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芙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庄景承一脸要吃人的表情覆在灵玉的身上,而灵玉一脸羞红,眼波盈盈又似乎含情脉脉,惊得手一抖药箱都掉在了地上。
庄景承连忙站起身来,逃出门去。
紫芙红着脸拾起地上的药箱上前给灵玉检查伤势。
灵玉羞得不敢抬头看紫芙的眼睛,紫芙那么喜欢庄景承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到庄景承的身边,看到庄景承那样对自己紫芙是会伤心的吧。
灵玉低声道:“紫芙,你放我走吧,只有我离开了,你才能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紫芙低着头看摆弄着药箱里的药瓶,让人不清脸色,末了紫芙终于找出了活血化瘀的药膏细心地为灵玉轻轻涂抹,声音轻轻淡淡,“公主,你离开的还不够久吗?当初将军那样的决绝,时间又过去那么久了,奴婢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后来奴婢鼓起勇气给他写信,可是他的回信里问的都是公主你的事,言语间透露出关心。”
紫芙肩膀轻轻地耸动,“后来奴婢也曾试图忘了他,可是人真的是很奇怪,越是不想越是深入脑海,越是不见便越是思念。”
紫芙拭干泪水,“庄将军是大英雄,而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婢女,这样的我配不上他,只要他能幸福,奴婢就别无所求了。”
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可这世上偏偏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不畏情路艰险,即使跌得头破血流也不后悔。
当夜。
灵玉睡不着,推开窗让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子里来。
“凡城的月光可还和曾经的一样?”
灵玉吓了一跳,“庄景承,你不好好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睡不着,总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你”庄景承的声音里透着些无奈。
“跟你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看着这相同的月光,可是那个在月下流泪的身影却已经不在了。”
灵玉笑笑,“还提当时的那些事做什么,如今大敌临门,庄景承你有没有把握赢?”
庄景承耸耸肩,“不知道,他们人多,若是硬碰硬自然是输定了,不过好在我们躲在墙里他们一时拿我们没办法。”
灵玉双臂交叠在窗台上,头枕在手臂上,“就是说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还纠结什么儿女私情。”
“若是城破了,我们当兵的自是九死一生,你是公主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死了你就回到越国皇子的身边,好好活下去。”
庄景承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灵玉有些于心不忍。
灵玉叹息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真有城破的那么一天,谁知道我是公主啊,兵荒马乱的,说不定就当做是普通老百姓一样杀了呢。”
庄景承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物,“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灵玉用手掂了掂,挺沉,是个金属的令牌上书二字“天诛”
“天诛?这是做什么用的?”
庄景承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我在越国偶然得到的,看样子大概是什么令牌或者是兵符。”
不管是令牌还是兵符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轻易地被庄景承偶然得到。既然庄景承在样郑重的给了她,就说明这东西没那么简单。
庄景承摇摇头,“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可是昨天我回城之时,这个令牌掉了出来,越国的将军看到了似乎很紧张的又不敢声张的样子。”
灵玉思索半晌,“越国大将叫什么名字?”
庄景承道:“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是永昌王姓朱的。”
“原来是他。”灵玉大概猜到这兵符的用处了。
“你留着吧,兴许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呢。”灵玉把兵符递了回去。
庄景承不接,“即使我守不住凡城,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想杀我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倒是你,要是真的让敌军攻入了凡城,我可能未必顾得上你,你拿着它万一有用呢。”
灵玉心里五味陈杂,冰冷的兵符握在手里倒有些炽热的感觉了。
庄景承原本靠在窗边与灵玉一同看着月亮,忽然转身一只手扣住灵玉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两人就这样隔着窗子吻在一起。
灵玉的嘴唇冰凉,庄景承忘情的吻着,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热情都倾注给对方。
突然唇上一痛,庄景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灵玉。
“今天你受惊了,早些睡吧。我还要上城去看看。”说完庄景承大步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越军接连两次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城,庄景承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
紫芙每日把做好的饭菜送到城上,庄景承也没有心情吃,全都分给了守城的将士们。越军封锁了凡城补给的道路,只靠城内的老弱妇孺供给的食物和军备是远远不够的。庄景承愁得三天没有合眼,双眼布满了血丝。
紫芙心疼不已却又是劝说不动他,只有央求众人一起劝劝庄景承。
最终在众人的一致阻拦庄景承上城后,庄景承无法只有府休息。
看着庄景承沉沉的睡去,紫芙高兴的亲自下厨,虽然食材不多,可是难得紫芙精心竟变着花样做了七八个菜。
紫芙婉儿等都在厨房里忙着,只剩灵玉被安排照看庄景承睡觉,不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灵玉百无聊赖打量起庄景承的房间。
庄景承是武将平日都在军营里,不需要办公所以也府里没设书房,书几和书柜都摆在了卧房里。
灵玉翻看着书柜上的书,有兵书也有些讲治国之道的书。
书的后面还藏着一幅画。
灵玉将画展开,竟是一幅灵玉的画像,画艺虽不算精湛可是画中人物眉眼间的神态风韵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样细致的描绘看的灵玉一阵心虚。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庄将军,庄将军。”
灵玉赶忙将画收好。
灵玉小心的掩好门,拦住两个小兵“什么事啊?庄将军正在休息,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吧。”
“你是谁啊?我们找庄将军。”
“笨蛋,这是公主。”
“哦,啊小的参见公主,我们有要事要禀告庄将军。”两个小兵年纪都不大,灵玉也不追究他们的无礼。
只是庄景承刚睡着还不到一个时辰,灵玉刚要开口拒绝他们。
庄景承推开门走了出来。
“什么事?”
