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帮助方杰的不是杨宗保,杨宗保早已蠢蠢欲动,却被邓元觉拦下了。
因为邓元觉想让方杰多历练一下,有他在身前,方杰哪怕是不敌、受伤,也无性命之忧。
岳飞挺身而出了。
一杆长枪,虎虎生威。
韩世忠一见岳飞手中的长枪,便赞叹了一句,“好枪!”
“此枪是什么来头?”
岳飞将长枪一横,“此枪名为沥泉神枪,韩兄弟小心了。”
韩世忠见岳飞一表人才,眉目中有正气,便有几分赞赏之情,“果然是好枪,岳飞兄弟,我这刀也不简单,叫地月刀,死在我刀下的反贼已有三十九人。”
“今日相逢,本为商议大事,既然上了场,我便以地月刀来讨教一下岳飞兄弟的沥泉神枪。”
方杰不满意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我的!”
岳飞将枪头指向张军,“方杰,那东北草寇是你的,我先与韩兄弟较量一下。”
原来岳飞听吴三桂、西门庆说起过韩世忠,知晓此人虽在康王赵构军中,却与刘世光、秦桧等人并不一样。
韩世忠因为耿直,不愿阿谀奉承而不受康王重用,虽然屡立战功,依旧只是个小小的偏见而已。
岳飞对韩世忠说道,“韩兄,请!”
韩世忠微微颔首,便持刀而上。
韩世忠的地月刀造型奇特,成月弧形,既可以砍杀,内刃又可勾住敌人武器,可攻可守,让人难以应对。
不过他遇上的岳飞。
岳飞有了沥泉神枪之后,枪出如龙,风生水起。
尤其是西门庆又传授了两招枪法给岳飞,更让岳飞如虎添翼。
方杰见张军长得猥琐不堪,心中早已不喜,十招之内,方杰便用方天画戟将他击倒。
张军这才知道自己与方杰的差距,连忙爬向一边逃命。
方杰也懒得去杀他,还东北二张,浪得虚名。
唯有他打遍江南无敌手,浪花丛中一点红,中原小霸王才是名副其实的。
这中原小霸王是方杰最近给自己取的名字,他自己认为还是比较谦虚的,比较在西门庆军中,称大霸王还是有些过了,还得给西门庆留几分面子。
中原小霸王,啧啧啧,相当给力。
打败了张军,方杰本想上前去帮助岳飞,发现岳飞与韩世忠战得棋逢对手,越打越精彩,不由得站在一旁,观看起来。
好个岳飞,有了这沥泉神枪,还真是不一般啊。
只见岳飞与韩世忠斗了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便动了好胜之心,长枪探出,便用上了西门庆教他的那招“大漠孤烟”,一招含三招,三招变九招,招招隐藏变数。
韩世忠只感觉自己身处宽广又荒凉的边塞之中,沥泉枪如一道孤烟,来势凶猛地追着自己,缠着自己。
“好枪法!”
韩世忠身形转动,手中地月刀连斩三刀,便是他的成名绝技“月牙斩!”
岳飞仿佛置身于月光之中,并不见刀影,又处处是刀影。
“好刀法!”
岳飞长枪朝下一劈,便是西门庆教他的第二招,“长河落日!”
恰好与韩世忠的月牙斩第三式“斩霜华”碰到一起。
“铿锵”一声。
沥泉神枪与地月刀便勾在了一起。
岳飞与韩世忠同时发力,只听到“哗啦”一声,一个桌子碎了。
韩世忠连忙跳出来,来到康王赵构身前。
原来二人斗得兴起,竟然将康王赵构的酒桌给打碎了。
韩世忠见康王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秦桧怒喝一声,“岳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康王。”
岳飞一愣,“我没有偷袭康王啊!”
秦桧指着康王身前的一地狼藉,“还说没有偷袭,你刚才趁着与韩将军打斗,突然出枪,便是刺向康王。”
“要不是韩将军武艺高强,拼死抵挡住你的长枪,康王恐怕要遭遇不测了。”
“想不到,忠义王手下竟然有如此卑鄙之人,为了不轨之心,竟然想谋害皇族血脉。”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岳飞这般正直之人,如何受得了这么大的冤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涨的满脸通红,“秦桧,你血口喷人。”
秦桧冷笑一声,“岳飞,你还要狡辩。今天各路英雄在此,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张军说道,“没错,我看得很清楚,岳飞的枪就是直接朝着康往去的。”
韩世忠不明白为何秦桧会突然发难,便说道,“康王,秦大人,岳飞兄弟他是……”
秦桧冷眼看了一眼韩世忠,沉声说道,“韩将军,请勿多言。”
广州派来的是兵马都监曹晨曦,此时也站出来说道,“岳飞,你是想要造反吗?”
“你当我们都是瞎子,看不出你的阴招。”
杨宗保气不过,大声说道,“本来就是正常比武,刀枪无眼,怎么就是阴招了?”
