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废太子风波(4)(1 / 1)

倾国为媒 绮年锦上 1501 字 8个月前

琦颜被吓得不敢动弹,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假山。这临着匡元桥的石苑假山颇多,山势逼真,极易藏人,刚刚那古怪的声音也不知是从哪处假山传来的。琦颜侧耳细听,那暧昧的**声却又戛然而止了。

抚着刚刚跳动频率过高的心脏,琦颜正要舒口气,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就在这时,那怪声突然又传来了,还比之前更大声!

她刚开始吓懵了,回过神时旋即脸羞得通红,因为突然想到了当初跟杜瑞乾成亲时杜夫人教导的事宜,她当时就羞得臊红了脖子,那时候杜夫人怕她没爹没娘不识男女之事,所以隐晦地教了她一些。

“寒将军,你好厉害……嗯嗯~”女人声音夹着娇媚难耐,一声嗔怪酥人骨髓。

琦颜听得额头冷汗直冒,有心逃离此处,可又怕惊动那两人,左右为难。怎的就让自己撞着了这羞人的场面(虽然没看到……)这可是宫闱禁苑,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宫里,这对男女未免太过大胆!

啊,对了,刚刚那女人管男人叫什么来着,寒将军……寒将军……是谁?这深更半夜却还能在宫中逗留,想来是在宫中当差的。等等,刚刚听那男人暗哑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琦颜搜肠刮肚地思索着,倒是忽略了旁边那撩人的声响。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那寒将军莫不是慕容勋麾下的寒洌吧?他身为东宫羽林卫统领,难怪深夜还能在宫中。想想那日见寒冽时,他身手矫健不凡,气质冷淡,让她一见之下便觉此人气质跟澈弦太像,谁能料想竟然是个登徒子,敢秽乱后宫,当真胆子不小!

这个寒冽不好好当差,怎么却在这里勾搭宫女?私通宫女,那可是死罪!难道这寒冽竟是不知?不可能的,他身为东宫侍卫之长不可能不知的,那就是明知故犯。还偏偏让她给撞上了,真是晦气。

琦颜正集中精神思量,模模糊糊还可以听到两人的***,但是琦颜的心思却不在此处,还在低头思索,突然寒洌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婉香姊姊,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寒洌的声音恰如他的名字,寒彻冷冽,无甚柔情蜜意,**释去便又恢复了冷静,冷硬的语气让琦颜简直有些怀疑刚刚听到的不是他的声音,仿佛刚刚那一幕根本没发生过似的,他竟然冷却得如此之快,实在叫人惊讶。

但是女人显然还沉迷在**的漩涡中暂时回不过神,只媚声撒娇道:“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停了一会,周围没有一丝声响,唯有耳际轻风拂过,安静得有些诡异。

只听那女人微带薄怒的声音响起:“寒洌,怎么,堂堂的殿前三品带刀侍卫要取悦一个小小的宫女,觉得憋屈?可是你别忘了,是你有求于我!你若是不依我,我现在走便是。”而后便听到那女人悉悉索索整理衣服的声音,琦颜头脑里几乎已经勾画出了一个形骸放浪面染桃红而又有些恼怒的女子形貌。

这两人的对话好生奇怪,原来不止是有奸情,似乎更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勾当。琦颜紧紧贴假山站着,两手紧张地握成拳置于小腹上,侧耳细听他们对话,生怕漏掉一丝。若是她没猜错,既然寒洌有求于这宫女,定然会妥协的,看来下面该谈那不光是寒洌感兴趣,连她也感兴趣的话题了。

果然不出琦颜所料,不久寒洌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来,声调平平:“好,都依你。”

好羞人的声音!嘴唇**之声不绝于耳,那女人气喘吁吁,不时又是一声吟哦逸出唇齿,似乎场面又有些不受控制,琦颜只感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里只赶快祈祷着赶紧停,真要命,怎么就撞上这等苟且之事!心中好不气恼,一张俏脸早红透了,又羞又窘。她无意中偷听到人家偷欢,心里总不自觉发虚,似乎身后有一个人正洞悉了她心中所想,也听到了她所闻,心里这魇鬼搅得她心中好不烦躁。