“将军,我们按你说的果真捉到了一个越国的奸细。”
“走,去看看”庄景承正要往外走,紫芙端了饭菜过来,“将军,好容易歇歇,吃过饭再走吧”
庄景承匆匆披上了件外衣就要往外走,灵玉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不吃饭就不许走。”
庄景承回头看着灵玉,眼中闪过些许笑意,“你们把人带过来吧,一会就在我府里审。”
“好嘞。”两个小兵兴奋地去了。
庄景承拉起灵玉的手,“走我们吃饭去。紫芙叫上陈叔陈婶和婉儿,咱们一起补一顿团圆饭。”
紫芙高高兴兴的叫人去了。
灵玉想要把手抽出来,无奈庄景承握得太紧,灵玉挣脱不掉只有任他拉着。
饭才吃一半,小兵就把奸细押了过来。
只见那人身着灰衣,衣服脏乱破旧,上面还沾有血迹,身上头上都沾着泥巴,似乎是被抓时经过了一场搏斗一般。
灵玉看着熟悉的身影,心中一跳,咬紧嘴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紫芙看着也是有些眼熟,但是那人低着头看不清相貌,紫芙走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不禁失声叫道:“殿下?”
灵玉一惊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掉在地上,慌忙的放回到桌上。
庄景承立刻反应过来,紫芙所谓的‘殿下’正是灵玉的心上人,越国六皇子--楚子弘。
庄景承上前揪住灰衣人的衣襟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那人脸脏的几乎看不出相貌,可是楚子弘生得太好,剑眉飞斜入鬓,一双星目炯炯有神,怪不得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掩盖容貌。
“紫芙认错了,他不是殿下,他??????”灵玉生怕楚子弘受到伤害,急急地解释却是愈加欲盖弥彰。
庄景承见灵玉如此维护,妒火中烧一拳打在楚子弘身上。
灵玉冲上前去扑在楚子弘身上,“不要,不要伤害他。”
楚子弘乍看到灵玉欣喜万分,可是如今自己被俘身不由己,又见灵玉哭得可怜柔声安慰道:“玉儿别哭,我没事。”
听到这话庄景承更是冒火,一把拉开灵玉,“把他带下去,一会我要亲自审问。”
眼见好不容易重逢又要被分开,灵玉心中恨极,狠狠一巴掌打在庄景承脸上“庄景承,你要是敢伤他,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庄景承僵在那里,“紫芙带公主回房,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灵玉用力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紫芙求求你,他受伤了,让我去看看他。”
无奈现在的紫芙只听庄景承一个人的命令。
灵玉抱紧双臂背靠着门坐在地上,任泪水打湿了衣衫。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庄景承看到灵玉坐在地上不禁皱起了眉。
把灵玉从地上拉起来,细细的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庄景承请你不要伤害他。”灵玉哀求道。
熟不知灵玉越是这样说庄景承越是生气,“他现在你我们的敌人,你还要为他求情。”
灵玉哭倒在庄景承胸前,“他不是敌人,他只是来找我的。”
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庄景承心脏,那样的疼,“别骗自己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凡城,他是越国的奸细。”
灵玉不语只是哭,直哭庄景承心烦意乱,“别哭了,我带你去见他。”
赶紧摸摸眼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庄景承点点头。
楚子弘放言若是不见到灵玉就什么都不说。
庄景承恨不能杀了他却也知道如今解了凡城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