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曾经被视为死亡之地，疫病之源的村子，原本终日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村子，如今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因为白霜的以身试药，使得林之和有了最确切的数据，他所研制的药方经过多日的改良，已经有了效果，村民的疫病正逐渐康复，甚至有些病情轻微的病人，已经摆脱了病魔的威胁。

只是，承受这一切的白霜，身体却越来越虚弱。林之和的药，并不是每次都有效，这一切都是以白霜的症状和感觉来调整药方和用量，连日来的试药，她原本健康的身子，急剧恶化，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庄主，白霜怎么样了？”蓝羽一脸焦急的看着刚从白霜屋子里走出来的魅倾城，眼中的沉痛与担忧无法掩饰。

“想知道就自己去看。”魅倾城满脸疲倦，对着蓝羽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蓝羽紧抿着双唇，脸上一片挣扎之色。

“你不是一直很关心白霜吗？为什么从她试药到现在，就只看过她一次？”魅倾城面色不佳的看着蓝羽。

“我，我有我的理由，庄主……”蓝羽低下头，不去看魅倾城指责的眼神。现在，他只想知道白霜的病情如何，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说过了，想知道，自己去看。”魅倾城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庄主……”蓝羽双拳紧握，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明明想要伸手推开，却又强忍着。

“白姑娘，白姑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白姑娘……”一声惊呼从房中传来，蓝羽心中一震，剧痛席卷而来，顾不得其他，一挥手，推开那紧闭的房门，朝床边冲了过去。

“白霜！白霜！”看着白霜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溢出的鲜血，蓝羽只觉脑中一阵轰鸣，林之和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却一句都没听见，只愣愣的看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似透明的白霜。

门，开了又关，等到蓝羽回过神来，房中，就只剩下他和白霜。此刻，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霜儿！对不起，我真该死

！”蓝羽一声悲叹，看着躺在**，毫无生气的白霜，他竟不敢去探一探她的脉搏和呼吸，他怕，他真的怕。

“霜儿！”拧了块帕子，蓝羽轻柔而仔细的擦拭着白霜嘴角的血迹，鲜红的血，刺痛了他的眼，搅乱了他的心。

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在白霜痛苦挣扎与病魔作斗争的时候，他只能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在白霜最需要安慰和支持的时候，他只能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看着她苦苦挣扎。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他到底在怕什么？怕再一次被拒绝？还是怕说了以后，再也无法留在她的身边，连默默看着她，也变成奢望？可是，若是她不在了，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的坚持，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霜儿！求求你，醒过来吧！不要吓我，好不好？”眼中一片湿润，雾水蒙了双眼，蓝羽忍不住将头埋在白霜的脖颈之间，低声乞求道“霜儿，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求你！”

“霜儿！霜儿！”一声又一声，整个屋中，只有男子低声乞求的呼唤，带着心碎的疼痛与绝望。

“如果你讨厌见到我，你也要亲口告诉我，我才会死心的。若是你不开口，我就一直缠着你，我真的会一直缠着你的。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看着毫无反应的白霜，蓝羽心中一惊，浑身颤抖的握住白霜的肩膀，嘶声道“只要你不亲口对我说你讨厌我，你不想我跟着你，我就会一直缠着你，这样，庄主就更不会理你了。你说啊，你开口说讨厌我啊！白霜，你说啊！”

绝望的呼唤，哽咽的话语，那个云淡风轻，永远**不羁的蓝羽，在这一刻，竟像个孩子一般，放声哭泣。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真正到了伤心绝望的地步，又有谁能够忍住那决堤的泪？良久，蓝羽抬起头，看着昏迷中的白霜，自嘲的开口道“我刚才说谎了。即便你亲口说，你不爱我，你讨厌我。我还是不会离开你的。”

蓝羽一声轻笑，握起白霜柔软的手，勾起一抹令人心碎的弧度，道“

这么多年，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在那样的训练下坚持下来，心中唯一的期待，就是你。若是没有你，蓝羽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即便，你说不爱我，说讨厌我，说让我走。我还是会在一个你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的守护我生命中的唯一！”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我永远只能在你昏迷的时候，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你。你一定觉得，我很失败吧……”一声长叹，感觉到掌下的脉动，蓝羽不由松了口气，自嘲的笑着。

“可是，我该怎么告诉你？你和庄主是没有可能的。”蓝羽挣扎着，却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庄主、她、是女子！”

蓝羽脸色一黯，垂下了眼，他不敢想象，若是白霜知道了真相，这对她会是多么大的打击，若得知自己深爱多年的人，是女儿身。这样的痛苦，她该如何承受？“蓝羽……”双眼微动，白霜挣扎着睁开双眼。

“霜儿！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太过激动的蓝羽一俯身，将躺在**，瞪大双眼的白霜紧紧揽入怀中，以至于错失了白霜眼中的羞怯与女儿娇态。

“你……”白霜咬了咬唇，却没有推开那温暖的怀抱。那坚硬、宽阔、温暖的怀抱，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仿佛等待了好久，如今，终于有一个怀抱，能够容纳她的存在。而且，蓝羽虽然激动，动作却是小心翼翼，那紧紧抱着她的力量，让她漂泊的心，得到了安定。

“霜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看着白霜愣愣的表情，蓝羽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僵，狂喜的情绪瞬间沉淀下来。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白霜摇了摇头，想要甩开脑中的沉重。

“你做什么？”见白霜挣扎着想要起身，蓝羽连忙扶住白霜虚弱的身子，轻声斥责着。

“我怎么了？”白霜蹙着眉头，轻声问道。

“你晕倒了。”蓝羽双拳紧握。

“晕倒了？”白霜皱了皱眉，抬起迷茫的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蓝羽站起身子，道“我去找林御医来检查一下。你好好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