“岳飞的枪根本就没有对准康王,砸中他的桌子也只是意外情况,你们不能这样随便冤枉人。”
秦桧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今日康王上位,不给西门庆下个套子,肯定是无法善罢甘休的。
“岳飞,你从实招来,你为何要暗杀康王,你背后的主使又是谁?”
“只要你如实招供,康王或许会看在忠义王的面子上,饶你不死。”
岳飞气得握着沥泉神枪的手都直发抖,他万万没想到,秦桧竟然会在这个事情上做出如此大的文章来。
“我没有暗杀康王,我岳飞行得正,要杀人,我也要光明正大的杀人。”
秦桧大声说道,“好啊,你终于承认了,你想杀人,你想杀康王。”
“康王,各路英雄。这岳飞居心叵测,竟然敢对康王下手,如此歹毒,人人得而诛之。”
“来人,将岳飞抓起来。”
岳飞眼睛都要冒血了,一字一句地说道,“秦桧,你竟然敢给我安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杀了你!”
西门庆听到“莫须有”三个字,心中不由得一动。
“岳飞,回来。”
“今日我在这里,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秦桧这时已经豁出去了,完全没有以往的冷静,因为他知道,一旦康王当不上皇帝,那么他的前途、他的性命都会彻底完了。
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想着要傍着康王成大事。
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勤王大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中,西门庆和他的那些从党,竟然连一点脸皮都不要了,直接要来抢皇位。
不可能!
这皇位是康王的,他秦桧是要当宰相的。
构陷岳飞,便可以将西门庆拉下水。
今天这里的各路英雄,有差不多一半是自己拉拢好了的,有些中立的势力,争取一下便也会投靠康王。
只要将岳飞构陷,将西门庆一方抹黑,便可以动摇人心。
到那时,西门庆便孤掌难鸣!
“忠义王,你这是要包庇岳飞吗?”
“天下英雄在此聚会,共商勤王大业,岂能被一个岳飞给破坏掉。”
“谁要破坏勤王大业,谁要将大宋推向万劫不复之深渊,那便是千古罪人。”
秦桧说得慷慨激昂,很像一些领导在台上唾液飞溅、指点江山的状态。
如果不是这些领导后来被查了,或者被情妇举报了,家里搜查出几百万两银子,大家还真会以为他们是正直、一心为民的好官呢!
只是秦桧这些手段,这些言语,兴许能打动一些中间势力,可如何能打动心如磐石的西门庆呢。
他可是打过梁山的老麻雀,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秦桧,你这帽子扣得这么大,你这莫须有的罪名编制得这么狠,真是煞费苦心啊!”
秦桧脸色一僵,“忠义王,你这是摆明了要包庇岳飞?”
西门庆冷笑一声,“别说包庇这么难听的话。”
“岳飞本就无罪,倒是你秦桧构陷忠良,意图破坏勤王大会,罪无可赦。”
“我今日便告诉你,秦桧,你的人头我要定了!”
秦桧被西门庆阴冷的眼神盯着,就像在洞穴中被毒蛇盯上了一眼,心中有些发凉。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皇上的时候他都能镇定自若。
可是每次一见到这个忠义王西门庆,他便觉得很不自在。
他总是感觉到西门庆想要对他不利,想要杀他。
而且这种感觉越到后面,他越觉得明显。
秦桧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与西门庆的交往过程,自己并没有得罪过他啊,为什么西门庆每次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呢。
秦桧不敢与西门庆对视,便朝康王赵构行礼,“还请康王定夺,这岳飞心怀不轨,证据确凿,绝对不能放过。”
康王赵构今天心情相当不好,他料想过登基之事会有曲折,没想到西门庆等人竟然如此公开反对。
“忠义王,你这是要与本王作对吗?”
“忠义王,莫非你还真的想当皇帝?”
西门庆摆了摆手,“这皇帝可真不好当啊!”
“不过方杰有句话说得没错,这人啊,总不能站着茅坑不拉屎,又让其他人憋屈得很。”
“我今天本来只想和大家一同商议如何抗御金国之事,你们非要扯上这继承皇位之事。”
“也行吧。”
西门庆站起身来,走到场中,环视四周。
“那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想当皇帝,这个位子实在太不好坐了。”
“它是至高无上的位子,可也是如履薄冰的位子;它是享尽人间荣华富贵的宝座,又是低微到尘埃的破烂,你们看看皇上、太上皇的现场就知道了,他们现在在金国过得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我还听说,有帝姬被糟蹋得谷道破裂而亡,后宫嫔妃被金国脱光衣服,到金国太庙祭祀,牵羊礼!”
“朱皇后忠烈,自杀而亡。你们呢?在这个时候想的不是如何齐心协力,想的不是排兵布阵,眼里想的、看的只是一个位子而已。”
西门庆看向赵构,冷笑一声,“康王,九皇子,赵构,不是我瞧不起你。”
“你们赵家的男人,我一个都瞧不起。”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象着一个场景,那便是朱皇后在被金兵脱光衣服,游走大街,被侮辱进行牵羊礼祭祀时说的那首诗。”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赵构,你们赵家皇室的男人,还真无一个是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