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比较早,元月二十日就是大年除夕。
因此,日子一迈入十二月,就很有过年的气氛了。
范姜洄在这之前回了趟范姜老宅,向家人报了个平安,又找范姜洐聊了聊,希望能打消他想去特种部队历练的打算。
自从去年年前两人打了一架后,彼此间的关系反倒融洽了不少。
当然,也或许是凤七起了一定的调和作用,总之,今年两人在私底下的小谈,并没有出现江澈所担忧的“兵戎相见”。
两兄弟结束谈话后,先后从书房出来,看到江澈一手握着一个茶杯正在书房外来回踱步。
“阿澈?你在这里干嘛?”范姜洐扬高了眉头。
“啊……大哥,堂哥,你们……这么快就谈好了?”江澈吓了一跳,忙转过身,不甚自然地咧咧嘴。确定没在两人身上看到伤痕之类的,这才大松了口气。
范姜洄心下好笑,越过他时,拍拍他的头,“媏媏很惦记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南溪庄陪陪她。”
“真的?那……我这就跟你去。”
江澈一听,立刻把手上的两个茶杯一股脑儿塞到了范姜洐手里,掉头就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对范姜洄说:“堂哥你在车上等我,我拿个东西,马上就来,要不了几分钟的……”
话没说完,就跑没了影。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噗嗤!”范姜洐忍不住轻笑:“阿澈心思单纯的很,他可不认为你只是客气客气。”
范姜洄白了他一眼:“我总算是知道了,你们两兄弟其实都一副德行……”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信不信我也跳上车跟了去?”
“字面意思。而且你后半句话自己就承认了。”
“范姜洄!!!”郁卒地想揍人。
“叫堂哥!没大没小……”
“……”
“话说,你准备带着这两个茶杯去南溪庄吗?放心,就算媏媏不拿杯子倒水给你们喝,也渴不死你们。”
“你会那么好心招待我们?”
“不。屋檐上到处都是雪,随便挖块来解渴就好了。放心,经过前几日的两阵八级大风、外加一场大雪后,现在的雪里已经没有污染了……”
“堂哥……”
“嗯哼?”总算顺耳了不少。这样才对嘛!
“小七有没有说过你其实啰嗦得要命?!”
“……”
……
凤七没想到范姜洄回去一趟,会带着范姜洐、江澈两兄弟一起回来。
在她印象里,他似乎和范姜洐兄弟俩一直很不对盘。
除却长辈在的现场,彼此还算客气。其余时候,不是互不搭腔,就是视而不见。总之,绝不会是眼下这样,说说笑笑地一起从车上下来,然后合力往她家办搬年货。
“干啥?别不是把家都搬空了吧?”
举着锅铲的严景寰听到声响,从厨房跑出来,一看到这阵仗,吓了一大跳,“我说,范姜,现在早过了实物当聘礼的年代了……”
范姜洐好笑地接道:“这是爷爷准备的,说是去年没来得及准备,今年无论如何不能草草了事了。”
原来是范姜老爷子准备的。
严景寰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是这么一来,他是不是也得准备回礼啊?男方送女方这么多年礼,女方该回多少才算妥当?
噢!爸妈!爷爷!我现在才感觉到身为大哥,肩上担负的任务是多么的繁重……
“媏媏,严大哥这是怎么了?不高兴爷爷准备的这些年礼吗?”
江澈捧着一箱装着高档鱼翅的礼盒跨进客厅,正巧看到严景寰一声不吭地提着锅铲回厨房,看其背影,似是有些低落,遂不解地问身畔的凤七。
凤七也一脸纳闷:“应该不会吧……”
“哟!这是怎么了?大采购刚回来吗?”
这时,何天玲来串门,见此情景,笑呵呵地问。
“干妈,这是我和媏媏孝敬您的。”范姜洄见是何天玲,忙奉上其中一盒高档的保养品。
“瞧这嘴巴甜的!那就谢谢了,下回别再破费了!都是一家人,买什么礼物……”何天玲话虽这么说,可满脸的笑意,直到她离开往家走,都没合上过。
“干妈有什么事吗?”凤七见她来了还没说上几句话,就乐呵呵抱着礼物往家返,不解地在后面问。
“哦!”何天玲经她这一问,才想起来:“瞧我这记性!被你俩送的礼物给乐得冲昏头了!哈哈!是这样的,月湖湾送来了两头小种乳猪,一头留到除夕,一头已经架起来烤了,晚上来顿全猪宴。正好,你们也有客人在,大伙儿一起来,人多热闹!你师父那里,我给阿扬打过电话了,他下了班会接二老和两个宝贝蛋过来。”
“好!”一听是这事儿,凤七自然一口应允。“师兄他们还没回来吗?”
