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猛然转身,这条半人高的灰狼扑了过来。
“草!”
典韦怒骂一句,脚一蹬,身体不退反进。
这灰狼好生凶猛,张口就咬。
典韦一脚踢中灰狼的脑袋。
灰狼在地上打了个滚,随即又爬起来咬典韦的手臂。
典韦手一扬,一根铁戟便插入了灰狼的口中。
口中入,门中出。
灰狼瞬间被秒。
典韦一脚踩住灰狼的尾巴,将铁戟抽了出来。
这时一阵虎啸声起。
周边的野兽如同听到号令一般,便纷纷开始发动攻击。
公孙胜此时不毫不手软,手中松纹古铜剑舞得青光闪烁,道道雷法劈出。
几条冲在前面的野狗便被打翻在地。
后面的野狗似乎知道公孙胜厉害,竟然往侧面跑,开始来冲击西门庆和张灵。
“灵儿,你看,人善被人欺啊。他们打不过大师兄,就来欺负我们。”
西门庆看着这些野狗朝自己而来,并不慌张,反而教诲起张灵来。
张灵有些紧张,“大叔,小心啊,野狗过来了!”
西门庆将百发百中小李飞刀收起来,这太费钱了。
又连续掏出普通的小李飞刀,射中前面的几头野狗。
张灵看得很惊讶,“大叔,你这飞刀很厉害啊,一射一个准。”
西门庆对于飞刀这方面,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论飞刀之射术,我还是颇有心得的。”
“韦哥,右边,有大家伙。”
西门庆大声提醒。
果然是个大家伙!
原来在典韦的右手边竟然冲出了一只独角兽。
不是独角兽,是犀牛!
这犀牛身躯庞大,额头上那根尖锐的角相当骇人,直接冲向典韦。
“卧槽,怎么这么大,这是什么玩意?”
典韦没有见过犀牛,心中有些吃惊。
双手紧握住铁戟,向空中跳跃而起,全力砸向犀牛。
犀牛一抬头,用牛角来顶典韦。
铁戟砸中犀牛角,金鸣之声大作。典韦倒退两步,而犀牛也摇头晃脑的,似乎被典韦的铁戟打懵了。
“好你的皮糙肉厚的的畜生,力气不小啊!”
典韦怕这犀牛冲击西门庆与张灵,便快步上前,手中铁戟连连刺出。
犀牛的皮太厚了,就像披着厚重的盔甲一样。
典韦这么全力攻击,也只能在犀牛的身上刺出浅浅的血痕,根本就没有伤到内脏。
犀牛吃疼,越发暴躁。
嘴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声,加快速度便向典韦冲来。
典韦瞧准时机,将手中一支铁戟挥出,正好刺中犀牛的眼睛。
这犀牛发怒,顾不得眼睛受伤,继续向前冲。
典韦大喊一声,眼中红光闪过,一拳将旁边偷袭的一条灰狼打在洞穴的墙壁上。
一手抓住犀牛头上的尖角,翻身而上,骑在犀牛的脖子上。
犀牛将头用力摇晃,想要将典韦甩下来。
典韦紧紧地抓住犀牛角,用铁戟狠狠地敲打犀牛的前腿关节处。
那里正是犀牛的软肋之处。
敲打了十余下,犀牛吃不住痛,便双腿一跪,身子朝前倾倒。
典韦手掌挥出,在犀牛头上重重一击,人便跳了下来。
看到犀牛挣扎着想爬起来,典韦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
趁你病,要你命!
典韦从犀牛眼中抽出铁戟,又用力地捅进去,足足有半尺深。
犀牛这才痛苦地嚎叫一声,四只蹄子抽搐几下,便再不动了。
典韦这时感觉到腿一疼,低头一看。
竟然被一只灰狼偷袭了,咬中了小腿。
“肝你娘!”
典韦大怒,一手抓起狼头,一手抓住狼腿,张开大嘴,便用力地朝灰狼的脖子咬去。
一股鲜血便从灰狼的脖颈处喷出。
“你咬我,我也咬你,这样才公平!”
随后,典韦将灰狼的尸体一扔,便朝另外围攻的狼群跑去。
“一只狼的血,是不够偿还债务的!”
“流血,让我忘记疯狂!”
四五只狼同时向典韦扑过来。
典韦抓住靠近自己的一只狼,提着后腿,便将这狼当做武器。
狠狠地砸向其他的狼!
