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弘怕与楚天阔动起手来伤到一旁的皇帝和敏贵妃,所以边打边退直把楚天阔引到了门口。
可是楚天阔却不肯上当,无论如何也不肯出屋,楚子弘只能是尽量的远离皇帝的床边,不要让两人打斗时误伤到皇帝。
楚天阔看穿了楚子弘的心思邪佞一笑,飞身向皇帝的方向袭去。
楚子弘没想到楚天阔真的向皇帝出手,慌忙追过去阻止他,却是不防露出了破绽。楚天阔根本就没想过要对皇帝出手,偷袭皇帝只是为了引得楚子弘分心罢了。楚天阔突然回身推掌掌风凛然,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击在楚子弘的胸口。
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楚子弘内息紊乱半跪在地上,强压下翻腾血气。
敏贵妃连忙上前紧张的问道:“弘儿,你怎么样?三皇子你这样也太卑鄙了,你们是血亲手足,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皇帝摔在了地上。
原来是皇帝听到楚子弘受了伤,一时心急想要起身,却是翻身掉在了地上。
皇帝口中喷出一股黑血,双目赤红的瞪着他们,张口欲言却仍是说不出话来。
“陛下!”敏贵妃扑倒在皇帝的身边,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抽出随身的锦帕为皇帝擦拭嘴边的血迹。
“父皇!”楚子弘也咬着牙站起身走到皇帝的身边。
“父皇你可是好些了?”
皇帝看看楚子弘虽是中了一掌受了些内伤,可还不至于致命,放下心来,回过头看着楚天阔。
看到此情此景楚天阔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眼前的三人,皇帝、贵妃和楚子弘,
他们是一家人,而自己好像是他们的仇人。
亲情于他从来都是奢求。
小时候楚天阔也常常羡慕哥哥带着弟弟一起玩游戏,他也想要加入,可是皇长子一把推开他说:“我们不要和你玩,你一个人把父皇的宠爱都夺走了,我们不喜欢你。”
小小的楚天阔真的觉得很委屈,明明父皇最喜欢的是六弟,为什么大家都要讨厌他呢。
只有清漪,只有清漪伸出小小软软的手替他擦掉不知不觉间留下的泪水,“哥哥别怕,你还有我,我会陪你玩的。”
当年他就只有妹妹,如今连妹妹都远离了自己。
就这样众叛亲离了吗?
楚天阔捂住胸口,微酸的刺痛感蔓延开来。
“好好好,你们是一家人,那我就让你们死在一起,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种成全了。”
“呃啊!”
皇帝说不出话,拍着地面嗬嗬的叫着,伸出手指直指着楚天阔,似乎是在严厉的指责着他,仿佛在说:“你这个不孝的逆子。”
楚天阔见到皇帝如此一时愣住了。
皇帝待他多数的时候都是慈爱温和的,像是一张虚假的面具掩盖住真实的感情与情绪。
除了当年撞见皇帝在教楚子弘习武被皇帝吼了一句,时隔这么多年,直到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形下楚天阔才再一次看到了皇帝的对他呵斥。
皇帝像一个护雏的老母鸡把楚子弘和敏贵妃护在身后。
楚天阔皇帝这个样子更加的生气,可是蓄力的手掌却是无论如何和拍不下去。
不是说最恨他的吗?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会下不去手呢?
楚子弘稍作调息,站起身来,“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父皇他老了,你有什么不满就都冲我来吧。”
“好啊,好得很,我在他的面前杀了你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竟然如此的仇恨我们,即使父皇对我最好,却也没有亏待过你,看来你把父皇手把手教你念的书都忘到脑后去了,连老人和女子也不放过。”
听了楚子弘的话楚天阔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女人?”
“不是你让皇后把玉儿召进宫来的吗?才引得我和庄景承进宫来中了你们的暗算吗?”
