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误跟调戏男(1 / 1)

穿越之遗腹女 依盼 1955 字 8个月前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巍峨雄伟的城墙上,似是在上面镶嵌了一道道金色的边框。火红的太阳像金盘般,斜挂在西面山梢上,正缓缓滑落。

“宋公子,雅玛城已到,在下就先告辞了。”铸铁城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马上,抱拳朝旁边枣红马背上的人拱了拱手,说道。男人一身褐衣劲装,身躯凛凛。

“好的。有劳袁镖头!”马背上的少年微微一笑,朝男人拱了拱手,回道。

少年看似年方十三有余,一身白衫飘飘,头上纶巾袂袂。一张光洁如玉的脸孔,剑眉若飞眼眸清澈,坚挺的鼻子下,小巧的嘴唇红润饱满。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宋璇滢。

“保重!”话毕,中年男人利落地策马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北奔去,很快地消失在暮色中。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景,宋璇滢这才回过头细细打量着这称为南丝国京都的雅玛城。只见黑土夯实的城墙高高耸立,城坦古老绵延。两旁护城河碧水悠悠流水淙淙,金黄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城门口上方的“雅玛城”三个字,写得入木三分颇有横扫千军的气概。

这就是南丝国的京都雅玛城吗?尤仓齐,最好能让我在这里遇到你!

宋璇滢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一手持缰,牵着马匹慢慢地走进雅玛城。天子脚下,除了皇亲国戚,功勋将士外,其他人一律要下马进城。

本来落璎是想要帮她雇马车的,但为了能尽快地到达雅玛城,宋璇滢还是选择了骑马。她是希望能赶在尤仓齐之前,找到年伯伯,否则不仅救伶儿无望,连她都很难幸免。

虽然人妖已帮她解了穴,又吃了些古怪的药物,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但在这个年代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单独出行,还是十分地不便,只好女扮男装。最后落璎还特意雇了个镖师,一路护送她到雅玛城。

三月初的白天仍是短暂的,夕阳落下华灯初上,夜幕降临,繁华的雅玛城仍是一片喧哗。这里毕竟是南丝国的京都,商贸繁荣,百姓生活也较别的地方富足许多,尤其不乏权贵之士,锦衣车马随时可见。

宋璇滢选了家地处较为偏僻的客栈,客栈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只有三层。不是担心身上的银子不够,事实上,她现在的身家足可用富婆来形容。出行之时,落璎姑娘给了她两个钱袋,一个放着几个银锭子,一个装着些碎银,还在包袱里塞了两张一千两金额的银票,当真慷慨至极。当然,这纯粹是沾了人妖的光,只是没想到,落璎姑娘一个烟花女子,竟然能有如此多的私房钱。

那天人妖没把话说清楚就走了,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尤仓齐为什么会来雅玛城,自己又该如何与他避行。不过低调行事倒是没错的,就是不躲尤仓齐,也要妨着一些宵小之辈。

草草地吃了晚饭,宋璇滢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客栈。袁镖头帮她画了一张雅玛城的概图,她想尽快熟悉一下城里的方位,尤其是北郊皇林。

雅玛城地处南丝国东南境界,共有东北西三个城门。城内占地极广,沿着南门大街可直达北区皇城。东面官宦世家林立,几乎是南丝国最权贵的聚集地。西面则以商贸为主,营肆发达。

南门外是官道,也就是宋璇滢来时的方向,东郊则是较场,驻有南丝国三军万马。西郊与北郊是一片山林,一起围划为皇家猎林。

东门出入的多为官甲之人,一般过往商民都从南门入城,而西门因为外毗邻皇家猎林,平常鲜少有人出入。

此刻天色已尽黑,雅玛城西街一片热闹,街上灯光闪烁,香风飘浮。春天的夜晚仍有些微寒,街上人群熙攘,时而能见贵家小姐们含羞带笑行过。乖巧的丫鬟们手执灯笼,一边引路一边忍不住偷偷地四处瞅瞄着。年轻的公子们手执摇扇,不时低眉侧头打量着过往女子。

许是元宵年节刚过不久,街上如似过节般,无数的小商小贩站在街头卖力地吆喝招揽着生意。茶烟酒丝,锦食衣物,家什器皿,脂粉鲜花,几乎所有你能想到的,或想不到的东西都应有尽有。

宋璇滢似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挤在人群中好奇地左顾右盼,不时还钻进旁边的小摊子中,翻腾把玩着贩卖的新鲜玩艺。

与热闹的西街相比,宽广的南大街就显得冷清多了。大街两旁虽商铺林立,红灯高挂,却大都已关门,街旁亦没有叫嚷的小商小贩。

沿着南大街一直往北走,越近皇城,街道两旁就越显安静,渐渐地连马车也不见有经过。顺着大街横穿过近半个雅玛城后,就可看到高大的皇城红墙了。

此时一轮新月业已挂上树梢,给庄严巍峨的高墙洒下一片朦胧的月光。红墙外除了守门的四个持刀侍卫,就只有两个像下人的蓝衫男子,看模样似是在等人。而高墙内更是一片寂静,只远远露出琉璃瓦顶,斗角飞檐。

皇家深院宫门重锁,来这里宋璇滢纯粹是因为好奇,兼怀着侥幸的心理,心想或许能凑巧碰见年伯伯。但事实证明,这样的幸运不比在21世纪中五百万的机率高。她在离宫门数丈远的地方,傻傻地守了一个多时辰,别说人,连只苍蝇都不见有飞过。

