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太残暴了(1 / 1)

因此,刘焉的底线很清晰,那就是粮食可以多给,但是倘若李基的请求是请刘焉赏一个益州郡守给刘备,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益州,没有可以供刘备住下的土地。

甚至可以说刘备真的进了蜀,刘焉感觉自己恐怕就是夜不能寐了。

而刘焉又与刘璋细细地商议了一应细节,提醒刘璋前往吴郡拜谒的关键之处,刘焉方才将作为使者的赵云再召了过来,言明自己的决定。

待赵云听到益州牧刘焉准备派儿子随着赵云一并前往吴郡拜谒李基,且准备了三十万担粮食作为礼物之时。

纵是沉稳如赵云,整个人都已经有些发蒙,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如今吴郡缺粮到了什么地方,赵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李基与糜竺几乎每隔几天都需要就钱粮之事激烈讨论一番,且前方的流民营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减少钱粮消耗。

子坤先生到底在竹简之中书写了什么,居然让益州牧携礼三十万担回访吴郡。

此刻,赵云蓦然感觉所谓的一字千金与子坤先生相比,尚且远远不如。

以一竹简换来三十万担粮食,难以想象……

直至赵云与益州的护卫一并护送着刘璋有些急促地出发之时,赵云依然感觉如在梦中。

至于庞大的三十万担粮食,自然不是自如今作为益州治所的雒县,更不是自陆路一点点地运往吴郡。

否则以益州四周的道路艰难,恐怕耗费个一年半载都运不到吴郡。

因此,刘焉主要是调动益州南部巴郡一带的粮食,直接自巴蜀入长江,沿着长江一路顺流南下直奔吴郡。

而赵云随着刘璋前往巴郡,目睹着粮食源源不断地装船,心中不可谓不激动。

明白只要这些粮食送往吴郡,那么非但吴郡缺粮之危可解,那诸多流民的命也能保住。

只是三十万担粮草的庞大数量,纵使是以着蜀中之地的丰饶,也需要自各大粮仓之中缓缓调集,并且装船同样也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且赵云清楚这些粮食的意义重大,越早让李基知晓这个消息,那么就越能让吴郡有所准备。

当即,除了赵云继续留在巴郡护卫刘璋以及粮食之外,其余跟着赵云前来益州的亲卫尽数被赵云分散到不同船只遣往吴郡,以确保能够及早且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李基。

……

而赵云的判断没错,李基等的便是这一消息!

随着陆续有赵云的亲卫自益州归来,且向李基汇报这个消息。

相互印证确保消息真实后,纵是李基脸上亦不禁流露出了喜悦与如释重负的神色。

吴郡缺粮之危,已解!

有了蜀中送来的粮食,这些自中原源源不断涌来的流民非但不会成为吴郡的阻碍,反而可以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大大加快吴郡的开发速度。

