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照入大厅,映得蔚紫衣那一双眼,更为绝美冷艳,她身板直直地站在那里,虽然看起来是那样瘦弱,但是体内似乎蕴藏着大家意想不到的能量,那种魄力与气势,甚至连徐老夫人都感到震惊!
蔚紫衣气定神闲道:"老夫人,一会您就知道了!"
她刚说完,黑衣男子便将几个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条的男人踹了进来,白娇娥看清那几个人,顿时面色剧变!
"你们几个好好交代,是谁指使你们绑架我的!"蔚紫衣眸光冷厉地看向跪着的几个人,声音寒澈如冰。
那几个人觉得自己也真是够背的,原本以为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高手,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这些天他们也曾试图与对方谈判,告诉他只要他肯放了他们,他们就给他一大笔银子。
可是那男人油盐不进,对钱财丝毫不感兴趣,整天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他就与那一身沉郁的黑衣一样,沉默而又冷酷。
而此刻,即便他们没有回头,依然能够感受到,黑衣男子打在背后的那道目光,那般的冷冽骇人,无形的威压感让他们几乎窒息。
他们丝毫不怀疑,如果一会他们不说真话,男人腰间别着的软剑,会毫不留情地割破他们的喉咙!
强烈的恐惧感袭来,男人们用力地将头磕在地面上,大喊道:"老夫人,老爷,这次是贵府夫人雇我们绑架二小姐的,她给了我们一大笔钱,叫我们将小姐绑到荒山野岭杀掉!"
"你们说什么?!"蔚忠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随即看向一旁脸色煞白的白娇娥,目光冷沉震惊。
为首的贼人说道:"小的们不敢说谎,夫人找到我们的时候,告诉了我们小姐出府办事的日子,并让我们事先在巷子里设埋伏,所以那天小姐一出现,我们就将小姐掳走了!"
白娇娥抖着唇,冷喝道:"大胆,是谁指使你们污蔑我!老爷,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是被冤枉的!"
蔚紫衣冷笑道:"大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狡辩!当日你突然说要带我去挑选布料,我就觉得奇怪,原来你一早安排好了这样一场阴谋!这次你找人绑架我,不仅能出掉我这个眼中钉,更能让你女儿代替我出嫁,如此一箭双雕的好计,大娘确实想的好!"
白娇娥面对蔚紫衣的指控,脸色阴沉幽暗,"老爷,你看看你的好女儿,枉我平日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恩将仇报,我怎可能做出这般歹毒的事情,她这是在诬陷我!"
蔚忠信沉着脸,看了看蔚紫衣,又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两个都是至亲至爱之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歹毒?呵,这些年你害我的事还做得少吗?我娘亲是谁逼走的?七岁那年的大火,是谁命人放的?我脸上的疤痕是拜谁所赐!?是谁命人在我的日常饮食里下毒,是谁派人跟踪我,将我推入冰窟窿?又是谁一次又一次地雇人来杀我!?"蔚紫衣冷然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在场的人皆被她的愤恨不满所震慑!
"娇娥,这些都是真的吗?"徐老夫人从方才到现在始终面色沉郁,虽然她一早就看出来白娇娥善妒,但是她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么多叫人发指的事!
白娇娥自然不肯承认,她瞪着蔚紫衣,目光里流露出凶狠之光,"老夫人不要被这丫头骗了,她这是在信口雌黄!"
"我知道你一定会狡辩到底,但如果没有完全把握,我是绝对不会贸然揭穿你的!"
蔚紫衣冷嘲一笑,命素雅将自己的证人带上来,不过一会,一位打扮质朴的妇人走进来,老夫人端详了一阵,认了出来,"这不是当初在大夫人房里伺候的李嬷嬷吗?"李嬷嬷多年前以老父病危为由,匆匆请辞离开了蔚府。李嬷嬷向来被大夫人看中,她舍得辞去这样好的差事,当时老夫人就很是奇怪,莫非她离开与蔚紫衣的事有关?
一见着李嬷嬷,白娇娥心中又是一惊,她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如今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李嬷嬷看向白娇娥,沉声道:"夫人,你很惊讶吧,为什么我还活着?当初我一离开蔚府,你就派人来杀我,我身中三刀,倒在血泊中,那几个人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在了荒野里,好在我命大,一位樵夫救活了我。"
看着白娇娥眼神狠厉地盯着自己,李嬷嬷毫不惧怕,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当初她帮着这个女人作孽太多,今天她来,就是要还二小姐一个公道!
