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内乱(1 / 1)

庶女难宠 灯影伴坐 1778 字 8个月前

官道渺渺,炊烟阵阵,路边的景色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朦胧,芦苇枯涩,寒风中摇摇摆摆,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看上去有些形影孤单,驾车的是个清秀的小年,约莫十七八岁,目不斜视,专心赶车。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侧的景色在寒风的吹拂下抑制不住的的来回摆动,发出“呜呜”的呜咽声,远远听去,恍若夜莺啼哭,令人毛骨悚然,胆小者,误以为鬼哭狼嚎,吓得夜夜噩梦不断,精神失常,此夜是奉风高杀人夜,注定不会平静。

驾车的小厮俊秀的小脸垮了下来,手中的鞭子举起来不知又畏于什么最终软绵绵的落下,打在皮糙肉厚的马屁股上还不够挠痒痒的,马儿不慌不忙的走着,只是谁都没有发现,拉车的骏马走得越来越慢,鼻尖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显然是有些气喘,那俊秀小厮很是不解,平日里这马虽谈不上千里马,但是却也不失为一匹良驹,再说今日从王府出来只走了平时的一半都不到怎么看上去倒像是累级,不由凝眉,疑惑的摸了摸后脑勺,正欲与车中的公子说些什么,只觉“碰”的一声,高处坠入云端的感觉霎时间袭来,那小厮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子已经被惯性远远甩开,狠狠的砸在马车的前面,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那刚刚被摔的七荤八素还没转过弯来的小厮只觉耳朵嗡嗡作响,云里雾里的,眼前一片碎屑散开,朦胧中似乎一袭青影一闪,他便不省人事。

那匹马此时口吐白沫,双眼直往上翻,四蹄如**一般使劲抽着,显然是被人下了药活不成了。

青衫男子低低咳嗽两声,从袖中拿出一块雪白的丝帕,仔细的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眸光暗沉,他讨厌麻烦,但不意味着他害怕麻烦,但是麻烦似乎长了腿自己劳找他,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从容秀雅的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雪白的丝帕沾染了一抹暗红,恍若莹白的雪山上,忽然开出几朵暗红色的梅花一般艳丽无双。手臂垂下,那快丝帕随风而去,男子这才抬起头来,夜色如常,两旁的景色恍若张开的大口,中间的大路似乎正是果腹的容器,而他正好站在容器里。

空气中淡淡的杀气环绕,青衫男子恍若未觉,低头沉思,看着倒在地上死去多时的马儿和被震晕过去的小厮,低低一笑,左手无意识的捻着自己右手食指,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没死,你们很失望?”这句话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其他人,只是此处明显只有他一人,莫非他是吓怕了自言自语。

说来也怪,本来空旷的大路,两旁周围的景致似乎摇曳的更加厉害,接着两旁芦苇丛中鱼贯而出,为数众多,大约四五十人左右,各各身宽,满身肌肉一块一块凸起,好像蕴含无数的力量,只是双眸冷漠,没有一丝感情,他们将青衫男子围在中央,虽然知道他逃不了,只是恪守本分而已。

青衫男子面无惧色,苍白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凉,眼睛却看向这些人中间的一人,那人身形修长,不似其他人的爆发,反而有些清瘦,同样一袭夜行人却挡不住他身上的阴冷和狠毒,容貌清雅,四十多年的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沧桑,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沉淀,如美酒一般,放的越久味道越醇,一双杏眼闪着幽幽的寒光,好像看向猎物的眼神,势在必得。

见青衫男子看他,眉宇一凝,沉声道“擎天,你这又是何苦?”

原来这青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独孤王府的独孤世子独孤擎天。而刚刚说话的男人正是独孤擎天的二叔独孤啸,他父亲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低低咳嗽几声,嘴角抑制不住又有鲜血溢出,只是此时他却没有在用丝帕擦去,缓缓抬头,苍白的脸色在月色中显得有几分透明,欣长的身子越加单薄,声音却依旧清冷,若是仔细听了便会发现其中的不同,淡淡的悲凉和心力交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最不该的是在我的膳食中下药,你可知,我大病多年,很多药我一闻就知道,怎么还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独孤啸冷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你若是答应从此不问王府事我便可以做主让你一生无忧。”毕竟独孤擎天也算自己看着长大的,看他从小被病痛折磨,但他却始终不曾抱怨一声,他也是爱及,这孩子性子太薄凉,又太固执,什么事都看得极淡,若是王府在他手中必定会遭人排挤,只要他识大体,自己大可不必赶尽杀绝。

独孤擎天微微勾唇,淡淡的讥讽掠过“我放手你便不再为难我?”

独孤啸闻言一喜,忙道“不错,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要不是被逼我是不会对你下手的,只要你不再过问王府之事,我自由办法护你周全。”

独孤擎天冷笑“那我父母呢?你当如何?”

