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见这王大官人如此,心里冷笑,一会有你好受的!面子上却是装出一副胆怯之色,道:"王大官人,我们小姐和姑爷出去了,您要是真的要换房间的话,等我们小姐和姑爷回来再行商量,奴婢,奴婢做不了主啊!"说着便拿着帕子拭泪。
这王大官人家中奴仆成群,个个在他老婆的**威之下对他都是极度奉承,战战兢兢,规规矩矩的,他早就厌烦了,如此才出来找乐子。刚才一见素雅惊为天人,以为会有所不同,如今见她一副奴婢小气拘谨的模样,逗弄之心不觉去了大半。
回身搂住翠娘在一旁坐了,冷笑道:"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小姐和姑爷,看他们到底给不给本大官人让房!"
素雅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也站在了一边。
这边夜染尘小声道:"这素雅壶里卖的什么药?"
蔚紫衣悠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夜染尘面前,道:"你只管看着就是了!"
夜染尘一笑,拿起茶杯,果然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
整个大厅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时不时就有过路的商人进来住店,掌柜和小二又开始忙活起来。
就在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只见门口一阵**,就听见一个彪悍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王茂,你做的好事!"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面大如盆,眯眯眼,酒糟鼻,宽额大嘴,头上的金步摇随着步伐叮当乱颤,色彩鲜艳的服饰,像是一只硕大的没有蜕化的蝴蝶猛然间飞进了客栈。
王大官人一看这妇人,顿时吓得面如惨灰,腾地站起身来,将翠娘往一边一推,上前一步,谄媚笑道:"夫人,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过来了,啊?"那妇人彪悍的扯起王大官人的耳朵,顺手一扭,王大官人就痛的直踮起了脚尖,连声叫道:"夫人手下留情,为夫的耳朵就要掉了!夫人放手啊,放手……."
那妇人指着翠娘冷笑:"好啊,王茂,我们家供你吃供你穿,还让你当官,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难道我对你还不好吗,你说,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啊,你说啊,说啊?"
"夫人,您对王茂如同再生父母,王茂从来不敢忘记夫人的好啊……"
"不敢忘记,你居然在外面偷吃,啊?居然还是个青楼女子,你怎么就做的出来?要不是有人来告诉我,我还真当你在外面规规矩矩的呢,原来你早就背叛我了,说是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了,是不是,是不是?这是你第几个姘头!"
那妇人说一句就拧一下,只疼的王大官人呲牙咧嘴,连连求饶。那妇人也不松手,一手揪着王大官人,另外一只手又来抓翠娘,嘴里只骂:"你个臭婊子,不知道在窝里接客,干那些个龌龊的事,居然敢跑到外面来勾引男人!"
翠娘见她来势汹汹,心里暗叫不妙,便想离开。谁知这妇人却是铁了心要抓她的,见她躲来躲去的,干脆放了王大官人,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只痛的那翠娘嗷嗷乱叫。
这时大厅里看热闹的是越来越多了,众人都是议论纷纷的。
王大官人垮着一张脸,气喘吁吁的去拉那妇人,道:"夫人,都是我的错,咱们回去好说,我给您赔罪,成不?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看,不好看哪!"
那妇人小眼睛一瞪,中气十足道:"怎么,你还嫌丢人?早知道丢人,早干嘛去了,你拉完屎还想让老娘给你擦屁股?我告诉你,没门,今天我非要把你王茂的脸都丢尽了!反正你也不打算过了,还要脸面做什么?待我出了折口恶气,随便你带着你这妓院里出来的姘头快活去!"
翠娘一手推着那妇人,嘴里叫嚷道:"你要管教你男人,只管回去,抓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怕你,醉香楼的老妈妈也不是好惹得,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定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是他王茂死皮赖脸的要带着我出来,你以为我稀罕吗?自己没本事管好自己的男人,倒拿别人出气,这是什么道理!"
那翠娘是醉香楼里最吃香的姑娘了,连老鸨见了都要忍让三分的,如今见这王茂的老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又是打又是骂的,泥捏的人尚还有几分性子呢,翠娘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干脆也闹开了!
那妇人见翠娘牙尖嘴利的,不由讥讽笑道:"哟,难怪我听说这醉香楼的姑娘个个都是能说会道的,男人一进去都不想再出来了,原来都是你们这等不要脸的狐媚下贱的胚子勾引的,做了龌龊的事情,还这么的理所应当,当真是天生下贱的狗东西!"说着朝着翠娘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那翠娘又岂是好惹的,冲上去就对着她开始厮打,嘴里骂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吃的和母猪一样,是个男人都不会看你一眼,看不住男人还好意思在外面闹,我都替你害臊!"