半个月前,李宜琛就带着君婷脂去南部海湾度假了,说是补偿她的新婚蜜月。因为结婚时怀着孩子,没去蜜月,本来想生完囡囡去的,结果囡囡还没带出,又怀上了。这回,他铁了心不管了,把上幼儿园的女儿和牙牙学语的儿子往父母家一塞,就带着亲亲老婆去热带海岛度温馨长假去了。好在请了钟点工和保姆,二老倒也没那么累。
“就说嘛,这才叫二十四孝好老公呀!”何天玲笑眯眯地朝凤七竖竖大拇指,然后转身往家里走,边走边嘀咕:“回头我得让阿扬学着点,不然,怕是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男人都该这样吗?”范姜洐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捅捅范姜洄的胳膊肘。
“也许吧……”范姜洄心下突然有了主意,抬脚踢踢范姜洐的小腿肚:“想留下吃全猪宴的话,赶紧把活干完!”
说完,长臂一勾,拥着凤七往楼上走,商议他刚刚想到的主意去了。
“堂哥干嘛去了?”江澈好奇地凑过来问。
范姜洐一脸没好气地说:“怕是从小七的干娘这里得到了什么灵感……话说,江澈!你搬半天才搬了这么点?成天在吃什么呀?还练拳呢?!我看是拳练你还差不多……”
“拳怎么练我?大哥莫非会?”
“……”
……
三日后,范姜洄满足地拥着凤七坐在飞往塞班岛的头等舱里。
“我敢打赌,在我们转身办理登机后,你大哥铁定在骂我。不止他,你师父师母、干爸干妈也一样。”
“哦?为什么?”凤七不解地从舱外的景致中转过头。她并没看出家人有哪里不满她这次的度假计划啊?
事实上,她在三天前,也就是结束热闹融融的全猪宴的当晚,就向大哥转述了范姜洄的意思:想带她去塞班岛度一个月假,住到前夕回来。大哥不仅没有半点不赞同,还很支持。
次日,师父师母、风家老少,得知他们俩要出国度假的消息后,也都先后对她说:是该出去玩玩、散散心,老待家里多没意思,只要赶得回来过大年就好。
就这样,范姜洄花了三天时间,搞定了旅行社的一切事宜,又采买齐了一干物什,两人就轻轻松松地出发了。
当然,这期间,也有不赞同他们去玩的人,三天两头打来长途电话游说,那就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骗范姜洄回玛卡岛坐镇顾氏集团的顾熙。
以顾熙的话说:她和范姜洄绝对是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的。看他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而他俩,不仅袖手旁观,甚至还包袱款款地去迷人的塞班岛度悠长的假期……
好吧,他俩的确很过分:丢下一大堆还在和工作、学习奋斗的亲人于不顾,径自去温暖如夏的热带海滨度冬……
……
“哎哟哎哟!老妈!轻点……轻点……我的娘喂……”
“你喊祖奶奶都没用!”
何天玲没好气地揪着儿子的耳朵,耳提面命:“你瞧瞧!瞧瞧人家范姜!老妈我就随口一哼,就被他偷师学去了……你小子可好!老娘成天在你耳边说说说的,也没见你学进去一招半式……我看你哟!下半辈子就只能和那些药啊、病啊的打交道了……”
风扬好不容易从母亲大人手里救回红肿的耳朵,边揉边哀怨地道:“范姜他那是……不已经和小七在一块儿了嘛?!就算你不提点,他也会带小七出去玩的呀……”
“是哦是哦……可是谁和小七走在先的?啊?不是你吗?你把小七带回家来的时候,范姜那小子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唉!总之,你丫的就是没用!到嘴的天鹅肉都吃不到……该!”
“……老爸!你好歹说说你老婆!哪有当**这么贬低自个儿子的……”
“咳……”风驰见被点了名,没法继续装耳聋地举着报纸看了,只得清清嗓子,说:“你就让你妈唠叨几句吧,谁让你不带个姑娘回家呢……”
“要带姑娘来还不简单?赶明儿我就带一个来……”
“哟!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哟?老妈我可没逼你。成!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何天玲岂会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什么药?还不是想借此蒙混过关。
“……那啥,我找景寰聊会儿天去!小七不在,他一个人肯定寂寞得很……吃饭了叫我……”
“这死小子!”何天玲叉腰笑骂着逃出门去的儿子,“又给我打马虎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