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是老人家说的重话了,老爷看儿子脸色也不好,急急搀扶着老太太回了。留下这烂摊子交给陈御风一人解决。他为难的看了眼冷着脸的云裳,想要替奶奶解释几句,却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赶紧转身蹲下,取了炭火上的烤鸡,已经烧糊了一面,另一面还尚好,拆下没烤焦的那一面上的肉,献宝似的递给她。只有在吃鸡的时候,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快活一些。深谙此道的陈少爷已经陪着她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鸡了,如今已是谈鸡色变。
“我不想吃了。”她冷冷丢下这句话就走回屋子里去,他立马跟着进了屋,手里都是油,还拿着那鸡肉。
“你别生气,我奶奶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今日只是????????????她不过是生气我近日没有去向她请安。”
“我没生她的气,她小小年纪,我不必跟她斤斤计较。”而且他奶奶也没说错,她居然能闻出狐狸味道来。可是,她的狐狸味道应该不重啊。他奶奶莫非是道上的高人?但看着又不像。
“????????????那,你为何不吃这鸡了?你不是最爱吃这个的么?”他奶奶还小小年纪,那他在她眼里算什么?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因为它烤焦了,已经不是我想要的味道了,你丢了它吧。”她坐在凳子上,端了壶茶水直接往嘴里倒,成套的翡翠托盘,紫砂茶盏此时都成了摆设。
“是不是所有东西不是你想要的样子,你都会毫无留恋的丢弃?”他忽然想到他日他的命运就会跟这个烤焦了鸡一样,不禁悲从中来,垂眸看着自己一手的油。
“难道不该是这样吗?”不是她想要的,她还留着做什么?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好,好。”他连说了两个好,却不知这究竟好在哪里。颓唐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手中的鸡兀自发笑,笑着笑着好似要哭出来了般。云裳不知道他为着一只鸡至于伤心成这样么?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用上次他给她擦脸的那块丝帕,物尽其用的替他擦了擦手,把那块彻底凉了的鸡肉果决的扔出窗外。又看看他扬起的脸上,那黑黑的炭印,想也未想就拿着丝帕往他脸上一搁,继续擦。结果发现不仅没把黑印擦掉,还越擦越油,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儿,顿时觉得很好玩。
“唉,对不起了,你这帕子我给你擦手了,现在没有干净丝帕了,要不,我给你舔舔吧。”狐狸么,洗脸什么的不都是舔舔就完事了,就是他们人类这么麻烦讲究。她说完,就把头贴近陈御风的脸,听着他逐渐变小的呼吸,伸出了舌头。先是舔了舔他脸上的黑印,味蕾传来熟悉的鸡油的味道,不禁想到今天鸡没有吃到,只好吮吸了几下权当自己吃了。只听到自他嘴里发出的抽气声,还以为是她把他的脸给弄疼了,又安慰性的轻轻用舌头卷了卷再自下而上的舔一舔以示慰藉。
陈御风只觉得此刻灵魂出窍了,刚刚还如坠冰窖的人立马被丢进了一个大火炉,浑身燥热难挡又发作不得。她的舌头正柔情蚀骨的伺候着他的脸,那软软的游走在脸上每一寸肌肤的湿热的舌头像一只爪子,正在他的心头上挠啊挠,挠得他心肝儿颤抖。
感觉他轻颤的睫毛正刷在她脸上,痒痒的很不舒服,他惩罚的轻轻咬在他眼皮上,警示他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再动了。忽而感到腰上被环住,刚想要停下来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舌头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他突然张嘴含住。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在这里,她呼吸着另一个成熟男子的气息,两人唇舌交战,好不刺激!她刚刚没有防备被他夺了舌去吞吐了好半会儿,这会儿依着他刚刚做的,也有样学样的咬伤他的舌,舌尖搜刮着他的贝齿。这里面有鸡的味道,炭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甘草的味,吸引着她欲罢不能。
“哈哈哈哈,我就说屋子里的两人在这不声不响的做什么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对不住,打扰了二位。”房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云裳只好和陈御风的嘴分开,看向门口笑得暧昧的那人。
“师兄?你怎么来了?来多久了?”陈御风起身将他迎进房来,翻开一个茶杯给他倒茶。
“你们亲昵了多久,我就在门口站了多久。”袁非池这话虽是对陈御风说的,却饶有兴致的看向一旁毫无娇羞作态的云裳。刚刚他一早儿就来了,只是看着屋外的人正在收拾一个炉灶,还说这小师弟怎么把厨房移驾院内了。下人们没瞧见他,也就没有去通报了,他就径直走到了房外,门敞开着,看来两人是刚进去不久。往里面瞧的这一眼,把他可震住了。都说这阑干城的陈少金屋藏娇,他只在那一日匆匆见过这美人一面,就已经对她念念不忘,虽然心里有过思量,她跟着陈御风到了他府上,焉有不吃下的道理?可没有想到,青天白日的竟让自己撞见这么**的一副画面来。
她的丁香小舌像蛇一样在他的脸上游走,又是舔舐又是吮吸的,最后两人竟然还吻到了一起。看着她的唇舌在别的男人口中迎送,他刚刚因为她的魅惑而牵引出来的欲火渐渐转化成了阴鸷,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只想冲进去把那亲吻她,拥有她的男子暴打一顿然后捆在床边,让他眼睁睁看着他是如何占有她,如何当着他的面,让她在他的身下痛哭求饶。
“你这屋子味道不好闻,我回我那儿去了。”云裳对于袁非池的到来漠不关心,丢下一句话就回自个儿的倾城苑了。陈御风只当她是见今日与他亲热被人撞见害羞了,才匆匆回了屋,也没阻拦她,心情大好的笑了笑,坐下和袁非池说话。
“怎么?师弟你这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了,整日温香软玉抱满怀,乐不思蜀了吧?”袁非池调侃到。
“师兄快别说了,刚刚你看见的,还是我同她第一次这么亲密呢。方才你没来的时候,奶奶才说我有了媳妇忘了奶奶,如今你又这样说,好像我真的这般见色忘友似的,冤枉啊,我可真没捞着什么好处。”
“哟,难不成师弟你还未能一亲芳泽呢?”
