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下高手,皆到上京城(3)(1 / 1)

恶女当家 兰英 2161 字 8个月前

第029章 天下高手 皆到上京城(3)

西凉,凉州。

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天空蔚蓝如匹练,阳光之中带有西凉特有的干燥,眯眼望去可以看到一束束五彩的阳光。

在那座所谓的凉州大牢内,姑娘们早早起床开始洗纱、淘纱、纺织,梭子在纺织车内来回穿梭如飞。当年她们被靖安王派到西凉执行刺杀任务,无论多么巧妙的精心设计,最后总是功亏于亏,然后被徐云枫丢到这座大宅院里,做些洗漱纺织的事情。

她们心里恨,倒不是多么恨西凉王徐骁,而是怨恨西凉的世子殿下徐云枫,整日劳作,不得片刻安歇,手上已经磨出厚厚的老茧,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徐云枫就会变着花样“痛下毒手”,什么不准洗澡,不准洗漱,吃饭一律油腻的荤菜,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棵青菜苗。

最气人的是徐云枫还经常来“视察工作”,看一看丝绸纺织的如何,她们听闻,西凉之所以有钱能够养起三十万西凉军,她们纺织出来的丝绸可是功不可没。西凉地处中原和西胡之间,切断了中原和西域的联系,在西胡以西的地方有一个硕大的帝国,贵族极为喜欢中原丝绸,相互之间攀比都是比谁家的丝绸多。

而西凉经过丝绸之路贩卖到那里的丝绸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令人咂舌的地步,一卷丝绸能够达到一万金币此外,西凉还特意隐藏了在中原的极为普遍的造纸术,那个帝国书写还用贵重的羊纸卷,对西凉出产轻薄的纸张十分羡慕。

西凉之所以能够养起三十万骑兵,最主要的原因是,除了抓住盐铁、漕运之外,还极力狠抓造纸和纺织。

每每想起刺杀不成,反而为西凉的“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姑娘们就越发的愤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徐云枫。

天见可怜,西凉掌管民生经济的范鹤鸣竟然叛乱西凉。还被关到了这间院子。她们可听说了那些坏主意里面都有这位西凉虎鹿的影子,所以她们破罐子破摔的私下密谋准备暗杀一次这位读书人。

至于刺杀那位凶名在外、爱好剥人皮的司马尺和看着就吓人的杨廷熊,她们也只是想想便作罢了。只是可惜几次不得成功,离着成功最近的第一是划破了范鹤鸣的衣袖。测刀再抹,却再也沾不到范鹤鸣的衣衫。

刺杀未成功,姑娘们却遭了秧,倒不是徐云枫下手刁难,而是范鹤鸣那几位如花似玉的家眷不干了。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指着鼻子骂人,一句比一句难听,后来闹到西凉王那里去,带头去得还是一位目盲姑娘,听闻她脸色最青,语气最狠。

姑娘们心里打鼓,在战乱中屠城灭户的徐骁会不会大开杀戒,将她们都杀了,虽然如今活着辛苦,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事情有了转机,不过这个转机让她们更加愤恨,因为出面求情的是徐云枫。

今天姑娘们早早起床,还没有来得及感慨一下阳光明媚、时光大好,就被着去纺织和造纸去了。

范鹤鸣也早早起床,将屋内的书籍稍微做些整理,一本一本搬出来,然后放在阳光明媚、空气通透的地方,他一本一本的放,很认真。等摆放整齐。他站起身来伸了伸腰,扭了扭脖子,低头看了一眼隆起的小肚子,不自觉微微苦笑。

随后抓起一本参同契。找了一个有阳光的地方席地坐下,一手在嘴中沾了沾,翻开一页便读了起来。

许久未曾如此空闲,他近来日子过得滋润,作息规律完全被打乱,所以渐渐有些发福。肚子微微鼓起,这些年一直想看却未曾看的书籍都被他翻看了一遍,看完随手就丢,过了几天邋遢日子。

