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
关于神兵风吹,还有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当时江湖兵器排行榜上,一直有三样兵器傲居前三甲,排在这首位的,便是骨刀风吹。而二,三位则是雾隐和雪吻。
风吹是把骨刀,据说是当年天庭的犬神的牙做成的。犬神喜欢上了凡间的一个女子,犯了天规被贬下凡化作一条凡间的土狗替女子守门,一守就守了女子一生。之后,被召回天庭,为了能继续守护那个女子的转世,它拔掉了自己的一颗牙做了一把骨链,随着那个女孩的出生就系在她颈间。之后,但凡那个女子遇到危险的时候,那颗齿骨就会变成一把骨刀握在女子手中,迎风而刃,所向披靡。
这件事情后来被天帝发现,但是那把骨刀却再也收不回来,于是天帝就把骨刀与那女子的联系给切断了。因此,骨刀便流落人间,落在谁手上,就听谁使唤,保护主人。使骨刀得名“风吹”的那一任主人是位武学狂痴,一生所爱唯有神兵利器,只可惜自己是个瞎子。
瞎子在一次与上门挑战来的群雄搏斗之时,唤醒了骨刀隐藏起来的巨大能量,便是使出了绝命杀,那一战,方圆百里之内都能感到狂风怒号,卷飞了屋顶的茅草。因为,骨刀从此得名“风吹”。而那一次,瞎子也因被风吹破坏力太大而命丧黄泉,风吹下落不明,等到它再出世,它的主人便是江湖上有名的赏金猎人老树。
没有人知道老树的真名叫什么。当时江湖山排的上名号的赏金猎人就那么几个,一位是善用手里剑的暗器高手枯藤,也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雪吻的持有者。一位是雾隐剑的操纵者昏鸦,鲜有的女赏金猎人。还有一位,就是凭借风吹凌驾于他们之上的老树了。
相传,老树在一次猎杀的过程中失手,从此退隐江湖,罢手不干了。关于老树和风吹的去向,也就无人所知了。
然而,传奇之所以为传奇,总要有那么一两个知情者把这段传奇记录下来。关于风吹和老树的故事,陈素语和容珏两人就听当初的一个知情者说过。这个故事还要从老树唯一失手的那次猎杀说起。
凤凰原是羽族中的贵族,成年凤凰都能化身成与人类无甚差异的样貌,只因为通身贵气,常常为人中翘楚。本来,凤凰与其他种族和平共存,奈何不久江湖上盛传一种说法,说是凤凰血可以生气人肉白骨,得起精元,更是可以得千年道行。因为,江湖中展开一场对凤凰的残酷猎杀。此后,凤凰一族便在江湖中绝迹。
听说黔中一座名为“鸣幽谷”的山谷中的一位樵夫在山中砍柴,不幸被五步蛇咬了一口,身中剧毒。当他以为自己就要生死山中的时候,山谷中忽然飞出一只周身泛着金光的橙色大鸟,鸟的眼珠像是火色琉璃,眼角下正滴下一滴血色的泪珠,正好滴在了樵夫的被蛇咬了的伤口上。顿时,樵夫看见伤口痊愈不说,还觉得通体舒畅,堪比年轻气盛的壮年。当即,便失口喊出了句“凤凰”!而后,再带人屡次来寻,未果。众人只当此乃樵夫的南柯一梦。
不久,图尔国公主大病,药石罔效。国王重金悬赏,雇请能人异士为公主寻来凤凰。时下,王城中最负盛名的赏金猎人枯藤,老树,昏鸦全都揭了皇榜,奔赴黔中。国王对外宣称只要取得凤凰血救治公主即可,却暗中密诏三人,要得到凤凰的精元助他长生不老,成就千秋万世的霸业。
老树掩藏了身份在黔中鸣幽谷呆了几日,日日守着山崖边上的一片紫色鸢尾花,有一次故意假借救一只险些被猎人箭矢所伤的角鹿而中箭,血染红了身边的鸢尾花。模糊间看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之后就昏迷了过去。等到再醒来时,还是在那片紫色鸢尾花旁边,而此时,他身边却坐着位穿着黄色衣衫的年轻姑娘,巧笑倩兮。那位姑娘叫紫鸢,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只不过是只尚未成年的凤凰。
紫鸢知道不该随便救人,因为爹娘说过,人都是忘恩负义的。可是,她却亲眼看见他对着那片鸢尾花流露出的怜惜和爱护,也亲眼看见他为了救一只角鹿而身受重伤,她不能不救他。而她救了他,却不想离开他,她贪恋他看花时的眼神温存。
等到紫鸢成年已经来不及救公主的病了,老树和枯藤,昏鸦合计着利用紫鸢找到凤凰族民,逮捕一只成年凤凰回去复命。可是,枯藤和昏鸦却没有按计划行事,在他拖住紫鸢的同时联手屠戮了整个毫无防备的凤凰族。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整个凤凰族的族人没有让他们捕获一只,而是一场大火全部烧的得干干净净。等到紫鸢发现的时候,凤凰族就剩下留在老树身边的她一个而已。
“凤凰是没有眼泪的,若是要得到凤凰的血,必须要凤凰心甘情愿的为之哭一次,泪即是血,血即是泪。倘若你只是为了得到我的血,大可不必让我爱上你。你可知,这里死去的子民已是凤凰族最后一脉?从此以后,这世间,不会再有凤凰。”紫鸢对着老树说完就欲火自焚,只听见一声声凄厉的嘶鸣,从火中飞出一只金色的凤凰来,飞向空中,逐渐变成一抔金粉飞散开来。