狼头在空中相撞,惨叫不断。
血肉纷飞,脑浆崩出。
张灵有些吓到了,“大叔,韦哥好凶残啊,他看起来比这些狼还凶狠一些。”
西门庆笑道,“那是自然的,他的外号就叫‘疯狗狂战士’!”
“你想一想,打起架来,他比狗还疯,比任何战士都要狂,自然是特别凶狠了。”
张灵看着地上已经死了数十条野兽的尸体,地上到处都是断肢残骸,还有一些动物肠胃内脏的臭味弥漫,便眉头微蹙。
“大叔,你看到没有,那头老虎一直没有攻击的,只是在那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还在不停地吼叫,它在干什么呢?”
西门庆在公孙胜释放的雷电光芒中,看着那头大老虎的身影。
这头老虎相当的狡猾,一直与众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上前冲杀撕咬,也不后撤逃窜。
老虎口中不停地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两只前爪也在地上边走边扒拉着。
“这头老虎好生厉害。”
“起先被典韦打怕了,便一直不肯近身,我们拿它也没有办法。”
“估计它是在指挥其他的野兽在攻打我们。”
张灵说道,“要是能杀掉这头老虎就好了,这些狼啊、野狗啊、猹啊、野猪啊,乱七八糟的野兽,实在太多了。”
“杀了这头老虎,他们就没有头领了!”
西门庆点点头,“我们跟在公孙胜的后面,慢慢地靠近那头老虎。”
“找个机会,我来干掉它。”
张灵听见西门庆要亲自动手去杀那头老虎,心中又紧张,又期盼。
“大叔,你可得小心点。”
“那虎皮很珍贵的,还有那骨头不要丢了,用来煲汤喝。”
西门庆摸了摸张灵的头。
还真是个孩子,都到这个时候,还惦记着煲汤。
可惜那老虎实在狡猾,人离他稍微近一点,他便绕着走,将身子隐藏在其他的野兽后面,还是保持了不近不远的距离。
公孙胜运了几次天罡正法后,发现体内真气渐渐有些不足,便没有强行再使用。
毕竟用一次,只能打掉几只野兽,耗损的真气很多,有些不划算。
这时,公孙胜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如果乔道清在这里,必然会认得这张金色符纸。
“疾!”
公孙胜手指点在符纸上,一股真气输送在上面。
金色符纸在空中漂浮,便化身为一个金甲人。
虽然这个金甲人身影有些虚幻,却丝毫不影响它对敌。
金甲人手持一把长刀,一刀便将一头野猪给砍断,一脚踏住一只野狗的头,踩个稀烂。
好生厉害 !
西门庆见典韦在那里发疯似的追着野兽打。
踏马的跟打野似的,连头野猪也没给西门庆这个射手留下。
这边的公孙胜用金符文召唤出了根本就不怕疼的金甲人,砍野兽如砍萝卜。
西门庆与张灵这下感觉轻松多了,似乎没有野兽敢来攻击他们。
毕竟这些野兽逃命都来不及。
西门庆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孙胜用这种道术,“大师兄威武,要是早把这金甲人拿出来,早就干完了。”
公孙胜嘴角抽了抽,“你不知道这金符纸有多珍贵,而且每日要用内力蕴养,这个金甲人我足足蕴养了两年,才有今日这般力量。”
西门庆看出了些门道,“大师兄,这样的金符纸你还有多少张,都拿出来,搞出十个八个金甲人,早点将这些野兽杀光,我们好早点赶路啊。”
公孙胜无语地看向西门庆,“你当我是我师父啊!”
“就算是我师父,他身上的金符纸也绝对不超过五张。”
“我身上就这一张金符纸,而且他最多能支撑一炷香的时间。”
西门庆好奇地问道,“那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呢?”
公孙胜有些难受地说道,“一炷香之后,它便是一张废纸了!”
哦,原来也是一次性消耗品。
和自己的百发百中小李飞刀一样。
而张灵则看得很认真,“大师兄的功力真的很浑厚呢!”