两人一边撕扯,一边胡骂,整个客栈的人都惊动了,个个都从房间里出来看热闹。
素雅见到小五在一边正看的起劲,便跺了过去,笑道:"干的不错,我就是让他知道惹了本姑娘的厉害!你是怎么找到这王茂的老婆的?"
小五笑道:"这王茂可是小镇的霸王,我向路人一打听便知道了!你还不知道,这王茂原来入赘到周府的,表面上下人们都管他叫老爷,其实害怕的是他老婆,他没什么权利的!"
"是吗?嘻嘻,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那么个意思了,你瞧那王茂,见了他老婆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打他骂他都是不管还口的,真好笑!"素雅笑道,又指了指一旁坐着的蔚紫衣和夜染尘道:"王爷和王妃也在看戏呢,这出戏可比那戏班子唱的好多了!"
小五点头,道:"这话不错,戏班子唱的可没有这个精彩呢!这周玲还真是厉害,这么彪悍,那王茂有的受了!"
"谁管他呢,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素雅冷笑道。
王茂见闹的不可开交了,急忙呼喝着家里的家丁过来把两人分开,他则站在两人中间,作揖道:"别打了,别打了,就算是我求你们了!"
周玲一手揪着翠娘的头发死命的扯,将她头上的发簪步摇都弄了一地,头发也散了下来。见王茂求饶,骂道:"怎么,你心疼啦,我就是要打她,你看怎么办吧?我不仅要打她,我还要打你呢,你个下流胚子,不成器的东西!"说着腾出一手朝着王茂的脸扇去。
王茂急忙的往下一躲,这一巴掌便又打在了翠娘的脸上。翠娘身子娇小,哪里是周玲的对手,头发被她撕扯着,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大吼一声,用头朝着王茂使劲一撞,王茂一个趔趄,倒在了一边,她故技重施,载朝着周玲也一撞,周玲身体肥胖,晃悠了两下也倒在了地上。
翠娘咬牙切齿的过去,朝着周玲就踹了几脚,"死女人,我让你打我,让你打,让你打!"
早有周玲带来的丫鬟急忙拉过,又有几人去忙着搀扶。
掌柜的见闹的不可开交了,急忙派了小二去醉香楼告诉了老鸨。老鸨一听,急忙带着几个打手就干了过来。
一进门就见翠娘正被人拉着掌嘴呢,顿时大怒,喝道:"给我住手!"这醉香楼的姑娘可就凭着这张脸吃饭了,要是打残了,自己岂不是少了块招牌?
周玲一见是醉香楼的老鸨,冷笑道:"你又是谁?来管我的闲事?"
"你打我的人,我怎么就不能管了?"说着给身后的打手使了个眼色,几人走过去将翠娘带了过来。翠娘委屈道:"妈妈,你可算是来了,要不然我就要被她们给打死了?虽然我的命不值钱,但是整个镇上谁不给妈妈几分薄面,更何况是王大官人死乞白脸的非要带我出来,如今他倒翻脸不认人,还让他那臭婆娘把我打了一顿!"
老鸨听了,顿时火冒三丈,见王茂战战兢兢的站在边上,连哼也不哼一声,冷笑道:"王大官人把我的女儿带了出来,怎么就弄到了这个份上?要不是看在你还算老实,又往我跟前送银子及时,我怎么能让翠娘跟你出来?如今闹到了这个份上,我看你怎么和我交代?"
那王茂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心情和老鸨去解释,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请求周玲的原谅,他心里很是清楚,要是没有周家的势力,他王茂连个狗屁也不是!刚才他偷偷的让家奴去把客栈的人都疏散了,谁知周玲却是不准,非要让全镇上的人都来看热闹,还说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去找女人!
"交代?交代什么?"周玲歇息了半天,已经缓过劲来了,见醉香楼的老鸨带着打手过来,冷笑道:"不过是妓院残花败柳的下贱胚子罢了,就算我把她给打死了,也是为镇上除了一害,大伙儿还要拍手叫好呢,你这不要脸的娼妇,还敢带着人来耍横,有本事就冲着我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胆子,信不信我让人封了你的**窝!"
老鸨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她知道这周玲可是周子文的表姐,她就是仗着周子文的势力,在这里作威作福,要不然就凭借着王茂那饭桶又怎么能做官呢?
"哼,我们走!"老鸨手一挥,叫道。几个打手扶着翠娘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王大官人眼瞅着老鸨带着翠娘离开了,知道以后这醉香楼是绝对去不得了,便赶紧的回头来讨好周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