独孤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被恼怒代替“擎天,我说过,只要你不过问王府之事我自由办法保你周全,你父母也算我大哥大嫂,只要他们识时务我自然不会为难。”

独孤擎天讥讽道“识时务跟着你狼狈为奸?”

独孤啸面上戾气闪过,说了半天感觉自己被耍了,不由大怒“独孤擎天,你不要得寸进尺。”

独孤擎天冷笑“一条命罢了,许多年前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我还是够本,倒是你二叔,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以下犯上,想要取代父亲呢?”

独孤啸被说中心事,也不装了,冷笑道“是又如何,本来看在自小看你长大的份上绕了你,不想你不知好歹,那么便怪不得二叔了,放心吧!你死后你父母会来陪你的。”说这话时满是狰狞,身子缓缓后退,长袖一挥,低声道“杀了他。”

五十余人即可黑压压的扑上前去,他们人数众多,独孤擎天身中剧毒,虽然功力深厚暂时压下去了,只是不敢妄动,否则毒气攻入肺腑,即使不被他们杀了也活不了了。身形暴退,低声道“二叔,你太自大了。”

“影卫,都出来吧!”独孤擎天发号施令,身形勉强凌空而起,落在包围圈之后,嘴角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

在听到独孤擎天发号施令的时候独孤啸就感觉到了不对,神色一变,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叫人查看过了,除了他们的人没有其余人,怎么还会有人。心下疑惑,以为独孤擎天故弄玄虚,却见不知从何处涌出十几个人影,所谓影卫当真如影子一半,一出现便于自己带来的死士战做一团。

独孤啸脸色微变,却很快冷静下来,嘲讽道“就凭他们你以为你逃了了吗?”说话间一步步朝独孤擎天走去,他知道独孤擎天身中剧毒不宜动用内力,但是他就是要逼他动武。

俊颜苍白,却看不出任何畏惧,如他所说这么多年够了,只是实在心有不甘,就此死了岂不如了他的愿,苦涩一笑,低声道“二叔,可以告诉我是谁下的药吗?”

独孤啸步履微顿,看不出独孤擎天这是玩的那出,不由冷笑“死到临头问这些做什么?”

独孤擎天仰头长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就让我死个明白又何妨?”

独孤啸一窒,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他的生命的这种漠视,心底微微泛起一丝涟漪“擎天,只要你….”还待劝说。

独孤擎天笑着摇头“如今还可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只要你收手。”

“收手的是你不是我。”独孤擎天声音猛然尖锐起来。“事到如今你还会放过我的父母吗?不要白费力气了。”

独孤啸恼羞成怒“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可惜你不珍惜,那么你就去死吧!”眉宇间狠戾闪过,也不见独孤啸有任何动作,独孤擎天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被生生提起,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胸口窒息般的厚重感时刻袭击着他的感官,嘴角控制不住的血丝再一次滑落,只是他的脸上依旧不见半点惊慌,只是因为缺氧苍白的俊颜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一抹惊悸闪过“你…..”独孤擎天想说什么。

独孤啸满意的看着一向淡薄人性的侄子恒久不变的脸上闪过的惊讶,便知道他想说什么,眉宇间的狠戾尚在来不及退下,另一莫惊喜填满了整张脸,使他本身就不俗的容颜更是吸引人。

独孤擎天眼前一阵发黑,脸色涨红到发紫,身子离地三尺,摇摇晃晃,意识一阵萎靡,双眸的惊色退去,淡淡的漠然,或许死了也好,不必算计,不必痛苦,不必相思,脑海中一抹清丽的容颜滑过,快如惊鸿,却偏偏驻足,可笑,自己从不曾表达过什么。

独孤啸看着独孤擎天在他手中渐渐无力,淡漠无双的眸子渐渐涣散,他的心微微一疼,他太聪明,太执着,一切看得太透,所以非死不可。

缓缓松手,让独孤擎天沉重的身子倒地,砸起一片尘土,目光一敛,高声道“你们的主子已经死了还不束手就擒。”

此时他带来的黑衣死士已经死了大半,还有一半在继续,反观独孤擎天带来的影卫却只倒下几人,还有十人继续酣战,听闻独孤啸高喊,不由凝目看去,自家主子倒在大路中央,隔着月色如同酣睡,当然除却他嘴角的血迹。

几人相识一眼,竟然做了个惊人的举动,手下攻势越梦,却是边打边退,独孤啸很快发现他们的意图,冷声道“挡住他们,不留活口。”

黑衣死士更加卖力,有几个甚至不惜自曝。

谁也没发现,原先躺在地上的独孤擎天不见了踪迹,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血迹,任何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独孤啸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面色难看的堪比猪肝色,想着他功暴涨,起源能有几人在他眼皮底下行事,心悸之余,赶紧吆喝自己带来的人,也顾不上拦截那些个影卫了,唯恐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