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道寒光就朝他不安分的爪子劈了过去!
银狐立刻敏捷地缩手,但整个人一侧身,直接从马背帅气地侧骑!
但……
“哎哟!”他手臂上还被狠狠抽了一道血痕!
银狐狼狈地捂住自己发疼的胳膊,哀怨地道:“都已经不是九千岁了,怎么还那么凶残啊,摸一下都不行!”
上官焰乔摘下面巾,冷冷地道:“你已经恢复苏丹亲王的身份了,不也一如既往的讨打?最近是狐狸皮滞销,需要本王帮你剥皮拆骨?”
银狐抬头望月,捂住胸口忧伤感慨:“大人哪,我好心好意,大半夜来这里接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当真是无情!”
上官焰乔懒得理他,拉好面巾,策马扬鞭:“驾!”
他带着人率先潇洒地利落地飞奔而去,马蹄蹬了一地灰给银狐。
银狐斜眼瞧着一边同样的另外一位黑衣骑士:“你家爷怎么还是这副全世界欠他八百万银子的死人脸,你不是你说他最近温和了许多,越发有人气了吗?”
不是这小齐子在信里说这些,他今天也不会狗胆包天去摸那杀神,差点胳膊都被砍掉。
小齐子扯下自己的黑色面巾,冷冷地道:“您是疯了吗?主子亲切温和那是指明大小姐他们在他身边的时候!”
这都离开明大小姐一个月了,加上天天赶路,爷早就野回去了!
“啧,白长那么好看的脸蛋和身段了,就算是非卖品,也可以摸一下嘛。”银狐嘀咕。
他折腾黑市这么多年,贸易做得那么大,中原西域番邦的男男女女见了那么多,还有那些被拿来拍卖的,也都是顶尖货色。
可生成那位大人的骨相和身段,没几个,明明身高比自己稍矮了一寸多,可看着竟比自己还高!
他肤白腰细腿长,像个漂亮又脆弱的瓷人儿似的,却贼能打!那才叫绝品!
要大人能往黑市上一杵,打个非卖品的牌子都是个人形招牌,镇店之宝,别老黑哥脸,大把大把的金子就进来了……
可以前那阴森森、冷冰冰的样子,多瞅两眼,像不心掉修罗殿似得,谁敢多靠近?
本来听小齐子说他最近变得好说话了,“温和开朗”了,自己才忍不住手贱的!
“您这是想发财想傻了吗,作死,麻烦不要连累我们其他人!”
小齐子忍不住恶狠狠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一甩鞭子,策马飞奔去追自家爷。
而且,爷长得再好看,腰再好看,那是你能摸的吗?
那是明大小姐的专属!
当然了,明大小姐也是爷的专属……谁沾一下,爷就想屠了人满门那种专属。
银狐瞅着,赶紧往自己的手臂上洒了点药,也不管了,跟着一夹马肚子,带人追了上去:“等等我!”
他的马倒是极好的汗血宝马,不一会倒是追平了上官焰乔。
“咱们这个点可进不了城,你们不是打算直接翻墙进去吧?”银狐笑眯眯地瞅着身边策马飞奔的男人。
哎呀,这位大人是瘦了点,但好像更好看了。
上官焰乔淡淡地道:“让你接应,不是让你来作妖的,再盯着本王,本王就把你的眼睛挖下来送给你的小月亮。”
银狐:“……”
这温和开朗在哪里了?他不杀人就是温和开朗了?
银狐很受伤,表示自己被小齐子骗了!
但他还是立刻乖乖转头:“回大人,已经探好路了,慕青书落脚的地点就是慕家祠堂,附近没有乱七八糟的眼线,他藏的挺好的。”
慕家祠堂在京郊百里外的龙门镇,这些年,因为慕太皇太后为人低调,不愿慕家人太扎眼,所以慕家人很少大张旗鼓去那边。
也就偶尔清明中元和年关派人去上香和上祭品而已。
“驾!”上官焰乔这才一俯身,甩了鞭子,带着大队人马直接奔龙门镇去了。
……
早晨第一道阳光落在慕家祠堂的屋顶上。
一名穿着海青素袍,戴着僧尼帽的秀美女子,挑着两桶水慢慢地往祠堂里走。
门口扫地的另外一名穿着僧尼袍的更年轻的女子匆匆忙忙地过来:“小姐,你怎么自己挑水,我说了,我打扫完了,我来挑。”
明玥莹倒是稳稳当当地避开了对方的手,笑了笑:“杏仁,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姐了,如今你该唤我明月居士。”
杏仁见她神色平静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居士,我来倒水吧,您不是该做早课了吗?”
二小姐自从假死被救出来,在慕家祠堂落脚之后,没多久就拜了附近水月庵的代心师傅门下修行的。
明玥莹淡淡地道:“代心师傅说了,劳作修行也是修行,如果不是代心师傅不肯收我入水月庵,我该在庵里做早课修行的。”
经历了太多,人间顶级的富贵荣华与生不如死的痛苦,她都品尝遍了,早心如死水,只想剃度出家。
可代心师傅却说她心里还念着人,六根不净,不能出家,只收了她当个方外居士,在祠堂里修行。
她这么多年就是靠心里还念着慕青玉才活着,如今叫她全放下,哪里又能这么容易?
“二小姐……要不,咱们去西山别院吧,大小姐的人来接过咱们三次了,都说了慕家祠堂不能待了。”杏仁还是有点改不了口。
这慕家祠堂实在简朴清冷过度了,二小姐这身子骨待久了,怕吃不消。
“青玉哥哥在这里,我不走。”明玥莹也不想多说。
她放杏仁走,也发还了杏仁卖身契和银钱盘缠,可杏仁不肯不走,非要跟她在这里。
她也没办法,只能不将杏仁当成下人,自己将两桶水倒进了桶里,然后转身进了祠堂。
随后,明玥莹按照这半年做早课的规矩,给慕家的牌位都上了香火,又换上净瓶里的无根水。
然后单独给慕青玉的牌位额外上了一份香,接下来就是握着沉香念珠闭上眼开始诵经。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
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祠堂内间,原想进去,看着她坐在牌位前诵经,便停住了脚步,又折回了内间。
等到明玥莹做完早课,她才慢慢地扶着面前的案几起身。
但盘腿久了,她脚下难免有些发软,踉跄了一下。
一只大手伸过来,扶了她一下。
明玥莹一愣,转头对上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青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