老树辞了赏金猎人名号,外面说他是退隐了。可他只有自己知道,他再也无法猎杀任何人。他曾尝试着用风吹了解自己的生命,可风吹不弑主,当他挥动风吹时,只不过是在风吹上狠狠砸出了一道细小的缺口来,而自己却分毫未损。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都在守护那片紫色鸢尾花中度过。是谢罪,是忏悔,还是等待,谁也说不清。
容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吹,并把它作为聘礼送给了三门宫的宫主陈素语,此刻,这把曾名动江湖,背负悲辛记忆的骨刀正握在陈素语手里。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你道细小的口子,叹了口气,看向同样叹了口气的山玖月。
“好好儿的,你叹什么气?”陈素语收起风吹,好奇的打量着山玖月。
“唉,我这是在同情二皇子殿下啊!你想一下,他现在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你说,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他呢?我觉着二皇子殿下就挺好的啊。人长得不错,家里又有钱有势,关键是对你还挺痴情的,就这一点就很是难得了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呢?”山玖月右手拖着下巴,唉声叹气的看着陈素语。见她竟然也没有反驳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我也觉得他没什么不好的,是我不好,是我要做着三门宫的宫主。要不,你来替我做宫主,我跑去嫁人?”陈素语郑重其事的向山玖月提议,把她吓得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她倒是在一边笑得没心没肺的。
这时,和她那封书信一起失踪多日的万里总算是回来了,那模样要多显摆就多显摆,显然是正经主子也跟着一道回来了。山玖月屁颠屁颠儿的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跑到殿外,一路蹦跶着踩着满地繁花跑过止水门,绝情门,生死门三重门,见到了石阶尽头那个如玉般的身影时,忽然止住了欢快的步子,伫立不前,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这个心上人来。
不能让他太得意,分开这么久,她才没有多想念他呢!山玖月缓步朝前走着,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让她走进他的世界。
离岸看着她微微扬起了嘴角,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听赤乌说那日容珏向三门宫宫主求婚时,把方圆十里的桃花都给摘了来,你很是艳羡。”离岸笑得愈发得意。
“才没有很艳羡!就是????????????就是有点羡慕罢了。赤乌收到我的信啦?收到了为什么他不回信?是不是万里偷懒不肯给我带信来?”说着,她瞪了眼在离岸脚边非常狗腿的绕来绕去的万里。离岸伸手将她拉近了些,亲了亲她的嘴。
“看好了,我的女人,用不好羡慕这世上任何一个人。”
山玖月只看到离岸手那么随意一挥,空中忽然飘浮了一朵朵微微泛着荧光的白昙花,期间有一朵飘到了她的身边。她惊叹之际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那朵白昙花稍稍轻颤了一下,渐变成了兰色,而周围的那些飘浮的白昙花也接收到了感应一般,渐变成了兰色。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再次抓住了一朵兰色昙花过来,随着手中那朵昙花逐渐变成了桃粉色,其他花朵也都变成了桃粉色。她欢快的冲进飘浮着的花朵中,随便挥舞着衣袖,那些花朵就随着她的心情,变换着无数的色彩。她激动的看着离岸。
“离岸,这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你想的,我都可以做到。”
“容珏那样做是向陈素语提亲,你这般——可是在向我求亲?”她笑着轻点指尖的一朵花,问离岸。
“你想要嫁给我吗?”离岸问。
“想。”山玖月肯定的点点头,想说“我都跟人说你是我相公了,你可不许抵赖了哈!”
“那我便娶你。”离岸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开出一朵水晶雕刻般的花,他将那朵花移至山玖月的额头,看着那朵花融进她额间消失不见。
“以我为聘,你以后就是我的妻子了。”他将自己的心印进了她的天灵,从今以后,她的灵魂都印上了他的印记,她再也跑不掉了。这是,嫁给他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