“可不是,云裳她????????????她比一般女子都要????????????嗯,矜贵。”
“哈哈哈哈哈哈,方才我可看见她可是热情奔放的狠呐!”
“师兄你可别在云裳面前再提此事,否则万一她若是真生气不理我了,可就惨了。”
“好,好,不提,我绝不提此事。”在听到陈御风还未染指云裳之时,他心里忽然一动。起先对云裳的期盼就又增加了几分,倒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意味在里头。
两师兄弟一直说话说到夜幕降临,送走了袁非池,陈御风先去找老夫人和老爷帮着云裳又说了几句好话,表示自己接下来将带着云裳到小青峰去修行一段时日,也好教教她规矩,让他们两人看着顺心顺意一些。老夫人则觉得这女子早走早好,眼不见心不烦。夜里,从老夫人那里回来的时候,径直去了倾城苑寻她,却没瞧见她人,心下有些慌乱。莫不是下午的时候奶奶的话让她伤了心,独自一人收拾包袱走了?仔细看了遍屋子却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她孑然一身来到这里,便是觉得同这里一切的无关系,走也走的干干净净么?不该相信她的,虽得到了她那个守他百岁无忧的承诺,可她若是脾气上来了,说走就走,他甚至都找不到挽留她的理由。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清风居,心底一片凉,这世间怎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你的心情在一天之内七上八下好几回?
“啊,少爷,您怎么才回来啊,云裳姑娘在房里都等您好久了!”门外立着的侍童见他回来,赶紧过来通风报信。也不知下午闹了那么一场,少爷和这云裳姑娘是不是闹了别扭,少爷大晚上还不见人,难得云裳姑娘主动低头一回跑来找少爷,可他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不过,好在姑娘这回脾气好,说在屋子里等着就一直没出来。
陈御风一听他这样说,险些要喜极而泣了,匆匆赶到门口,又觉然刚刚那失而复得的情绪如今这会儿还有些后怕,轻轻推开了门,屋内也不见人,还当是侍童跟他开玩笑,又走进去一些,才发现乌木**蜷缩着的小小身影。侍童见状,体贴的替他们家主子把门给带上了。
陈御风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靠近她身边时,她皱了下眉头就醒了,看来是睡得不熟,起身坐在**看着他。
“刚刚等你太久,困了,就先借你的床睡了会。”
“嗯,是我不好,让你等太久了。”他坐到**,开始脱靴,看来得习惯成自然。
“刚刚那人跟你说了什么?”
“谁?我师兄么?”他又开始气定神闲的脱外衣,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对和不满的表示。
“那人是你师兄?”
“嗯,小青峰上的师兄,也是我的知己好友。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我不喜欢他。”云裳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为什么?”陈御风脱的只剩下件中衣,将被子抖开,盖在她和他的腿上。
“他身上有她的味道。”
“她的味道?谁?”
“花容。”
这是他第二次从她嘴里听到花容这名字。那日在明月清江楼同那花容的一面之缘,她也记了这么久,难道她也摆脱不了貌美女子之间互相争风吃醋的本能么。
“让我来想想,你不喜欢我师兄,是因为他身上有花容的味道,所以你其实是不喜欢花容是么?”
“嗯,我不喜欢花容,但是我不喜欢你师兄也不全然是因为花容。”
“哦?那还有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他带着我去青楼你不高兴,你觉得他是我的狐朋狗友?”
“我才是你的狐朋狗友!”她是狐狸嘛,当然是他的狐朋狗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