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正派弟子的严格挑选,魍魉宫的势力扩张的很快,几乎是才露苗头,就发展成了昆仑的心腹大患,所有人都能看出着其中的蹊跷,但是没有人敢提出来——一定是昆仑之中位高权重的人有内奸,否则,魍魉宫不可能每回都顺利的躲过昆仑的围杀——昆仑派下山的弟子几乎徒劳无功,只是抓到魍魉宫最外围的爪牙。
这件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给一向超然的昆仑蒙上了阴影,谁也不知道高层中的奸细究竟是谁,便免不了人心惶惶,加上四大家族家主的行踪泄露,各自受到不同程度的刺杀,整个昆仑陷入莫名的低迷中。
但是这与南若夕、南若月都无关了,因为此时她们已经连日赶回南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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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六人轻装简行,快马加鞭的赶回落凰山,终于在南夫人不好之前赶回了南家。
臻叔急急忙忙打开被擂得咣当作响的大门,打算好好教训门外的狂徒一番,一见到门外两张一模一样风尘仆仆的小脸儿,到舌尖的骂声又吞了回去,挤出笑道:“两位小姐,你们回来了·······”若夕无意与他寒暄,匆匆点了头,向后院走去,臻叔脸一僵,叹了口气,目送一行人消失在议事厅后面,夫人可能不久了,可怜两位小姐呦······
“轻尘,我娘呢?”若夕若月两人一路来到听雨阁,若夕拦下端着药碗的轻尘问道,轻尘惊讶地看着两人,道:“两位小姐,你们回来了。夫人在休息,你们赶紧去看看吧,轻一点······”说着,轻尘的眼圈红了。
若夕若月克制住情绪,轻手轻脚地走进南夫人的卧室里,原本雅致的房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窗户关得紧紧的,显得昏暗不明,层层帐幔遮挡,还有一层纱帐的罗汉**,面色枯黄的南夫人蹙眉斜躺着。
“怎么不躺下?”若夕深吸一口气,压下哽咽轻声道。
若月抖着身子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夫人,轻尘苦涩地回道:“夫人的病情加重以后马厩不能躺下睡了·····”
若夕咬牙忍住哭,道:“没有办法了么?再请别的大夫来看看,或许有救呢?”轻尘摇头道:“请了许多大夫了,都说夫人的病只能看天意了······”若月听了这话,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若夕也是悲痛不已。南夫人被这微微的动静吵醒,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半晌才认出是谁,扯扯嘴角,吃力地说:“你们怎么回来了······”
若夕握着南夫人枯瘦的手,流着泪笑道:“我们想你了,回来看你啊。”南夫人呼吸急促了几分,道:“你就会哄我,唉······”
若月眼泪流个不停,低低的唤着:“娘······娘······”南夫人看着她,笑道:“不要哭了,傻孩子······”
轻尘看南夫人面上浮现倦色,遂道:“两位小姐,夫人累了,还是明日再陪夫人吧,今日也晚了,你们还是先洗洗风尘吧。”
若夕道:“那就拜托你了,照顾好娘······”拉着若月回到久违的日月阁,换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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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了两个女儿的陪伴,南夫人还是一日重似一日,若夕若月看在眼中,只有在心里焦急,没有别的办法。而南沉玉虽察觉到南夫人有些不一样,但依旧懵懵懂懂,每日里还是玩闹自在,南夫人也乐的见他无忧无虑,不准人告诉南沉玉她的事。
对若夕若月来说,这几日过得煎熬不已,怕时间过得太快,能陪着娘亲的日子不多,又怕时间太慢,娘亲睡的太久······
所以当南夫人弥留之际,其实所有的人都做好了准备在等待着这一刻,无论多么悲伤,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南夫人睡了许久之后,醒来突然精神焕发的看着窗子的方向道:“轻尘,帮我把窗户打开。”正在收拾东西的轻尘惊喜地看着南夫人说:“夫人,你今天看上去好多了,但是不能受凉啊。”南夫人淡然一笑,道:“我的身子我知道,没多久了,你让我看看外面的花草,让我走的安心。”
