正姜曳跟阮挽坚持针对这点进行突破。
因为一开始以为凶手抓人是为了这类人员好下手,可现在看来他早已准备做拼尸雪人让案情震动社会,那就不是为了掩饰罪行,反推对方有一定概率是为了钱,或者单纯憎恨这个职业的人。
“八月28号这天是什么日子?我知道其余几个会所,都三缄其口不肯明说,我时间紧迫,你们坦白点,日后少些麻烦。”
赵四如此说,蒋天胜跟他也算老熟人了,以前打过好些游击战,若是往常肯定不给面子,但自家老爹架在那,他不得不给面儿。
“其实吧,就是发工资的日子。”
“工资?”赵四皱眉,“我记得上次我们来问,你们给的发薪日是15号。”
他们一开始当然怀疑过四个受害者是因为被杀求财,可查到的账户发薪日不一,都跟28号无关,也就锁定对方是变态杀人魔。
蒋天胜咳嗽了下,还是姜曳挑眉,直接说出了猜想:“是额外收入抽成吧,外卖单收费,集中日子给抽成,这样能占平台流水,也避免让他们自己搞营生吃兼职收入,坏了本店的营收,这也算是你们这种会所默认的日子,但不正当,怕被查,所以抵死不说包括这些小伙子,都怕被抓,所以就算死的是自己的兄弟,也不肯砸自己的锅。”
一群俊男不吭声,但显然没法否认。
哦...众人意会了,蒋天胜尴尬,“还是大...姜小姐是个做生意的行家。”
姜曳撇撇嘴,给了赵四一个眼神,后者继续问:“所以都发的现金?”
都到这份上了,蒋天胜还是不吭声,只能一个经理硬着头皮说:“对,走线上账户很容易被查。”
赵四若有所思:“那收入多少?你们的,还有桑迪的,具体收入多少都说出来,还有你们怎么把钱带走,塞钱包?还有别人知道这种事吗?别撒谎,不然我天天查,你们以后生意就别想做了。”
“人命关天。”他这话意味深长。
蒋天胜脸颊抽搐了下,没吭声,还是经理这冤大头硬着头皮让那些俊男说话。
俊男们不得不汇报工资。
好家伙。
人均六位数!!!
周正跟阮挽见怪不怪,因为在S市某些会所更离谱,有些人收一个礼物就已经六位数了,他们也在圈子里,自然也知道这种事。
但赵四等人被震惊了三观,大D都抽抽嘴角,忍不住打量这些俊男的身板跟脸,暗想:就这?就这!!大C比他们帅,我的身材比他们好,没天理啊!
姜曳叹气,对蒋天胜说:“真厉害啊,我若不是性别不符,都想来你这上班,有五险一金吗?”
蒋天胜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理直气壮说:“当然有,而且双休,支持节日外出旅游。”
卧槽!
这下连一群警察都无语了,他们月工资才几千。
后来这些人也说他们拿到现金后多数是拿背包,因为现金太多,钱包塞不下。
塞不下。
不过知道这种事的人很少,新客不在乎,老客知道也不会说。
赵四找他们要来了老客的名单,越详细越好。
姜曳很不客气,直接拿来要看,而且对赵四说,“时间紧迫,我差一分就河南状元,能一目十行,你知道的,别跟我犟!”
赵四:“....”
他还是把东西递过去了。
姜曳直接分了一半给阮挽,两人分开还真就刷刷翻起来了,浏览速度极快,对比阮挽昨晚整理的那些资料,筛出一些可疑人员。
忽然,姜曳好像看到了一个名字,愣了下,但不动声色观察了下在场的俊男,没有直接说。
“大东北的富婆也不少啊...说吧,桑迪为什么记姜曳的手机号?你们都有?”周正有心替姜曳解决隐患,毕竟她名声本来就不好,未知跟这会所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那可太冤了。
“有,就是有个人不小心记下来的,后来我们就都知道了,因为都知道她有钱,又长得好看,攀上她就飞上枝头了,我们也知道做这种事不好,谁不想上岸呢。”
还上岸,你当考公呢。
姜曳表情都不太好了,都不想在这待着,正打算走,却听这人又嘟囔一句,“不过桑迪这人不地道,他明明就是个同,喜欢男人的,我问他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争姜小姐,他说有钱的话也可以忍忍。”
哦豁!
姜曳这次反而笑了,看了蒋天胜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不信这背后没有蒋天胜支持,当她姜曳什么人?
说完她就出去了。
阮挽跟着走了,倒是周正朝蒋天胜咧嘴一笑。
蒋天胜表情青白交加。
出来后,姜曳不急着处理蒋天胜的事,直接对赵四说,“我知道凶手可能是谁了。”
什么!
赵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