“玉儿进宫了?这是皇后擅自做主的,我怎么会把玉儿卷进来,她现在在哪里?她现在有危险,皇后想杀她很久了,不然我怎么会放任你带走她。”
楚子弘没想到楚天阔会这样说关心灵玉,又听到他说灵玉有危险连忙告诉他说:“大概是在华阳宫情妃那里。”
楚天阔扭头便跑了出去。
楚子弘回头看了看皇帝和敏贵妃,敏贵妃冲他一点头,“你放心去找她吧,陛下这里有我。”
与此同时华阳宫中。
“不管你是谁,伤了玉儿我绝不原谅。”
庄景承眼中杀机掠过,匕首的锋刃处寒光一闪。
皇后慌忙大喝,“来人,来人将这个逆贼给本宫拿下。”
一组侍卫涌进屋内,瞬间就把房间填满显得格外的拥挤起来。
庄景承一只手抱着灵玉,腾出一只手来只持着皇后的小匕首。
皇后一声令下,侍卫们一拥而上,却被庄景承一一打开,有的跌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有的被匕首划破脖子血流如注,连皇后的身上脸上也被溅上了鲜血。
不一会儿,侍卫就被庄景承斩杀殆尽。
庄景承冷笑着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皇后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吓得两股战战,却还硬撑着皇后的威仪,指挥两个宫女挡在她的前面保护她。
庄景承掂了掂手中的匕首,像皇后掷了过去。
“住手。”门外传来一声大吼,可是已经晚了凶刃离手直朝皇后飞去。
只听“啊!”的一声,皇后身前的一个宫女倒了下去。
庄景承摇摇头道:“果然是没有弓箭用起来顺手。”
朱明宇见皇后没事舒了一口气,二话没说一进门便于庄景承缠斗起来。
朱明宇的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
若单是朱明宇一人,未必是庄景承的对手,可是庄景承要护着怀中的灵玉,而朱明宇又是刀刀直奔灵玉,庄景承渐渐地便有些不支。
灵玉眼见着庄景承为了她几次遇险忍不住道:“庄景承你放开我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庄景承环顾四周,朱明宇带来的侍卫都围在皇后周围保护着皇后,可是如果他放开了手,灵玉必然会落入到他们的手中。
皇后的脸上还沾着飞溅的血点,再那一脸仇恨的狰狞表情,简直像是夜叉般骇人,皇后恨毒了灵玉,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这种情形下庄景承怎么能放开手呢。
灵玉见庄景承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心下感动。咬了咬牙想要推开庄景承的手臂,可是庄景承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死死地将她搂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庄景承你放开我吧,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有危险。”
庄景承也不答话,仍旧坚持着单臂与朱明宇斗着。
朱明宇暗自佩服庄景承只一只手就能和自己打这么久,不过即站在了对立面上,也就顾不得什么正人君子堂堂正正了,上一次在处斩灵玉的刑场上朱明宇已经输了一次,这一次即使胜之不武也要除掉庄景承这个棘手的对手。
正在灵玉和庄景承一个推一个抱的当口,朱明宇乘机偷袭。
刀锋凛然直取灵玉面门而来。
庄景承抱紧灵玉一个转身,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背承接了这雷霆一击。
“庄景承!”
锋利的刀锋斩开了皮甲,划开了皮肉鲜红的血液飞溅开来,伤口深可见骨。
庄景承单膝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庄景承你怎么样了?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
庄景承挤出一个笑容来,沾着血的手掌抚上灵玉的脸颊,“玉儿别哭。”
灵玉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凡城城外,同样的一句“玉儿别哭。”灵玉心中一恸泪水更是止不住。
“真是情真意切啊。”朱明宇的声音透着寒意,“这就送你们下地府做一对鬼鸳鸯。”
庄景承虽然受了伤,却是一直把灵玉护在怀中,身后刀风呼啸袭来,庄景承闭上了眼睛,轻声道:“玉儿对不起。”对不起当年冤枉了你,对不起,以后不能再保护你了。
正当庄景承和灵玉以为今天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只听一声金属撞击的清脆之响。
一柄长剑架挡住朱明宇的刀锋。
正是楚天阔与楚子弘及时赶到。
楚天阔也不理朱明宇只一脸愤怒的看着皇后,“母后,我敬称你一声母后,你也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这天下早晚是我的,不是你们朱家的,你们身为人臣要注意分寸。”
皇后冷哼:“果然是温柔乡英雄冢,本以为你是个能成大器的,没想到也是个为了女人不顾大业的。这女人多次坏我们的好事,你还对她处处留情,只恨早没看出她是红颜祸水,没能早早的杀了她以绝后患。”
“且不说帝王,但说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提什么江山大业。”
“大业为重?我已经为了大业,为了你们放弃她一次了,决不能再放开她第二次。”
皇后看着楚天阔和楚子弘站在一起,竟有些懵了。
“楚天阔你要记住谁才是你的盟友,谁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