“怎么了?你干什么?!”女人突然焦急道,似乎正做着什么兴致正浓的事却被人打断,语中怒气正盛。

“婉香姊姊,你先告诉我,我们……再来……”寒洌声音暗哑,显然欲望已经被勾起来,理智却仍是十分清晰,看来女人若是不告诉他,他也是不会满足她的。

琦颜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哪有什么情爱,分明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只是场肮脏的交易。这样低贱出卖自己的寒冽,她还真是万分看不起,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看他也像个正经有作为的年轻武官,对主子也忠心耿耿,即便不能博得她的好感,至少也算印象不差,谁知一副绣花般俊秀的皮囊下包藏的便是这样一颗低贱卑劣的灵魂,真是可惜那副皮子。

“你真会让人扫兴,”女人似乎有些生气,但是转瞬却又温言劝哄,“好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你要这么替她卖命,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唉……”女人叹了口气,顿了顿,才道:“昨夜蕙妃娘娘与相国大人密谋,这月十五也就是后天的时候要联名上表皇上奏请废黜太子,改立新储,另外将太子发配到边远之地,教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回宫。”女人说到这里顿住,似乎在犹豫后面的话要不要说,寒洌却并未发话,女人便又接着道:“再说那襄南王,他虽然没什么势力,也没什么实权,但是曾经为国家统一南北立下汗马功劳,也颇受皇上倚重,连朝中大臣也多少会买些他的面子,而且他不管哪一派都不得罪,也不拉帮结派,皇上待他一直也算是不差。虽然平日里他跟太子不甚亲厚,关键时刻却力保太子,若是在这关键时刻在废立储君的问题上插上一脚,只恐又滋生波折,所以蕙妃娘娘跟相国大人商定好了,趁着明日十四殿下九岁生辰设宴大宴宾客,请诸位皇子公主共聚欢畅,伺机使个绊子将襄南王调出京师打发到外地差使,等废立之事完结十四皇子稳稳登上太子之位后再调回京,那时他便是有心拥护他兄长,那也无回天之力了。若是他在外期间有所异动,那蕙妃娘娘定然要施计叫他吃些苦头,若是他还不识好歹,蕙妃娘娘可不会疼惜他的命,只要能助十四殿下登上皇位,蕙妃做什么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琦颜听得真真切切,额上冷汗密密沁出,沿着额角徐徐滑落,无意中一次偷听,却听得如此机密,还事关她的瑾哥哥!她一时间又惊又惧,手心里早被冷汗浸湿,浑身一阵阵发冷。就在她心惊肉跳冷汗阵阵之时,那两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暮春时节的寒意,兴致全无,各自分头匆匆离开了石苑。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琦颜一颗始终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估摸着那两人已经走远才快步返回住处。

轻手轻脚推开门,刘嬷嬷睡得正香,像男人一样打鼾打得震天响,好似活雷公似的。琦颜悄悄爬回自己**和衣躺好,随手掖了掖被子,刘嬷嬷惊天雷似的鼾声就在耳畔,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今晚听见的一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思来想去一时间却又得不出答案,闷闷地躺着,却是睡意全无,想着今晚这一连串的事情,总觉蹊跷。苦于又理不出个头绪,只能在**死硬躺着装尸体。

好不容易熬到快要天明时才睡着,不巧正赶上是她当值,一大早就要起来服侍太子妃起身。琦颜只能恹恹地从**爬起来,草草地洗漱了一番,整了整衣服便直奔太子妃寝宫。还好,她到的时候太子妃还未醒来。琦颜将洗脸水,要换的衣服都准备好,这才敢唤太子妃起身。

锦华懒懒起身,坐在**等着琦颜将银盘捧到面前净手,而后是饮茶漱口,琦颜将拧好的毛巾送到太子妃手上,锦华一向不喜欢别人给她洗脸,所以即便是贴身宫女侍奉,她也是自己动手洗脸的。

洗漱完毕后锦华从床沿上站立起身,将毛巾交与琦颜,一眼瞥见琦颜苍白的脸色和浓黑的黑眼圈,启音问:“璃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呃,劳烦太子妃挂心,奴婢真是该死。奴婢只是没休息好而已,没事。”琦颜低眉回道。

“哦,是吗?”太子妃眉眼一挑,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反问,却突然让琦颜背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