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师傅一直待在客栈的二楼,望着渝州的街巷,手里一直握着求救符的总符,随时准备行动,不能让任何一个弟子出事。
“你说什么?你把可疑的人带到这里来了?”行歌师傅罕见的怒火冲天,若夕吓住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想着······顺藤摸瓜······所以······”
“所以?”行歌师傅重音重复这两个字,气极道:“南若夕,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这次行动安全最重要,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对不起!”若夕眼中含泪低头愧疚地道,行歌师傅怒气消减了一些,但还是口气冰冷:“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要漏掉!”
若夕把与两个人的对话从头一字不漏的说到尾,行歌师傅沉吟着,“这些倒是没有什么破绽,但是他们出现的时机是在太巧了些······”
“丢失魂魄的症状我也注意到了,但是无论是典籍还是传说都没有具体提过这样的事,我也拿不准,这样吧,我们晚上和他们一起去,可有一点,冒险的事谁也不许冲动,特别是你,南若夕!”
经过一番安排,行歌师傅带领一群弟子浩浩荡荡的跟着关氏兄弟出发了。关二见状,惊得长大嘴:“惜弱妹子,你们人可真多啊······”
若夕只有嘿嘿傻笑,倒是关大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若月感到不安。
傍晚渝州城已经没有人在外面走动了,可是居然连住户家里也都是静悄悄的,若不是亲眼看见人们回到家中,他们甚至觉得这里是座空城!
走在寂静的街道中,弟子们纷纷拉近距离,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感觉到毛骨悚然,行歌师傅脸色阴沉,一步一步往前走,气氛也一点一点沉闷下来,到了后来,没有人敢发出多余的声音,一群人走在路上,除了呼吸声没有一丝杂音!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行歌师傅双手快速变换指诀朗声念咒,这样几乎凝固的氛围陡然打破,弟子们忽然感到一股暖流的回归,像是刚刚不知不觉间失去的又回来了。
“哼!”行歌师傅念完咒语冷哼一声,“看来这就是渝州城百姓失去魂魄的原因了!”行歌师傅上前几步,闭眼感受一下,伸手指着东方说:“在那边!”
弟子们憋着气跟在后面,真是丢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招!关氏兄弟却是敬仰地跟在行歌的身边,“大师,您的修为真是高深啊,我们哥俩这是班门弄斧啦······”关大羞愧地说。
“欸,关兄弟说笑,一会儿要是找到正主了,还要靠关兄弟出手啊!”行歌师傅微笑着把话说的点滴不漏。
“是是,我们哥俩今天拼了,也望大师指点啊······”关大拱手道。
行歌师傅自然地回礼:“大师称不得,若是有能切磋之处,在下必然愿意与兄共勉!”
“月儿,你说他们这样说话累不累啊?”若夕神色纠结地看着他们的你来我往,若月笑笑,道:“这是礼节,没办法啊。”若夕啧啧两声道:“幸亏咱们不用这么说话,多假啊······”
顺着渝州城的大路一路走到了一处荒宅,这宅子像是被大火烧毁的,断壁残垣都有烧灼的痕迹,看样子已经废了很久了,只不过不知道这样的一处好地方怎么没有重建?宅子大约有七进七出的大小,已长满了荒草,映着残破的建筑,还真让人心里发毛。
“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吧。”关大提议道。
行歌师傅做个先请的姿势,关大眉毛一挑,打头走进了废宅的范围,行歌师傅故意落后两步,弟子们则在更后面跟着。
一行人几乎把废宅趟了遍,也没有找到异处,关氏兄弟显得有些失望。
果然不对劲!
行歌心中暗道,面上故作失落地说:“唉,看来咱们扑了个空,只能先回去了······”
“嗯,是啊。”关大如是说着,深深地看了关二一眼,笑道:“没找到就算了。”
“真是气人!”关二忽然怒气勃发,一脚踹飞脚边的石头,瓷碗大小的石头飞越齐腰深的荒草,砸到断壁上,发出当啷的脆响,在这个寂静的地方尤为刺耳。
行歌脸色大变,当即喝道:“退!”
弟子们早就得到行歌的嘱咐,此时有条不紊地背对背配合的向外退去。关大非常错愕地看着他们,道:“大师,你们什么了?”
行歌想质问他,却又找不到拿出手的理由,而且这时废宅中隐藏的幕后人物终于出现了。
一个面带冷意的青年从废宅中出现,缓缓走向众人,他的身影飘渺,走路悬空,很明显已经不是活人了。
“终于出来了,你就是渝州百姓失去魂魄的罪魁祸首吧!”关大义愤填膺地质问道。
“我就是!”青年嘲讽地笑着,道:“你就是他们的爪牙?你待如何?”
关大从怀中掏出一叠整齐的符,大义凛然地道:“你既为祸人间,我等就有义务除掉你替天行道!”
“哈哈哈哈,可笑······”青年狂笑道,声音中充满悲凉。
关大不等他再说什么,手中的符纸已经撒了出去,前方的空中飘满黄色的符纸,一张接一张的自燃,半空中出现一个漩涡,飞沙走石,威慑力十足。
青年冷笑,衣袖一挥,关大费力气弄出的局面霎时间烟消云散了,关氏兄弟大惊失色,关大退到行歌身边,低声道:“大师,我们哥俩技穷。你可有办法?”
行歌面无表情地说:“没有,退吧!”
关氏兄弟带着满怀的失望,与行歌一起戒备地撤退,可是,青年忽然由身后举起双手,宛如张开翅膀的鹏鸟,一道光幕从废宅的边际的地面升起,行歌厉声道:“不好,快走!”
一部分弟子已退至光幕外,里面所有人全力冲向外面,随着光幕越加凝实,往外走也越加困难,若月就跟在若夕身边稍后一点,快要跑出去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抓向若夕的背,若月大惊,来不及提醒,只好伸手去拦,那只手被阻挡,抓到了若月的手臂。一股大力传来,若月狂奔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抬头望去,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挂着狰狞的笑······
等到若月在站起来时,光幕已经封严实了,像坚硬的墙壁,若月心中有着一丝绝望,看来要丧命于此了······
“都出来了吗?”行歌师傅询问,所有小队的人相互找寻,纷纷说不缺人,若夕慌乱地在人群中穿行着,没有!没有!怎么会这样!
“月儿!月儿!你答应我一声!月儿!”若夕怕打着光幕惶恐地呼唤着,里面只有月儿自己,她一定会怕的,都怪她,没有照顾好月儿······若夕焦急地用肩膀撞击着光幕,状若疯狂。
“够了!”行歌师傅阻止她,“现在最重要是想办法救她出来,而不是徒劳!”
若夕想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行歌,“师傅,我们怎么办,你快说啊!”
行歌没有介意她的质问,只是说:“我们先要弄清楚这阵法,才能救人,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