且赵云行事一如既往的谨慎沉稳,提前派遣回来的亲卫及时告知了这个消息,可算是解了李基眼下的大难题。

如今,聚集在吴郡北部流民营之中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之多。

简雍已经忙得快要坏掉,但也完全管理把控流民营不过来了。

已经开始出现有流民向着周边的丹徒县城扩散,频频开始出现各种治安事件。

二十万之多……

纵使不是士卒,而是饿了肌无力的流民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管得住的。

甚至可以说如今整个吴郡由上而下,包括李基在内都没有任何人具备轻松统率二十万人的能力。

如若赵云的消息再迟上几天,为了稳妥起来,李基只能选择由张飞开始进行更为高压的巡逻,杜绝毫无秩序的流民冲击吴郡本土百姓之余,也将先行往扬州其余郡分流一部分流民了。

如今随着中原地区的消息不断传来,对于这一次天灾人祸的影响也已然有了初步预估。

这一次的旱灾、瘟疫,直接或间接影响的百姓超过三百万,化作流民为了活命不得不逃难的百姓超过百万之多。

其中,约莫有八十万左右的流民都在南逃。

且由于刘备此前也一直在吸纳流民,宣扬仁德之名,因此南逃的流民几乎都在源源不断地往着吴郡的方向涌来。

因此,如今聚集在吴郡北部的二十万流民只能算是个开头,还有更多的流民正在徐州境内缓缓地朝着吴郡的方向移动,且中原同样也还有流民在朝着徐州方向逃难。

而有了来自于益州的确切消息,且是由刘璋亲自携三十万担粮草来访,那么李基便可以大刀阔斧地动用吴郡储粮开始进行安排了。

随即,李基不再犹豫,直接就准备展开以工代赈计划。

且刘备不在吴郡,那么同时掌握了郡守印信、郡丞印信以及虎符的李基,整个吴郡几乎就是李基的一言堂。

而在早早就准备好一系列工程计划的前提下,且李基亦提前便动员了吴郡上上下下的县城进行了一系列的准备。

包括吴县在内,吴郡上下共计有15个县城,且所有县城的县令均提前就都被李基召到了吴县之内。

翌日,准备了一宿的李基早早便召集所有县令到府衙内进行会议。

一点时间恨不得被分成两点抓的李基,原本并没有跟这些出身复杂且能力不同的县令们多废话的心思。

待李基们抵达正厅之中,目光一扫,却是发现少了一名县令在场。

跟在李基身旁负责着会议一些杂事的顾雍,开口道。

“钱唐县令昨夜宿醉,至今未醒,我已派小吏前往驿馆中叫他。”

“不用叫了。”

李基摆了摆手,目光在下方的诸多县令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开口道。

“二十万流民且在北不能饱腹,且令其在城内时刻候命,居然敢宿醉?元叹,你持我手令前往驿馆摘了他的官印,再把他的头颅挂于城门示众七日。”

霎时间,在场的县官们大多脸色几乎瞬间变得煞白起来。

一些自诩在县中各有关系,且私下对刘备、李基多有不满的县官们只觉得混身直冒冷汗。

其中有三五个县官更是吓得藏于袖中的双手都不断打摆,昨夜与那钱唐县官饮酒的正是他们。

同为县官,难得见面相聚,进行一些交流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他们的酒量比那钱唐县官要强上不少,因此早早受到李基的命令下及时地赶到了府衙罢了。

那个宿醉一宿且未醒酒的钱唐县令,则似乎成了一个倒霉蛋。

不过亦有着一个县令壮着胆子,高声道。

“郡……郡丞大人,钱唐县令罪不至死,若是以此为由杀之,恐不能服众,且钱唐县上下亦将人心惶惶。”

李基闻言,目光转向那个开口的县令。

只一眼,便惊得那县令连忙低头,不敢与李基直视之。

“大灾之年,身为一方县令饮酒作乐,杀之何过之有?”

李基反问了一句,让在场的县令们纷纷脸色都白了一分。

若以这一点为由,在场的十四位县令随便抽三个杀一个,恐怕都没有冤死的。

至于昨晚到底是哪些县令聚众喝酒,李基还能不知?

甚至有些县令醉酒之时说了什么,锦衣司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地交到了李基的手中。

“汝是余杭县令吧?”

李基打量了一下开口的县令。

那县令连忙应道。“下官正是余杭县令。”

“余杭是个好地方啊,可你昨晚说的话却有些对不住余杭百姓了吧?赵家三女年不过十五,被你强纳为第五小妾,还自诩一夜七次郎,是否有些粗暴了?”

李基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每一言都似是敲打在余杭县令的内心深处,令他的心肝都觉得为之一震。

为何昨夜饮酒所说之话,李基却是如此了如指掌,甚至就连语气都似乎颇为相近,仿佛在一旁听了全过程一般。

一时间,其余的县令亦是吓得纷纷低头,完全不敢与李基直视。

至于这一位自诩一夜七次郎的余杭猛男县令,几乎是汗如桨下,本是青壮体格却是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郡丞大人明鉴,那……那都是吹……吹嘘之言,吾一夜加起来不足七个呼吸,没……没有七次郎。”

“呵,原来如此。”

李基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一转看向身旁依然杵着不动的顾雍,问道。

“元叹为何还不去?”

一直等着李基与县令们硬刚分个胜负,免得波及到自己这个执行人的顾雍,此刻却是故作糊涂地问道。

“郡丞大人,那首级挂于城门示众七日,那身体呢?”

“刚刚余杭县令不是担心钱唐会因此人心惶惶吗?那身体便直接送回钱唐挂在城门,以震人心好了。”

李基淡淡地道了一句,听在诸多县令们的耳中却是有如惊雷。

残暴!

太残暴了啊!

顿了顿,李基看着那个空置留给钱唐县令的座位,道。

“另外,元叹去看看钱唐县丞许文的酒醒了没有,他便是新的钱唐县令了,让他速速前来府衙听命。”

“是。”

顾雍在诸多县令敬畏且惶恐的注视下,拿着李基的手令调动了一队郡兵,便直接离开府衙前往驿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