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氏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后:“太后娘娘……”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周后没有想到天后竟然会到自己的宴会上来。
毕竟太后与她不和多年,尤其是她被圈禁出来后,太后甚至不许她来请安。
“做什么?做人事儿,哀家眼底看不得你们这些脏东西!”太后不客气地看着周后,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厌恶。
周皇后是厌恶又惧怕太后,被太后这么一怼,窒了窒。
覃氏不肯屈服,一脸委屈可怜地跪了下去:“太后娘娘,妾身只是……”
太后再次不客气地冷硬打断她的话:“明国公先夫人萧氏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兰若三岁,都是哀家亲眼看着的,你是说哀家老眼昏花,被糊弄了,是个没用的老东西?!”
这话谁敢接,太后娘娘从扶持先帝上位,辅佐先帝,又历经宫变,大病一场!
最后撑着病体稳住后宫前朝,才不叫天下大乱,谁敢说太后娘娘老糊涂?!
覃氏一下被堵得无话可说,头上直冒冷汗:“不是……不是这样的!”
姜还是老的辣,明兰若忍不住心头暖暖的,乖乖站到了老太太身后,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太后娘娘,我也不知姨母为什么这样,我没有想过要和她抢明国公府的产业,我只是拿回了我的嫁妆,姨母就不高兴,如今爹爹不在这里,她这是要对我赶尽杀绝么?”
有人护着,宠着,是好事呀,不用自己单打独斗!
明兰若一说,重阳宴众人就想起之前覃氏强行押着明兰若嫁妆不放的事儿,不免也怀疑覃氏那些说辞是为了国公府的家业。
太后瞧着明兰若委屈,又用龙头拐杖顿地,厉声道——
“你一个在萧家先夫人牌位前都要执妾礼的后娘,怎么敢在这里污蔑先夫人和明妃!还不把这贱妇拖下去堵了嘴,掌嘴五十,省得叫人听见烦心!”
得了,掌嘴数量又上涨了
明兰若看着覃氏瞪大了眼被宫人塞了嘴,拼命挣扎,还愤怒又怨毒地死死等着自己。
她嘲讽地朝对方一笑,原本想看在明玥莹的份上不与覃氏计较,可惜,有人不识趣了。
众人见状,立刻乖觉了而很多。
太后摆明了是给明兰若撑腰的,谁还敢多嘴多舌,找明兰若的麻烦!
连周后都换了态度,娴雅袅娜地下来行礼道:“母后不要为覃氏那无知妇人生气,快请上座,试试这全蟹宴。”
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哀家看见你,怕是吃不下,一天天折腾,日子不想过,皇后不想当就不要当!!”
说着,老太太扶着明兰若的手往上座走,一点不客气地坐了皇后的位置。
周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老东西几十年从来没给她好脸色过!甚至一直觉得自己德不配位,不配当皇后!
她恨死这个老东西了!
但很快,周皇后按了按鬓角,恢复了平静。
没关系的,让她不开心的人,她今日一个都不会放过,刚好除了太后那个老东西!
上官宏业低声劝道:“母后,您这是何必?”
他也不是傻子,看得出这大戏有他娘参与的一份。
周后冷冷地收回手:“你一日没杀了那下流的小贱人分开,你一日别叫本宫母后。”
说罢她转身就走,同时低声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女官什么。
上官宏业只能无奈地回了自己位置。
婆媳关系自古以来都是无解难题。
看来还是只有让明兰若为他生了儿子,才能叫母后和父皇都接纳她。
这么想着,他看向了上首。
明兰若被太后拉着手,她正低声问:“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哀家一猜周氏办宴,还给你送衣衫,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这后宫哪里就轮到她做主了!”老太太矜傲地道。
明兰若有点好笑,轻轻拍拍老太太的手:“多谢太后娘娘。”
“得了,得了,你赶紧回位置上坐着,哀家那傻孙儿老盯着你,那孩子最可惜是周氏肚子出来的,不然配你还是可以的!”太后嫌弃地道。
明兰若差点笑出声来,有这么嫌弃自己孙子的么?
上官宏业可算是皇子里最出色的一个。
但她还是准备下去,准备去上官宏业左手边坐下。
却不想一道窈窕的人影忽然挡在她面前,两人撞在一起。
明兰若随后感觉自己手里被塞进了一张纸条。
随后,对方提着裙边朝着她福了福身:“明妃娘娘,抱歉。”
说完,周湘云干脆地走到上官宏业左侧坐下,占据了正妃之位。
上官宏业看了她一眼,剑眉一拧,今日一向低眉顺眼又温柔内秀的侧妃怎么突然那么无礼?
他想说什么,但明兰若已经没什么异议地往他左边的位置走去,正准备坐下来。
上官宏业才想伸手去扶她,明兰若却忽然一退,竟然硬生生地直接退开好几步。
与此同时——“咻!咻!!咻!!!”
数支长剑直接钉在了明兰若原本的位置上,如果她不是临时退开,只怕已经扎成了个刺猬。
而一击失败,还有数根箭矢朝着明兰若全身凶狠地射了过去!
上官宏业勃然大怒:“抓刺客!”
他伸手去摸腰,却发现自己没有配剑,只能反手拿了桌上的碗筷去砸那些射落的箭雨!
“啊啊啊!”
“有刺客!”
“快逃!”
一时间整个宴席上一片混乱!
原本蒙面跳舞的舞姬们却忽然一抖手中长绢,抖出一把把长剑来,为首之人大喊——
“我等是赤血军团遗孤,今日就要奉明妃娘娘之命,诛杀尔等卑劣皇族,为萧帅满门报仇!”
明兰若瞬间目光森冷,看向为首那蒙面的女人。
他们是个狗屁赤血军团遗孤!这是栽赃!
但对方已经朝着她冷笑一声,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杀气腾腾地提剑冲着太后的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