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孟夫人来了。”
“哪位孟夫人?”
“孟绍原的妻子蔡雪菲。”
苑金函一听,赶紧站了起来:
“请,快请。”
没一会,蔡雪菲在邱管家的陪伴下走进了办公室。
一见面,双方先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蔡雪菲便说道:
“为了我们孟家的事,劳烦空军兄弟,实在惶恐得很。”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苑金函接口说道:“我表弟在上海蒙难,多蒙孟处长营救,这才能够安然脱险。今日孟家既然有事,金函自然是义不容辞。况且,宪兵的那些人,嚣张跋扈,我也早就看不惯了。”
他这话可说的不尽然了,这宪兵空军那可是一般的骄横跋扈。
“听说这次空军受伤兄弟很多,还有两位不幸遇难,我孟家上下知道了,心中过意不去,这点心意,是给遇难和受伤兄弟们的慰问。”
蔡雪菲说着掏出一张支票交到了苑金函的手里。
苑金函一看支票上的数字,急忙说道:“夫人心意,我一定传达给弟兄们。”
都说孟家出手阔绰,这话一点不假。
能够结交到孟家,对自己的前途也是大有裨益的。
蔡雪菲微微一笑:“苑少校,这件事情你准备如何收场?”
“打死打伤了我的人,难道还想那么容易收手吗?”苑金函一声冷笑。
蔡雪菲却说道:“我有几句,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人请说。”
“空军,天之骄子也。”蔡雪菲缓缓说道:“从淞沪抗战以来,空军血染长空,全国上下无不敬仰。自从迁都重庆,空军为保卫重庆,屡屡出击,乃有重庆一隅苟安。
雪菲虽然是个妇人,但也知道,国家要培养一个空军,要耗费多少的财力物力。可是为了孟家,却白白牺牲了两名大好军官,雪菲心里自责万分。
我想,如果我丈夫在这里,一定也是一般想法。所以,苑少校,雪菲有四个字想和你商量,见好就收。”
见好就收!
苑金函知道蔡雪菲身后必有高人指点。
这也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想的。
眼下,空军虽然死了两名军官,但目的已经达到。
宪兵这会不知道惊慌失措到什么样子了呢。
“夫人说的极是。”苑金函点了点头:“不过,这怎么收,收得漂不漂亮,就要看宪兵那里的态度了。
此次,救援团上门闹事,靠的便是宪兵的力量。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打掉他们的气焰,只怕还会有后患。”
他这次如此卖力帮助孟家,除了要报答孟绍原的恩情外,还有自己的想法。
空军和宪兵,那是最嚣张的两个兵种。
大家同在重庆,互相都不买账,时常发生冲突。
上面呢?装聋作哑,只当不知。
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彻底把宪兵死死压在自己身下动弹不得。
“长官,重庆大戏院的李经理来了。”
“是吗?”
苑金函一声冷笑:“让他进来。”
重庆大戏院额李经理,那是一直都认为在重庆很吃得开的。
这次闹出这么一场戏,被他依为靠山的宪兵,也被空军的打了,而且重庆大戏院门口枪弹横飞,让他胆战心惊。
宪兵六团团长鄂高海让他出面道歉,他哪里还敢怠慢?一接到命令,急急忙忙的便来了。
此时一见到苑金函,立刻一个鞠躬:
“长官。”
苑金函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李经理?”
“是我,是我。”
“啪”!
苑金函抡起胳膊,对着他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李经理直被打得眼冒金星。
“你个狗东西!”苑金函张口就骂:“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出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给我等着,等我处理完了手里的事,就把你的戏院给拆了!”
李经理吓得胆战心惊。
“滚!”
苑金函一声怒斥。
李经理哪里还敢多留,面色如土。
他一转身,才走到楼梯口,却被苑金函追上,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李经理一个身子一直滚到了楼底,头破血流。
这个地方他是一秒钟都不敢待的了,忍着满身疼痛,连滚带爬的跑了。
“苑少校威武。”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蔡雪菲微笑着一伸手。
邱管家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卷宗递给了她。
蔡雪菲又把卷宗交给了苑金函:“苑少校,这里面的情报,大约你会感兴趣的。”
苑金函打开一看,顿时大喜:“好,有了这份东西,我还怕他宪兵的?夫人,真是谢谢你了。”
他心里一片雪亮。
这些情报,仅仅依靠蔡雪菲,那是断然没有办法弄到的。
一定是军统的给她再转交给自己的。
这空军,也算是和军统联手了吧。
……
“雨农,这个空军和宪兵是怎么回事?”
委员长一发问,戴笠赶紧回答道:“其实说起来,倒还和孟绍原有些关系。”
“哦,怎么和孟绍原牵扯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戴笠大概说了一遍:“结果宪兵六团的倒卷了进来。”
“鄂高海啊。”
委员长正想说话,忽然他的侍从主任急匆匆走了进来:“委座,不好了,两名空军军官被宪兵打死了。”
“娘希匹的!”
委员长顿时勃然大怒:“查,给我彻查!”
他的面色铁青:“国家培养一名空军,耗费多少物资人力,现在,他们没有牺牲在长空,倒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简直是混账!
去问问张镇,他的宪兵想做什么?宪兵的职责是什么?命令,追查凶手,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是!”
戴笠在一边平静的听着。
空军宪兵之斗,委座听到了根本没有问谁对谁错,态度已经明显的站在了空军这一边。
这事会怎么了结,他的心里一片雪亮。
“还有那个苑金函!”委员长怒气未消:“好好的做他的事,去和宪兵打什么架?他那么喜欢打架到战场上和日本人去打。
娘希匹的,一定要处分,一定要处分!”
戴笠心里笑了。
委员长对待苑金函的态度,可不和自己对待孟绍原的态度是一样的?
处分?
嗯,苑金函这次一个处分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
宪兵?这一次,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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