“蕴养出来的金符纸,可以调动天地之间的气息,化为人形。”
“虽然是借符幻形,可还是有实体和力量的。”
公孙胜知道张灵聪慧过人,“灵哥儿,你们龙虎山的天师符箓,威力极大,你练成什么程度了。”
张灵此时好像是过年时,被亲戚们盘问成绩的小孩,尴尬一笑,“还好,还好。”
“我爹的天师符箓很厉害,我见他在月圆之夜施展过。”
“大师兄,我父亲要是没有生病,你和他谁厉害啊!”
公孙胜想起一件事情,“灵哥儿,你不能跟着西门庆一样叫我大师兄!”
张灵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啊?我爹要我叫你大师兄啊!”
公孙胜想着张继先如今连这点便宜也要占,便说道,“我和西门庆是兄弟相称,而你是西门庆的侄子,你要喊,也要喊我大师伯。”
张灵理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好吧,大师伯。”
“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公孙胜平生是最为骄傲之人,也不得不承认张继先悟道之深,便说道,“如果论道法修习,你父亲钻研得要比我深,要略胜我一筹。”
“但如果是在江湖中生死相斗,我经验丰富一些。而你爹极少和人出手打架,是不能赢我的。”
“这么说起来,也算是打个平手吧!”
张灵听得公孙胜这么说,倒也能坦然接受。
“大叔,你的武功呢?能打赢大师伯吗?”
西门庆嘴角抽了抽,张灵还是个孩子啊,哪怕被人吹嘘得再厉害,还是有一颗好奇的心。
竟然拿自己和公孙胜比较,这不是打脸吗?
“灵儿,术业有专攻,我是当官的,其实不喜欢打打杀杀。”
“我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天下和平!”
张灵满眼都是崇拜之情,“我听爹爹说,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我们龙虎山以后的天师,都是要由你来册封。”
西门庆大惊,“灵儿,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啊!”
“我堂堂忠肝义胆忠义侯,为国为民大将军,勤勤恳恳节度使,我……”
“如今天子坐堂,四海清平,百姓安居乐业,怎么能随便造谣呢?”
“对了,这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们龙虎山传出来的啊?”
张灵见西门庆有些激动,便说道,“大叔,你不要着急,其他人不知道这个事情。”
“是有次我爹在山顶看星星,告诉我的。”
西门庆知道有些高人是能看星相的,就像罗真人就会卜卦,还有朝廷里的司天监就是专门干这活的。
去年有次,司天监的副官说西门庆的坏话,雨化田一怒,便将那司天监的副官给杀了,吓得司天监里的人再也不敢乱说。
“灵儿,你父亲看到了什么,又和你说了什么?”
张灵捂着嘴笑道,“大叔,你这个模样好贼啊!”
“一下子很紧张,一下子又很好奇。”
西门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和你父亲结拜为兄弟,我们便是一家人,自然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张灵说道,“我爹说,这赵家不思进取,贪图享乐,自散国运。如今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他们赵家气数已尽,说不定比我爹还走得早些。”
“而大叔你,帝星降临,如日中天,野心勃勃,兵强马壮,必定会问鼎天下。”
“我爹还问我,想不想当这龙虎山的掌教天师。如果想,就要和大叔你搞好关系。”
西门庆见还有一句,也顾不得反驳张继希说他的那些叛逆之语,便问道,“如果你不想当掌教天师呢?又会如何?”
张灵眼睛睁大,里面尽是星辰。
“如果我不想当掌教天师,便会遨游四海,看遍大好河山,尝遍千般滋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西门庆听得张灵这般说,心中隐隐一动。
张继先这般教诲张灵,当初何尝不是他的梦想呢!
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可人生无常!
他身在局中,既是棋手,也是棋子。
多方博弈,一步也错不得。
走错一步,不仅仅是自己性命堪忧,他身边的妻儿、亲人,朋友,以及治下的子民,都会跟着遭殃。
西门庆摸了摸张灵的头,“你还小,不着急选。”
“等长大了,自然便会选了。”
张灵昂起头,“大叔,我不小了,已经十五岁了!”
西门庆这才想起张继先说过的话,因为张灵心智未开,因此在他身上做了些手段,要遇到有缘人才会开心智。
“是不小了,宗保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燕青带去喝花酒了。”
张灵正要问喝花酒是什么意思,宗保又是谁,那边便传来老虎的叫声。
只见那头大老虎带着十多头狼在围攻典韦。
而老虎的嘴角,还有金符文的碎片。
不好!
公孙胜的金甲人时间到了!
典韦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