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幽然的心里,早已淹没了爱情。念雪在她的眼前是,不过也是浮华的过眼云烟。若是真的相爱,那么,那位有地位的禁卫军又怎会不理会念雪的生死呢!
念雪看着叶幽然,把她发生在她身上的爱情从头到尾的跟叶幽然说了起来。
“主子见过的,曾经,在前任贤妃温怡樱死去的那个无人的冷宫里。”
叶幽然惊讶了,在这后宫,她就很少见到除风羽铭和风羽逸之外的男人。
“就是守在门外的其中一个侍卫。”
叶幽然任然没有想起,和念雪嘴里所说的那个人,在她的脑子里,完全的对不上号。叶幽然一阵迷茫的眼神看着念雪。
“主子大概是不记得了。不过,见没见过,到底是不重要的。”
念雪和叶幽然说话的时候,那神色,犹如在享受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带着向往,带着一丝的一份迷离之中的希望。
爱情,本是美好的事情。令人向往的事情,是人世间最美,却又难求的无价宝。或许,对于那些功成名就的男人来说,爱了,就好比是爱上了鲜花和胜利的感觉。而对女人来说,则是一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念雪,就是爱上了这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念雪开始了她的讲述,那陶醉的神情,差一点瓦解了叶幽然心里最后的一丝防线。
“那是我十岁的那年。我的母亲刚刚去世,在宫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婢。他们要把我母亲的遗体扔去乱葬岗子。这也是宫里的规矩,这是谁都知道的。可是,我的母亲生前的意愿便是,不要死后被扔去乱葬岗子。而十岁的我,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而已。想要完成那样大的宏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念雪深深的沉醉在回忆里,已经到了完全的忘我境界。
“十岁?违背宫规的事情,你做到了吗?”
叶幽然很是不相信的问道。
“做到,那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还是一个没有人生自由,没有自我的奴婢罢了。要做到,谈何容易。”
“那你的母亲。。。?”
叶幽然小心的问道。
“只不过没有扔到乱葬岗,被埋在哪里,我却还是不知道的。”
“有人帮你?”
叶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似的。
“是,是他。萧校。那会,他也不过才十多岁,但终究还是比我大的。比我也懂事的多了。在禁卫军里,他也呆了好几年了。在那之前,我们曾经有缘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了。母亲的死,上天却意外的把他带到了我的身边来了。母亲,是得了传染病,那一年,死了好些的宫人。而萧校,则作为新晋的侍卫守在了我们的宫外。”
“所以,你就又遇见他了?”
那么年轻的两个人,那么美好的青春,相互遇见了,想一件非常美的事情。叶幽然,没有这样的缘分。
“是!遇见了。母亲微恙,御医们全都去照管后宫的妃嫔和皇上了。像我母亲这样的宫婢,全都是任由她们自生自灭的。小小的我,看见母亲受那般的折磨。就四处的去求人。可是,没有任何人理会我。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儿,哪里会有人有时间来理会我呢!”
“那你怎么办?”
叶幽然听念雪讲自己的故事,听的入神。
“宫门守的太严了,谁都不让出去,谁也都不让进去。我能怎么办,不过就是趁着宫外守卫换防的时候,就偷偷的溜出去,见人就求。到了下一次换防的时候,我在偷偷的溜回去。就这样,我却是一无所获。”
“那一次,我溜出去的时候,被发现了。就要被人拎出去打板子的时候,他认出了我。他给我求了情,放了我。之后的几天,我没有能在森严的守卫的眼皮下溜出去。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叶幽然就像是小孩子在听老人讲故事那样,听着念雪讲起那一段动人的故事。
“我在也想不到该要去求谁了。便去求了他。他开始时,也犹豫了,可是,最终还是答应了。或许,是我求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打动人了。”
说到这里,念雪竟然无意识的笑了一笑。
“他也帮我求了人,最后,是他托了人,送了钱,才找来了一位御医。可是,我的母亲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命。御医一看到我母亲的样子,先是退避三舍。然后冲着我摇了摇头,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帮狗奴才,竟然这般的看人眼高低。”
叶幽然愤怒的说道。
“这也不能怪他们,我的母亲,实在是病的太久,太厉害了。气数尽了。就算是御医开方抓药,也是来不及的了。御医走了之后,没多大会儿,我的母亲就去了。看吧!就算是把方开了。我的母亲,说不定连药都等不及抓回来,就已经去了。那样,或许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了了。母亲倒在我的怀里,走的很是安详。最后,怕是,她在讲述她的愿望吧!她说,她不想葬身在乱葬岗子里。”
“你母亲这样说,你就为了这个去努力了?”