“夫人!”轻尘失声叫道,南夫人看了她一眼,轻尘心里一酸,听话地打开窗户,南夫人望着院子中的青翠,怀念地笑着,说:“轻尘,我说过放你下山的,如今,就到时候了。”轻尘哭着说:“夫人,不要这样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南夫人笑道:“人啊,不能贪心,我活到现在,就满足了。我在梳妆盒里给你留了一笔钱,到时候你下山也有银子傍身,不要轻易相信人,免得被骗了,受了委屈来找两位小姐,她们不会不管的······”南夫人絮絮叨叨,轻尘啜泣着点头,“好了,别哭,去叫小姐和少爷来吧,我有话嘱咐他们。”轻尘擦掉眼泪来到外厅,叫正打盹儿的两位小姐进去,又去隔院叫南沉玉来。
“娘······”若夕若月异口同声地唤道,看见南夫人看着窗外悠然的样子,心中一沉,都知道怕是回光返照了。
“来了,来陪娘说说话,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南夫人看着她们道,两人泪水连连坐到南夫人床边,南夫人伸出手握住若夕的手,道:“若夕,以后娘不陪你们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尤其是你,性子太野,也太容易被利用,虽然天资高,但是不要懒惰了。这南家的人中不一定都是好的,你不要都相信,以后找相公,要多看看,皮像好不一定人好······”南夫人说话越来越喘,若夕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有连连点头。
“娘!”南沉玉一头撞了进来,疑惑地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若夕与若月。南夫人冲他招手,南沉玉靠了过来,南夫人抖着手拂过他的脸,叹口气道:“玉儿啊,你听妹妹的话知道么?”南沉玉看了一眼若月道:“好!”南夫人又说:“娘要变成神仙了,你以后不要找娘了,知道吗?”南沉玉皱眉,不甘地说:“那娘不能带我去么?”南夫人急促的喘了几下,嗔道:“不能,你以后好好听话,到时候了,就能见娘了······”南沉玉委屈道:“好吧,我好好听话。”南夫人脸色灰败,道:“若夕,带沉玉出去吧。”若夕点头,拉着不情愿的南沉玉离开了。
“月儿。”南夫人闭上眼睛,无力地道:“你父亲对你有别的安排,我帮不了你,自己的命运要靠自己走。我书桌的抽屉里有一块玉佩,留给沉玉,你替我交给他,让他好好保管。轻尘,我打发她下山,以后有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多帮衬些。你姐姐太善良了,以后可能会吃亏,你自小性子冷淡,想来是能狠心的,以后保护你姐姐。我把沉玉交给你了,照顾好沉······玉······”南夫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看要不行了,若月眼睛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南夫人强自抓紧南若月的手臂,厉声道:“照顾好······沉玉······知道么······答应······我······”若月点头不迭,哭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去叫二叔,娘,你······娘!”
外间的轻尘若夕听得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都冲进房间,南夫人嘴角含笑,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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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魍魉宫缠身的南家家主南奕直到南夫人下葬之后才赶回来,迎接他的只有两个女儿的冷脸,和一院子的白色幔帐。
从南沉玉、南文隽的样貌便可推测出南奕绝不差,浓密的剑眉,凌厉的眼神,但是白净的面皮挺拔的身姿,有着岁月积淀的稳重和得天独厚的俊彦,看着比南文隽这种年轻小子更有魅力。
此时面对着掌上明珠的怒气,南奕显得有些讪讪,解释道:“事情棘手,所以没能赶回来,我······”若夕没听他解释完,彭的一声将他拒之门外。南奕摸摸鼻子,尴尬地回去自己的院子了,他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歇就来赔礼道歉,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
若月红着眼睛看着若夕激动的举止,没有作声。反倒是若夕自己忍不住哭道:“谁管你是不是按时回来,你根本就不伤心,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