"老夫人,老爷,你们有所不知,当年二小姐房中失火,其实并不是意外,而是大夫人有意指使的。大夫人嫉恨二夫人,二夫人走后,她更是容不下二小姐。十年前,她命我与金嬷嬷二人,乘半夜大家都熟睡着,在二小姐房外堆砌柴火,放火点着了屋子。"
"二小姐命虽然被救下了,却从此毁了容貌,即便如此,夫人依然不肯放过她!事后,她让我在二小姐的日常饮食里下毒,毒的分量虽不至于让二小姐马上丧命,经久后却会在体内积攒下来,等到毒扩散到人的五脏六腑,自然回天无术!"
"二小姐要离家出走,大夫人其实早有察觉,却没有制止,而是偷偷派人跟上去,乘小姐不注意,将小姐推入冰窟窿,二小姐本来身中剧毒,再加上泡在冰窟里,就形成了寒毒。"
"后来二小姐下落不明,大夫人以为她已经死了,她怕有一天事情会败露,便逼我与金嬷嬷离开蔚府,金嬷嬷在路上被杀手杀死,我也险些遭其毒手!"
李嬷嬷抬起眼来,冷沉一笑,"大夫人或许自认为自己机关算尽,却没料到其实我并没有死,这些年我一直隐姓埋名,与樵夫假扮夫妻,生活在一个小村子里。直到前不久,二小姐找到了我,并请求我来作证,这就是今天我站在大家面前的原因,我要让大家看清楚,大夫人究竟做了多少阴险恶毒之事!"
李嬷嬷的话说完,满堂皆惊,大家怎么也没想到,平日看起来端庄持重的大夫人,居然如此的阴毒!
最最不敢置信的,自然还是蔚忠信,这个女人与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年,他竟然不知道,她是个如此心如毒蝎的人!
有些事,一直不被揭穿或许难以察觉,但是听到李嬷嬷的阐述,蔚忠信突然想起许多事情,想起以前很多次,她确实很可疑!
而此时白娇娥脸上愤懑阴鸷的情绪,更是说明了一切!
"白娇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蔚忠信怒喝,愤怒下额上青筋突突直冒。
白娇娥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全身发颤,那样子看起来几近癫狂,"哈哈!事到如今你只会指责我,但你想过没有,当初你带回来那个贱人,我的心有多痛!新婚之夜,是谁曾许诺我,说此生只疼我爱我一个!可是,两年,只有两年,你便爱上了别的女人,还对我说要收她做妾!在你逍遥自在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漫漫长夜里我独自躺在**,内心有多孤独痛楚?你总是说,大丈夫若是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那你对我的许诺呢,你做到没有,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懦夫!"
"啪!"怒不可歇的蔚忠信扬手打在白娇娥脸上,气得双眼发红的他,声音都在颤抖,"你这个贱人,就算你恨我,那为什么不直接报复我,而要将这些恨施加在一个孩子身上!?"
白娇娥捂住自己的脸,冷笑,"因为她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她该死,我要她消失,更要折磨你,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
蔚忠信的神情渐渐变冷,这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发起怒来,气势直压人心。
"好,好!那你不要怪我不恋旧情!"蔚忠信冲门外大喊:"来人,将这个贱人先给我关起来,婚礼结束后,马上把她赶出府去,从今往后,不得让她再踏入蔚府半步,我蔚忠信今日就要休妻!"
"不,你不能休了我,我是蔚府当家主母,这儿有我苦心经营的一切,你不能休了我!……"
白娇娥被府中侍卫强行拖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到她不断呼喊的声音,屋内短暂的沉寂后,徐老夫人将蔚紫衣拉到身边,轻拍她的手,叹息道:"孩子,这些年叫你受苦了。"
蔚紫衣心中百感交集,许久轻声道:"如今真相大白,孙女不再觉得委屈了。"
多少年了,她一直等着这一天,在出嫁这天,她终于将白娇娥完全击倒,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这过程究竟有多难多不容易。
她在心中冷笑,不过,她还是做到了,今天她不仅仅要叫白娇娥无翻身之地,更要让蔚蝶衣知道,庶女强大起来,究竟是何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