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若是闹大,恐怕就算是书院也不会偏向弟子,就算是弟子申请了奖励,到时候恐怕都会被取消。”于谦继续说道。
韩度点点头,默认了他这个说法。
于谦得到老师的回应,心里更加有信心,继续道:“老师明知道这一点,还让弟子申请,那就说明老师一定有着应对之法。”
韩度笑了起来,端起茶抿了一口,没有否认,问道:“那么你以为,我会怎么应对?”
于谦淡淡一笑,叹息一声:“起初,弟子的确是没有想到该如何应对。弟子和老师的关系人尽皆知,而且老师是必然会参加评选的。就算是老师秉公评选,恐怕都免不了受人非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十万贯的财富,就算是书院完全公平公正的评选,恐怕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人都不会服气。
凭什么他能够得到十万贯,而不是我?少有人会从自己身上找不足,大多数人都只会从别人身上挑毛病。
“不过,后来我想到了一件事。”于谦淡淡地笑着。
“你想到了什么?”韩度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也好奇于谦究竟想到了什么事情,让于谦能够如此的自信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皇太后。”于谦眼睛微微一睁,流露出十足的自信。
韩景云?韩度愣了一下,看向于谦的眼神带着不解,这件事和韩景云有什么关系?
于谦继续道:“老师,皇太后当年能够凭借女子之身而稳坐数院之主,凭的是什么?”
“数学一道上无人可敌。”韩度说着叹了口气,“就算是我,在数学上也远远不及她。”
同时,韩度也大概明白了于谦的打算,笑呵呵问道:“怎么?你也想向世人证明你在数学上没有对手?这,恐怕有些艰难吧?
别的不说,光是韩景云那关,韩度就不怎么看好于谦。别看于谦也算是神童,但是想要在数学上超过韩景云,这不是有些困难的问题,这是天方夜谭。
“我可不敢和韩先生比数学。”于谦嘿嘿笑了一下,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韩先生又不会参加书院评选,我只需要超过其他人就足够了。”
这话开头虽然说得有点怂,但是后面一句却极为提气。有几分“仙人之上一换一,仙人之下我无敌”的味道。
在数学一道上,韩景云就是仙就是神。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想着去找不自在。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韩度问出最后的问题。
于谦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转溜着眼睛反问道:“老师原本打算怎么做?
韩度呵呵一笑,道:“不如这样,咱们同时说出来。”
于谦笑着点头。
“广而告之。”
“广而告之。”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随后心有灵犀一样齐齐仰头大笑。
......
有着国子监的推波助澜,针对于谦的声音甚嚣尘上。
现在关于于谦的事情就好似一个越来越大的漩涡,将国子监、书院、看热闹的百姓都卷了进去。
就在反对于谦参加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一个消息顿时如同惊雷一样炸了开来,将所有人震得目瞪口呆。
“于师兄公布了他的研究成果了!而且还说只要有人能够解出来,他就放弃这次申请。”
“只用尺规画出正十七边形?这根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于师兄说他已经解出来了,只是为了参加评选才没有公布而已。”
就在于谦当众公布了申请的东西之后,原本一致针对他的风气瞬间一分为二。国子监的那些人还是抓住于谦是韩度的弟子不放,但是书院的风气却完全改变。
得知于谦能够只用尺规画出正十七边形之后,书院学子和先生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随后立刻拿出尺规和纸张,开始不断地地尝试。
于谦都公开说了,只要有人能够解出来他就放弃这次申请。那么同理,要是谁能够解出来,那么就稳稳当当的能够得到书院的奖励。
这谁能够不心动?
一时之间,整个书院都好像充满了唰唰唰炭笔在纸张上划动的声音。
可若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出来,那于谦也不会把它拿出来参加评选了,更别说还夸下海口。
短短几日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放弃挣扎,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打开房门走出来,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难难难!太难了!
这些日子书院的人不知道画了多少遍,耗费了多少纸张,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解出来。
数学就是这样,能就能,不能就是不能。实力不够,不管耗费多少时间,都不可能解出来。
眼看着深陷漩涡的于谦,逐渐浮了起来,国子监的人当然不甘心让于谦如此轻易地脱身。
“真是笑话,画一个图而已,一个如此可笑的题目竟然就能够获得十万贯,这其中要是没有内情,谁信?”
针对这种说法,书院的学子也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既然你们国子监的人这么有本事,那为何不将这题目解出来?”
“解就解!不过是画图而已,有什么难的?我看你们书院就是上下沆瀣一气,迫于韩度的威胁才闹出如此笑话出来。”
书院学子看着国子监的人一副完全不知道死活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冷笑。解吧,等你们去解的时候就会发现,你们遇到的是一道什么样的天渊。
这题目看似简单,但是真正去解了之后就会发现其中的难度简直超越人的想象。
难道十万贯的奖励书院的人不想要吗?还不是因为他们自知不可能解出来,才不得不放弃罢了。
而国子监根本就不重视数学,就那些连九章算术都琢磨不透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解出来。
国子监的人夸下海口之后,书院这边就等着看笑话。
“你说什么?不是在针对于谦吗?咱们怎么会和书院比拼解什么题目了?”李守听到属下的禀报,顿时怒到豁然站起,十分不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