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他看着愤愤不平的二子,道:“这里有一件比攻打毛怜卫更加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事成之后,大业就归还西京,可若是做不成,西京会回不来。
但是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你赶去吗?”
一听能拿回西京,若成功,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比开疆拓土更重要。
毕竟毛怜卫只是个偏远小城,而西京可是高力的命脉之一。
要是能成功要回西京,那他就是功臣,能力压大哥,那样,他的机会就更大了。
“什么任务,就算是上刀山赴火海,我也要去!”李元桂说道:“这世上做什么事情没有风险,就算是吃饭喝水,都有被呛死的可能。
左右不过一死而已!”
“话不要说太满。”李子春冷哼一声。
“父亲,方才是儿子声音太大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李元桂急忙服软,“孩儿不懂父亲留儿子是有大任要交付,孩儿该死!”
李子春见状,脸色也好看许多,“你选择两份厚礼,然后跟你三弟,一人一份,你送去给秃坚帖木儿,让你第三弟送给不颜帖木儿。”
李元桂愣住了,“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他们可是蒙元余孽啊,要是让大业知道咱们私底下跟他们联络,说不定.......”
“要是没有得到授意,我敢这么做吗?”李子春无奈的摇头,这小子就是蠢笨,若是老大,肯定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眼下蒙元日暮西山,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巴结这些人呢?
“谁向您授意的?这个人必然包藏祸心!”李元桂愤愤道:“咱们李家灭了高力王朝,断了蒙元的路,蒙元那些人恨咱们入骨,现在去送礼,岂不是送上门给人杀吗?”
“这么说,你怕了?”李子春冷笑道:“当初你大哥只身前往元大都,也没说一个怕字。”
李元桂有些尴尬,“那不一样,咱们是投诚,爹,难道您要我去投诚吗?
这种时候去做这种事,简直愚蠢!”
听到儿子说自己愚蠢,李子春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差点没拿脚踹过去,“我会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吗?”
说着,他将朱钧的信摔到他脸上,“你自己看!”
李元桂发蒙的拿过信看了起来,这一看眉头顿时皱起,“这,这是威海王的信?不对,他不是吴王吗,怎么变威海王了?”
“让你多关心关心大业的动向,你就是不听,吴王就藩威海卫,再叫吴王合适吗?
他自然要叫威海王。”李子春道:“总之,这任务你要是不敢接,我就让别人去。
威海王承诺了,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就从西京撤军。
这威海王的话,还是能信的,燕王之所以迟迟不给回应,就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威海王。
现在威海王亲自开口了,若是他出尔反尔,咱们也能够让燕王出面斡旋。”
“可是,那秃坚帖木儿恨极了咱们,若是送信......”
“怕了就不要说大话!”李子春很是失望的道:“满嘴大话,你这样,我怎么对你委以重任?
你老子我当年起事的时候,难道没想过死吗?
谁不怕死?
若成了,好处也是巨大的。”
李元桂有些纠结,虽然害怕,但是刚才已经把话放出去了,更不愿意在父亲面前丢了面子。
而且拿回西京,必然能够力压大哥。
他舍不得放过这次机会。
而且,威海王信中都说了,他差不多已经把两人都给招降了,那么就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去送礼也就无妨。
他明白了,威海王这是让他们化解彼此的矛盾!
想到这里,他顿时松了口气。
有风险,但是风险不大。
但是,在父亲面前,他还是做出一副纠结的样子,最后才咬牙道:“好,这任务我接了,父亲,若是我没能回来,请父亲原谅孩儿在父亲膝前尽孝!”
说着,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一副即将慷慨就义的样子。
李子春也是叹了口气,虽然他们兄弟不和睦,但是最起码对外还是一致的。
最重要的是,二子,三子也不算太差,各有各的优点。
眼下这任务的确有风险,他也是有些难以取舍,可威海王说得很清楚,不接就不归还西京,而且这平淡的话语背后,还潜藏着更深的含义。
大业不从西京撤军,意味着西京就变成了大业的一个卫所。
鬼知道威海王日后会怎么想?
被一个人日日惦记,能睡好觉?
好在,李元桂接下了任务。
“起来吧,你且去,完成了任务,我在这里为你庆功。”李子春道。
“是,父亲!”李元桂重重点头。
随后,李子春又把三子李和给叫了进来。
李和胆子更大,为人也更加的大条一些,听到能够拿回西京,毫不犹豫便接下了任务。
李子春很清楚,此去风险不小,顺利,他们两个人都能平安回来。
若是不顺利,要么二人被囚禁,要么便是死!
他攥着拳头,心想,“威海王,老子豁出去了,你要是不归还西京,老子肯定不放过你。”
他不止一个儿子,也害怕看到日后自己的孩子为了那个位置打的焦头烂额。
所以,做这个选择,他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无毒不丈夫,想成大事,必须要对自己狠,对别人更要狠!
.......
而另一边,吴兀者卫。
主将营帐之中,传来女人的哀求声。
不多时,女人的哀求声戛然而止,随后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来人,把这个女人丢出去,太不禁玩了,扫兴!”
紧跟着卫兵进入营帐之中,一个男人光着膀子站在那里。
他浑身都是血,的从凄惨。
只是眼下,这女人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卫兵看到这一幕都麻木了,秃坚帖木儿对手下人还不错,就是太残忍了。
“王,那个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