叶幽然不信的问道。毕竟,十岁的小宫女,力量实在是太微薄了。人都那般的微不足道,又没有个什么正经的主子。想要办成一件事情,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母亲走了,就留下我一个孤女。我把我所有的思念之情,全部都用到了去办这件事情上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成。最终,还是只能求他。那个时候,十岁,实在是太小了。深宫之事,一件也是不懂的。唯独认识的人,也就是他了。所以,我把他当成了我的救命稻草,狠狠的抓住。”
“他能怎么办,不过也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钱也不多,人,怕是也没有认识几个。”
“是啊!他也不过只有那么一点能力。可是,他答应我了。”
念雪说话的时候,那般的开心。就好像答应她什么珍宝似的。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叶幽然好奇的问道。
“母亲去世时,我怕他们很快就把我母亲抬离,我就把母亲般的远远的。躲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可是,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他们把我的母亲,在我的眼前抬走了。最终的归宿,还是那个乱葬岗。那段时间,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乱葬岗那边,抬过去的人都不用埋,全部就那么扔在那里。萧校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办法了,便带领了一班兄弟,在夜里悄悄的跑去了乱葬岗。还好,找到了我母亲的遗体。他们自己挖了坑,把我的母亲埋了起来。”
“那乱葬岗那么多的人,怎么就能确定,谁是你的母亲呢?”
这样的疑问,在常人的心里。是很是平常的。
“是啊!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腐尸,他们竟然找到了我的母亲。他给我带回了我母亲随身的一只旧手镯。我认得那只手镯,大概,是他怕我不放心,所以,才带了回来给我的。”
念雪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镯。那是一只银手镯,虽是银的,看上去却是很多的伤痕。看样子,便知道,是做惯了活的人戴的。念雪的母亲,就是一个做惯了活计的宫女。
“真是有心了。”
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般的用心,这便是喜欢了。
“是啊!有心了。失去母亲之后,我一个人就闷闷不乐的。唯一的消遣,便是常常的跑到他守卫的地方看看他。做些东西,送给他。就这么,慢慢的,我们之间就产生了感情。而且,是无法割舍的感情。”
“在这之间。我被挑上了老嬷嬷的授课班。学习伺候主子,学习宫里的规矩礼仪。学习该怎么自己去争取机会。”
“我伺候过很多主子,很多时候,我们不过就是别人宫里打杂的那种。除非,是哪位主子看上了。能做个管事的姑娘。就如同,当时,主子你看上了念雪,让念雪在你的身边伺候。这之前,无意的一次。王公公觉得,我还算是个聪明伶俐的。所以,就留了我,之后,去哪里,便是王公公安排的。直到,我被安排进了瑾熏宫,来到主子你的面前。”
“在我的身边的时候,你和他还是有来往的?可是,我怎么都没有发觉呢!”
叶幽然不解的问。
“来往的太少了。只是偶尔的见一见。我说了,主子是个有福之人,我尽我最大的力量帮主子。如果主子有一天能荣登后位,我便求主子你给我机会,让我出宫。”
念雪大胆的说着自己的想发。
“原来,你是想自己出宫,所以,才用力的帮我。是啊!这后宫,原本都是人人都为自己在打算的,你就是为了你自己打算,我也是不该怪你的。”
叶幽然自言的说道。
“主子,念雪该死。”
念雪对着叶幽然抱歉的说道。
“算了。我知道的,明白的。你不用说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样也好。只要你还能如此的帮衬着我,等到我功成的那一天,我许你出宫。”
念雪惊讶了。可是,叶幽然说的又何尝不是呢!她始终是宫女,哪里就能出宫呢!除非,她死掉了。
“主子,你还会回去吗?”
“当然,讨回我所失去的。”
叶幽然坚定的说道。
“奴婢一定不负主子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