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仙境,众人好像是从云海中钻出来的,四下里都是一望不知几千顷的白云,再也看不见云下面的事物,好像与世隔绝了般。茫茫云海中只有一座浮出的绿色岛屿,正是这阶梯所通之处。
众人陆续登上这座不知是山还是岛的地方,在莫言的带领下穿过一片遮天蔽日的树林,来到这地方的中央,一座,也是唯一一座府邸的正门。
十号端详着这处建筑,围墙并不算高,但都是极坚固的岩石打磨的巨大石砖,正门两侧各有一个侧门,门前石阶是不知什么名字的白色石头铺设,两侧各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兽像,有狮子一样的身子和头,像鹿一样的角,朱红的的大门气派无比。再往上看,是金灿灿的飞檐,四条屋脊的尖端都立着长有三条腿的大鸟的石像,檐下门上横着一块巨大的金漆匾额,上书四个铁笔银划,风格遒劲的大字“传道者南”。
莫言上去扣了扣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苍老的面庞。老人眯眼打量一下,笑道:“是小莫言呐,这么快回来啦。事儿都办完了?”莫言拱手行了礼,笑答道:“是啊,瑧叔。此行顺利,事情都办完啦,就回的早些。”二人一面说着,一面将门打开,莫言回头招呼一声,众人都跟着鱼贯而入。
这宅子极大,不知穿过多少回廊,终于来到一处像是议事的厅堂。
莫言让众人排队等候,又使了门口的小厮去通传。许久,不见有人来到,莫言也有些急躁,遂对众人说:“你们在此站好,不许离开,我去去就回。”说罢,大步离开。
只过的一会儿,传来一阵脚步声且越来越近。十号抬眼偷看,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在几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跟随的四个大汉站在两侧,莫言则垂首站在下方。中年人的视线在孩子们身上徘徊,每一个人都仔细端详一番。
半晌,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只道:“恩,不错。”便又沉默了。厅中寂静,底下众人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喘一声。只有中年人手中的折扇不断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当当的节奏声。十号觉得这折扇似直接敲在了他的心上一般,让他惴惴不安。
好一会儿过去,中年人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用折扇虚点着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送去习文,余下的**几日,再请小姐们挑选。”说罢就离开了,莫言连声应是。
二号、七号与九号被另外一个人领走,而他们则跟着莫言去到以后将要居住的地方。十号心中很是复杂,有些惋惜,有些自得,还有一些惶恐。但无论如何,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小小的鸟儿隐蔽在树上,浓密的的枝桠使得它很有安全感。阳光从树叶的间隙照射进来,林子中的光影斑驳,并不黑暗。有清凉的风从林中穿过,扬起一抹轻纱似地衣角。在一棵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壮的大树下,吊着有青藤缠绕的秋千,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女,正恬静地看着书,旁边立着丫鬟打扮的少女。
“月——儿——,月——儿——”听得这拉长了语调的叫声,除了自家离经叛道的姐姐,不做第二人想。南若月从书中抬起头,露出美丽的小脸儿,眉眼如画,剪水秋眸,红润的小嘴挂着无奈的笑。
果不其然,远处出现一抹火红的的身影,拎了个纸包往这边飞奔。
南若月让出秋千,也立在一旁等,待这少女奔来,将她按坐到秋千上,看着她半张着嘴使劲喘气,一旁的婢女捂着嘴吃吃的笑。
“姐,你做什么这样急呢,先生说,女子当稳重大方,不可跑跳失态。”南若月对自家姐姐很是无奈。
“得,饶了我吧。让我一步三摇,那还不要了我的命!”红衣少女一脸厌恶地反驳道。仔细瞧去,她竟与南若月生得一摸一样,不过与南若月半挽着的女子发髻的婉约不同,她与男子一般的束发,只绑了一条缎带,与青丝一起垂到背上,竟显得英姿飒爽。
南若月叹了口气,知自己劝不动她,便不再提起,只道:“那姐有什么急事寻我?”
“呃······”南若夕讪笑,“没什么事儿,我托莫叔带的山下的点心,拿来给你尝尝。”将手中的纸包拆开向若月炫耀。
纸包中躺着几块“饱受凌虐”的糕点,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南若月拈起一块尝了尝,“也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就是点心。”实在没觉得有出奇之处。
“是你太冷淡了好吧,这可是山下的!重点不是味道,而是出生地!”南若夕大声替点心鸣不平。她就奇怪了,月儿怎么就不好奇山下是什么样的呢?
南若月早已习惯姐姐说话的怪异,轻声说:“可是我们还有一年才能下山,着急是没用的。”南若夕像泄了气般,沮丧的道:“那我只有吃掉点心安慰自己了。”
“一年而已,很快过去了。”南若月安慰道,“莫叔下山办什么事呢?”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带回了几个孩子,不知是让干什么的。”南若夕也疑惑的的道。
“小姐,我们该回了,午时了。”婢女云柳轻声说。
“对对对,可不要耽误了午膳,对身体不好。”南若夕一本正经的说。若月啼笑皆非,揶揄她说:“你还不是舍不得八宝鸭子,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嘿嘿嘿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南若夕干笑道,横了一眼偷笑的云柳,“你笑什么,你家主子藏到哪不都是被我找到?我们是双生姐妹,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南若月看着和云柳较真儿的自家姐姐,只觉得一阵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