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此时也已经领着人慢悠悠地到了。
瞧着场面上的气氛不对,他倒是不以为意,和公公早就已经派人跟他简单说了一回。
“苏莱曼亲王不必生气,那些不长眼的,不懂事,朕自会为你做主。”明帝含笑一摆手。
随后,他看向徐秀逸:“徐爱卿之女,温柔醇厚,贤淑知礼,孝顺柔和,着封孝贤县主,指婚苏莱曼亲王。”
他是认得这位大理寺卿的女儿的,倒是个知书达理的老实姑娘,本来给太子做个正妃都是可以的。
可惜了!
众人顿时对徐秀逸投去羡慕的目光,这可真是因祸得福!
有了皇帝册封的名号和赐婚,谁还敢对徐秀逸说三道四?
徐秀逸却僵住了,陛下为了给银狐涨脸,连她都封了个县主,那她还怎么跟银狐退婚!
可当下容不得她多思量,只能跪下谢恩领旨:“谢陛下恩典。”
银狐含笑朝着明帝抱拳:“多谢陛下替外臣主持公道。”
在场除了徐秀逸笑不出来,正准备出现的太子远远听着,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徐秀逸竟然被册封县主,赐婚给那个银狐?!
如果到时候徐秀逸看见他,情蛊发作,变成非他不嫁,岂不是变成了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
父皇那人,他最了解,未必在乎一个七远八远的苏丹,可父皇最在乎颜面!
徐秀逸死就死了,哪怕徐家被降罪他也无所谓,可万一父皇和众人以为他这个太子勾搭徐秀逸,岂不是扫了父皇颜面?!
太子在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心里恼火非常。
他原本都布好了局,现下却变成了骑虎难下的局势!
他该如何是好?难道要一直躲着徐秀逸?可等会他必须出席宴席!
这该死的银狐,到底什么时候从低贱的异国商人变成了什么……什么苏丹亲王?!
“你到底什么时候成了苏……苏什么的亲王?!”
徐秀逸也同样地抱着这个疑惑,恼火地瞪着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
银狐抱着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徐秀逸:“你把我暗中拽到御花园这给贵女们更衣的茶室,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徐秀逸冷道:“不然你以为我叫你来干什么!”
银狐单手撑在她脸侧,悠悠道:“在我们国家,宴会上女子将男子叫走,是为了在花前月下,做点亲亲我我,甚至上床的事。”
“你……你你你……你这个苏…什么苏……到底是什么浪荡的地方!”徐秀逸再冷静自持,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瞬间涨红了脸。
银狐瞧着她清秀小脸绯红的样子,却微笑:“苏莱曼,这是我的名字,苏丹是我的国家。”
“你,你不是说家中没有父母,兄弟之间也没什么往来了吗,你骗我?!”徐秀逸又怒又羞地推开他。
她只知道他是个皇商,却打死都没有想到银狐竟还有个异国亲王的身份!
早知道如此,她怎么也不会跟他定亲!
银狐抱着胸,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我没骗你,我父母早死,我母亲是被贩卖到苏丹的女奴,我的兄长是苏丹的王,我也确实和他没什么往来。”
他顿了顿,哂笑:“毕竟,在我的国家,有一条著名的法律——所有登上王位的王,都可以合法杀掉他们的兄弟。”
徐秀逸愣住了:“什么……这怎么可能?”
还有这么恐怖的法律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的父王为了让我哥哥王位坐得安稳,可是杀掉了他二十多个儿子呢。”
银狐耸肩:“我是混血私生子,母亲是黑发黑眼的中原女奴,我天生不可能登上王位,当初还被我的父王卖到中原当奴隶。”
“如果不是成年后,我能为从中原为我的王兄赚取大量的金钱,也得不到这个亲王的位置,不过是个虚名,你不必放在心上。”
男人笑吟吟地说这些,好像不是在说什么可怕悲惨的事情,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徐秀逸心情复杂地看着银狐。
他真的不在意吗?
从王子到奴隶……
银狐瞧着徐秀逸的表情,他玩味地轻笑:“怎么,心疼我吗?在我们国家有一句俗话——心疼谁,就是心动的开始。”
徐秀逸小脸又涨红了:“谁要心疼你,闭嘴,你好好想想怎么跟我父亲他们交代,到时候退婚要怎么办?”
银狐眉梢一挑:“退婚?为什么我要退婚?”
……
明兰若坐在贤贵妃特意给她准备的休息室里,捏着点心边吃,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坐在边上做小太监打扮的隐书生:“……原来银狐还有这样的故事啊!”
她忽然想起在黑市里遇见他时,听说的那些事,原来他说苍乔曾经从奴隶猎场救了他,是真的事。
隐书生淡淡地道:“嗯。”
明兰若感慨:“啊,银狐的爹可真狠,把自己儿子都杀了,还有神奇的杀兄弑弟法,太子和秦王一定很羡慕这种法律。”
明兰若八卦地拿扇子敲敲隐书生的胸口:“话说,你有没有觉得银狐和绣逸很般配呢,我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有点暧昧过头?”
隐书生捏住她的手,没什么表情地道:“小娘娘不觉得你我之间有点暧昧过头了?我不过是您的门客,为何要时时跟在你身边?”
她到底想做什么?
明兰若眼珠子微转,正想说什么,忽然景明忽然冲进来:“大小姐,不好了,徐小姐突然扯着太子爷的衣袖不放!
明兰若眉心一拧:"太子又对秀逸做什么了!
景明却脸色难看地摇头:"是绣逸小姐说,她不想和亲,只想侍奉太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