“经世济民”是读书人一直放在心头的话语,他的愿望相对小一些,经西凉世济西凉民,若论起来,范鹤鸣最敬重的还是朝廷上的大学士陈贤,不是因为他范鹤鸣有一个“西凉小陈贤”的称呼,而是因为他是一位真正的贤人,胸怀坦荡荡,劳苦功高,所以上京城巨变,他感触最深的是大学士的暴毙。

在范鹤鸣身后不远处,一身灰衣的司马尺推开门窗,抬头望了一眼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

身上没了负担,这位西凉虎蛇时常展现出一丝笑容,大院内有个大厅,大厅内是就餐的地方。范鹤鸣和杨廷熊时常在屋内就餐,可是司马尺每到饭时,便从房间内走出来,走进大厅。

姑娘们都听说过这位虎蛇的凶残成性,杀人不吐骨头,心里怕怕的,躲得远远的,时常能够看到司马尺一人独占一个桌子细嚼慢咽,姑娘们挤成一团的场景。

司马尺变了,有时候也会走出屋子,见到忙忙碌碌、匆匆而过的姑娘,也会点头微笑。不知为何,他尽量笑得和善,姑娘们却逃得更快。

哇,杀人魔头司马尺对我笑了,而且笑得那么y险,肯定没有好事。

这间牢笼大院总归是牢笼,有些姑娘计划多日准备趁着夜色逃离,都被司马尺给拎了回来。越狱可是徐云枫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所以姑娘们轻易不越狱。

第二天心惊胆战的起床,以为司马尺早就高密,早就准备好接受徐云枫狂风暴雨的洗礼,没曾想一切风平浪静。

姑娘们不认为是司马尺好心,而是他在酝酿更大y谋。

看着范鹤鸣的背影,司马尺突然很有交谈的,轻身一掠,来到范鹤鸣身边,随他而来带起一阵风,刮飞了几本书籍。

范鹤鸣幽幽叹了一口气,很是艰难站起身来,小跑追上几本书,一本本捡回来,小心翼翼吹一吹上面的污渍,冷哼一声,又从新将书籍放好,坐回原有的位置,继续看自己的书。

等了半天,范鹤鸣也没有开口说话,司马尺寻思了一下开场白。最后挑了一句自认为很合适,但是却最傻的开场白:“老范,看书呢。”

范鹤鸣翻了翻白眼,将书放在膝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眼睛都瞎了。”

司马尺一愣。旋即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不过范鹤鸣却突然间想聊天了:“司马尺,平日里你也不会主动和我聊天,既然主动聊天,肯定是心中有疑问。有什么你就问吧。”

停住脚步,司马尺从新扭回头,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沉思半天:“老范,是不是我眉头上写着坏人两字,怎么这些姑娘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

“哈哈哈。”范鹤鸣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司马尺,“堂堂西凉虎蛇司马尺何时如此在意他人对自己的感受了而且还是这群姑娘们的”

范鹤鸣越想越可乐,越想越觉得有趣,猛然之间他止住了笑声:“不对。你司马尺并不想和我聊这些,应该是某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司马尺一看也瞒不过,和范鹤鸣同时席地而坐,肩膀并着肩膀,两人虽然同为西凉五虎,除了在战场之上并肩战斗过,但是私下很少有交集,更不会像今天这般并肩而坐,既然被捅破,司马尺也不藏着掖着:“我想离开西凉。走遍天下大川,续写史记。”

范鹤鸣脸色严肃,没了刚刚的嘲讽,正了正脸色:“司马尺。不是我范鹤鸣瞧不起你,有些事情和书籍是命中注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来的,陈诺诺才学在林婉儿之上,但是才情不足。西厢记和石头记只有林婉儿才能写得出来,一夜诗八首也只有林婉儿做得出来,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即使你才学通天也不可得。做学问比之习武可要难多了,尊父大儒,心性坚韧,其他人不能比,史记更是囊括古今,文笔考究,用词精确,在石头记未完本之前,即使只有半部残书,也可以称得上第一奇书。你司马尺虽然人聪慧,心性隐忍,可是却未必能够续上,若是一不留神成了狗尾续貂,你司马尺不是光宗耀祖,可是要丢了司马太公的脸的。”