心知这样守株待兔的寻法甚是愚笨,宋璇滢靠在墙背上,揉了揉已经有点酸麻的小腿,正准备离开,宫门那边却传来了人声。回头一看,竟有两顶八人大轿,正从宫里走了出来。

见轿子出来,两个蓝衫男子连忙迎了上去,分别站在轿子的前头。宋璇滢连忙将身子往暗处退了退,双眼紧紧地盯着轿子。

轿子出了宫门,沿着南大街走了一段路后,就往东行了。雅玛城东居住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宦士大夫。这两人又是从宫里坐着轿子出来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或许其中一个就是年伯伯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璇滢心里就忍不住地兴奋。只可惜两顶坐轿都是垂帘紧闭,无法看到里面的人。宋璇滢只好蹑手蹑脚地,悄悄跟在轿子的后面。

东城多是大宅大户,周围没有一家的商户。街上行人稀疏,到处可见垣长的灰土院墙,也不知究竟圈到何处。宋璇滢不敢跟得太近,街道两旁栽有不少许的树木,恰巧可作遮身。

东街的街道没有西街热闹,也不似南街直畅,都是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跟着轿子七绕八拐地,也不知经过了几户人家,轿子终在一户规模宏大的府邸前停下。

随着轿帘掀开,前面的轿子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两鬓的头发已斑白可见,一双深邃的眼眸精光迸现,看着是个很精神的老人。

后面下来的则是个年方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男子一身略显花俏的锦衣长袍,五官棱角分明,细长的眼睛总是微微眯起,凭生一股轻浮的气息。

宋璇滢瞅着那个青年男子,感觉十分地眼熟,似是在哪见过。

这时,走在前面的老者已先进府,那年轻的男子抬头望了望墨蓝的夜空,突然侧头,朝着宋璇滢藏身的地方邪魅地一笑。

不是吧,被发现了?

宋璇滢一惊,连忙将伸出去的半个脑袋缩了回去,将身子紧紧地背靠在树干上,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不远处,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还未待她有下一步的动作,脖子突地一凉,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剑刃,已经紧紧地贴着她的颈项,阵阵冰凉的气息直渗肌肤。然后,一张**邪气的脸庞出现在了眼前。

“既然阁下都已经到了宰相府,怎不进去喝杯酒再走?”说话的正是刚才从轿子里下来的青年男子。听口气,似乎早就已经发现了宋璇滢。

“宰相府?这里是宰相府吗?那个,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路了。”望着青年男子手上那把黝亮的执扇,还有那花蝶飞舞的俏衣裳,宋璇滢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个青年男子,竟然是在坞旦镇当街调戏她的那个纨绔子弟!也只有他,才会穿得如此**。

“咦?阁下好生面熟,好似在哪见过……”虽然宋璇滢的脸一直侧向青年男子,往树的暗影处躲,但青年男子的眼力似乎很好,左右看了看她,问道。

“少爷,坞旦镇!”回答他的,却是那个握着长剑架住宋璇滢脖子的中年男人。男人一身深棕衣袍,看起来有四十多岁,长得鹰鼻鹜眼。

“坞旦镇……”青年男子疑惑地看了看宋璇滢的脸庞,又将她全身打量了一番,接着啪地打开手中执扇,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当日一别,竟能在此遇到姑娘,真是缘份!天大的缘份啊!不过话说回来,姑娘的这身打扮,倒别有一番风味。我喜欢!哈哈!”

此时宋璇滢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说遇谁不好,怎么偏偏就遇上了这个大冤家!要说他一个人还好,虽然打不过,但还能想点办法开溜。偏偏旁边还有那个高深莫测的严管家,这回算是彻底栽了!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你可知自那次分别之后,本公子对你可是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啊!”青年男子说着,欺身上前贴近她的耳际,对着她的耳孔轻轻地吹了口气。

一股莫名的酥痒战栗全身,宋璇滢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手背鸡皮疙瘩突突浮起。无奈一柄利刃在颈,还有个严管家在旁边虎视眈眈,想躲也不敢躲。

“那个,能不能先把这个拿开。”青年男子身上有一股很浓厚的脂粉味,宋璇滢皱了皱眉,伸手指了指脖子上的利剑,说道。

“行,当然可以!想这花前月下林荫树旁,最不适合的就是动刀动枪了……”青年男子边说,边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鼻烟壶,拧开瓶塞,貌似很享受地放在鼻翼下吸了两口。又慢慢地拧紧瓶塞,将鼻烟壶放回怀中,这才抬头看着宋璇滢,轻笑道:

“但不知姑娘觉得,做什么比较适合呢?”

望着颈间未移动半毫的明剑,宋璇滢真有股想踹人的冲动。这厮磨磨蹭蹭这么久,根本就没有收剑的意思!

“我看今晚星辰暗淡,残云弥漫,还是各自回家睡大觉最为合适。你说呢?徐公子?”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紫衣少女正悠闲地坐在离众人不远的大树上,嘴里叨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一双纤长的秀腿悬挂着,正调皮地来回晃动着。

见到紫衣少女,青年男子与严管家均是眉头一皱。青年男子回头看了看宋璇滢,抬头朝紫衣女子淡淡一笑,说道:“原来是石姑娘,不知石姑娘今夜来宰相府可有何事?家父刚已回府,石姑娘若有事可进府与家父叙说。”

紫衣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顿身一跃,飘然落在众人跟前,指着宋璇滢道:“我是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