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萧青宇都属于思绪游离的状态,他失眠了,脑海里重复的都是赤瑾落泪和朝自己哭喊的摸样…
“要么娶我,要么你给我去找皇帝退婚,二选一。”
“她尊贵的公主身份,我只是一个乡野之人;她有她的金銮碧宫,我只能卧在冰冷的刀刃上;她家室丰厚,我没有!”
“我是战争的遗孤,我没父亲,没有母亲!更加没有兄弟姐妹,我就连家都没有!!我没有显赫的身份地位,我没有让你为难的理由!她什么都有,而我只有你!”
“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我告诉你,萧青宇,我还有我的尊严!”
字字锥心,萧青宇心里很疼很疼,他很清楚的知道赤瑾的脾气,也知道她这‘尊严’二字的分量有多重!可是,让自己不顾家族和父母,实在有些不孝。想着自己年迈的父亲,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父亲来承担自己的罪过。亲情和爱情之间,竟是如此难以选择…
就这么一晚上都没睡,最后他还是没忍住,穿好衣服出门了。心里想着,一定要再和她好好说说,只有她能消气,自己就是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她过门!
趁着灰蒙蒙的天色,萧青宇骑着马就往军营里赶,想着她起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最好在她没起床之前自己就候着,否则就她那脾气,也足够让别人看自己笑话了。
等赶到军营,天已经全亮了。可是一问才知道,赤都统昨夜并没有归营…
“呦,这不是萧家少将军么?”忽然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抬头寻去,就见一个有些发胖的将士走来,走进一看,才记得,好像这个人是赤瑾的袍泽兄弟,叫高汉来着。
“我是,你…”
“嘿嘿,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姓高,单字汉。将军可是来找阳子的?”
“是是,高兄可知道?能否告诉在下,我找她有急事。”看着高汉好像知道些什么,他急忙问道,就见他挠着头说“我记得…昨儿个雷子回来了,说什么见过阳子了。好像…好像听说阳子在外面住客栈来着…”想着,说“对了,我记得雷子说,阳子吃坏肚子了?好像,好像在北城的…的叫什么芳草堂来着,去瞧病。将军,您要是找着他,记着少让他吃吃喝喝的,他那人啊,不适合吃酒席。”
“是,是是,多谢多谢!”萧青宇欣喜的赶紧说道,跨上马就朝城北跑去,心里想着:吃坏东西了?难怪昨天她脸色就不要好,怎么就不告诉自己呢!要是和自己说,自己也不至于让他自己去寻医啊!就凭自己的官职,喊个太医来看看也没关系啊!
又是小半个时辰,他才跑到了衍芳草堂,看着医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却不知道,就在他前脚刚走入药堂,后脚那不足百里远的地方,赤瑾一身官服走出客栈,坐上了轿子…
走入药堂,那坐堂的老大夫瞧着第一个病人,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他可以立刻问诊。萧青宇有些犹豫,想着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问,只能先走过去,让他把脉了,就听大夫说“肝火太旺,没啥事。喝些清茶,下下火气就行。”
“呃…大夫,我,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一个昨儿来的病人。”
那老大夫看着他,笑道“老夫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医德还尚在。这病人的情况,不可打听,老夫帮不上公子。”,“大夫!”萧青宇忽然抓着他的手,关切的说“大夫,她对我很重要…非要重要!大夫…不然,不然您告我我,她往哪里去了?”
就见那老大夫皱着眉想了想,问“你问的…可是手中持剑,髻中…海棠花钗的那位姑娘?”,“是是,是她,大夫您知道她?”
“…”那老大夫打量他,皱着眉说“老夫平生最是不喜你这种人,你走,你走,老夫无话与你!”说着就把他往外赶,“什么?大夫…大夫,您这是为何?”。
就当萧青宇这里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赤瑾已经三拜过皇帝,坐入了宴会的客席之上。虽然也看见了坐在了南平皇帝身边的小蕊…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看来这一场宴会,多少火药味都不算淡的了。
“早闻傲来有福将,如今一见这赤小将军,还真觉得是如此!”南平皇帝笑道“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子也能助得君王得天下。德天圣上还真是有福气啊”,“哈哈~~哪里哪里,天佑我傲来。”傲来的老皇帝笑道,端着酒杯要进酒,百官举杯共饮。
就当赤瑾犹豫着要不要喝的时候,就听那南平皇帝说“听闻赤小将军不过二十,却有一身好本事。鄙人实在好奇,想见识一下小将军的气概,不知,可否?”
“欸~~一大早的,看什么舞刀弄剑的,我那些舞姬可排了不少歌舞,还是先看歌舞。来人,奏乐!”德天皇帝大手一挥,舞姬们就扭着腰上台了。
赤瑾一听要动兵器,心里‘咯噔’一下悬了起来,暗中摸出药丸,用吃酒的衣袖把嘴当着,服下了两颗药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见萧青宇的人影,心里有些失望。却不知,此时的萧青宇还在医馆。
“我都说了,你不要拉着老夫,老夫不知!”那老大夫被萧青宇强硬的拉到了后院,急道“她走的时候,真的没有说要去哪里!公子,公子老夫求你了,收起刀剑,这里是医馆!”
“…你,好,那你告诉我,她到底得什么病了?”萧青宇也是一时情急,才想到用逼迫的,可是看着大夫,也不想是说假话。
“你一定要知道?”老大夫问,他点头了,只能叹气“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啊…要老夫如何说教才是,自己做过的事不愿意承担,诶…那姑娘…她,她有了你的孩子。”
“什…什么…”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萧青宇自己都被吓着了,就看那那老大夫说“一个多月了!而且,那姑娘身体不太好,已经有小产的迹象了,我给她拿了些保胎的药,她便走了。真的,她什么都没说。”
“一个月了…你是说,你是说她有一个月的身子了?!”
大夫点头了,叹气“你们这些个公子啊,都是一些门第之见!那姑娘出身不如公子吧?看脉象,她身子一直不太好,心思忧虑,而且…而且……”,“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萧青宇有些着急了,他可万万想不到,自己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这消息,是在有些让他喘不过来气。
“而且公子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刚刚有身孕这种事,自然不能有太多**!那姑娘脸色少血,恐怕会滑胎,大小都难保。诶,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