“这事儿我也知晓,所以想了些时日才下定决心。父亲的才学亘古烁今,我是不能比,只想着能够出去走走,多见识一些,这些年心中有怒怨,如今心中一片通明,时常想起父亲那时督促读书的事情,越想越是想出去,去看一看。老范,这可不是我司马尺大彻大悟的矫情之举,而是真的想出去,走出西凉。”司马尺脸上露出别样的笑容,似乎想起了某些愉快的事情,“若是父亲在,应该能够和林婉儿很聊得来,只是想想就觉得场面很和谐。”

范鹤鸣无声大笑,很是同意司马尺所说,司马太公治学严谨,为人刚正,严肃认真,旁人看着都有些发虚,更别提谈笑风生了,当初义父都挨过司马太公的板子。林婉儿属于咋咋呼呼混不吝的性格,偏偏才情无双,司马太公尊敬,会带着笑意极为容忍林婉儿,说容忍不准确,而是爱屋及乌,林婉儿一举一动都是才女该有的合理举动,而林婉儿得寸进尺的“特殊喜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让别人啼笑皆非、心惊胆战的出格举动。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何时动身”范鹤鸣开口问道。

司马尺望了望西凉王府的方向:“不几日就起身,先去出西凉折身去南疆,先写一部关于南疆的地理志,然后出海向南,去看看南洋海外的风景。我没脸去见义父,见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告别的话就麻烦你转述给义父。”

说完他要起身离去,范鹤鸣忙着扯住司马尺的衣角:“别,司马,这种事情我也做不来的。”如今徐骁在王府小菜园等着两人去和他这位义父谈心,两人却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

司马尺想挣脱范鹤鸣的手,范鹤鸣死死拉住司马尺的衣角,两人争执不下。

突然之间,两人同时停下动作,抬头集体抬头望向上京城的方向,那里有两股冲天而起的气息,那片天空流光溢彩,似乎下一刻便能够冲破天空,破空而去。

杨廷熊的房间房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西凉虎狼猛然跃到院子里,双脚在地上滑行几米,望着那处的流光溢彩:“哈,上京城竟然有人打起来了,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和镇北军有关。”

自从王府内乱之后,他便一直躲在房间内,越想越是恼火,整个事情想下来,似乎大家都有自己的苦衷,只有他是为了名利权势,司马尺心中有怨怒,范鹤鸣为了心爱的人,郑拓是为了报仇,就连南疆来的白面书生和老婆子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有自己为了名扬天下,逐鹿中原。

所以他害臊,不愿意出门见人,省得被人笑话。

但是刚刚感受到上京城冲天气势,他坐不住了,破门而出。

“司马尺,范鹤鸣,如今这个时候,还瞎愣着干什么,赶快去上京城啊。云枫和魏松在雪涌关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必定去了。到时候即使镇北军不刁难,也难保朝廷不下毒手,他们恨着西凉呢,咱们不去,岂不是让他们小瞧了。”杨廷熊扯着嗓子喊道。

司马尺和范鹤鸣相互对视一眼,各自一同摇摇头:“此去上京城千里之遥,即使骑快马去最少也要三天三夜,等我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杨廷熊哎呀一声,一p股坐在地上:“那可怎么办只能眼巴巴等着吗”

范鹤鸣面带微笑,将书籍一本一本取起来,抱在胸前,轻轻拍打一下:“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凶险万分,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准确到上京城。”

“别管什么办法总是应该一试。”司马尺开口说道。

“老杨,你呢愿不愿意九死一生一次。”范鹤鸣问道。

“少废话。”

范鹤鸣将怀中书籍一本本丢出去,看似随意却极为有规律,一本本书籍悬而不掉,在众人眼前形成一个圆形八卦,如同一面镜子,而在镜子中间是不断旋转的漩涡,如同连接另一个方向的隧道一般。

“原来那日在映雪湖旁你是故意输给魏松的。”司马尺开口说道,率先跳进了进去。

范鹤鸣和杨廷熊随后而至,一同消失,向着上京城那片彩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