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城,城主府。
西门庆坐在宋江原来坐过的位子上,看着里面的一切,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陵州,打下来了!
而且是突然提前动手打下来的。
按照西门庆的计划,应该是在一天后的凌晨开始攻城!
至于为何要提前攻城,那是因为一个突发事件:杨宗保带着的骑兵巡逻时,拦截了一队自称是朝廷的传达军令的兵马。
要传达的话很指令很简单:宋江等人已被招安,西门庆速退兵。
有文书,文书上还有兵部的大印,还有吏部的任命文书。
杨宗保二话不说就将这队兵马赶出军营。
理由?
对不起,没有理由。
我们都不识字,看不懂!
再说,就不是用鞭子了,而是用手中的长枪刺几个窟窿。
大战在即,闲杂人等不得入军营。
杨宗保快马来找西门庆禀报。
西门庆想不到童贯、高俅的动作如此之快,果然兵贵神速。
你快,我也快!
大家都做快男!
西门庆立即下令,整顿兵马,全力攻城!
陵州城内,宋江拿到朝廷的旨意后欣喜若狂,吏部的文书上任命他做陵州知府,任命吴用为陵州兵马都监。
呼延灼、柴进、吕方、郭盛等人各有职务,甚至连李俊、阮小二都有职务。
看来那个时候还算不到李俊和阮小二会叛变。
当即,宋江便派人杀了田虎在陵州的驻军,这些人都是田虎派来监督宋江的,当初还美其名曰共同抗敌,那就先砍了祭天吧!
吴用早已将墙头的旗帜更换。
这时西门庆大军已到了城楼下。
宋江站在城头,大喊:“忠义侯,我是宋江!“
“如今我归顺朝廷,朝廷任命我为陵州知府,我们已是一家人,自当效忠皇上,共同为朝廷效力。”
“忠义侯,还请速速撤兵。”
城下的李保国、朱肉肠、栾廷玉、燕青、杨宗保、岳飞等人面面相觑,都转头看向西门庆。
卧槽,兵临城下了,敌人说不打了!
已经被招安,旗帜也换了?
这还怎么打?
朱肉肠扛着杀猪刀走到西门庆身前,“侯爷,怎么搞?干不干?”
西门庆眼眸微眯,看向城头上方喜气洋洋、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宋江,他脑海中浮现的是老唐,是雪娥,是春梅惨死的身影,是当初吴月娘、潘金莲、孟玉楼、李瓶儿受伤时的悲惨场景。
还有一直昏迷不醒的扈三娘。
西门庆想起的了他在烈士纪念碑下的誓言。
定要拿宋江的人头来祭天!
西门庆看向朱肉肠,眉头微皱,“朱肉肠,这里太吵了,我听不清楚上面的人在说什么,你听得清吗?”
朱肉肠气呼呼地说道,“侯爷,那上面的狗贼在说……”
忽然间,朱肉肠醒悟过来了,大声喊道,“吵死了,听不清楚,我什么都听不到!”
西门庆挺着腰杆,大喊一声,“凌振,你他娘的轰天炮呢?给老子拉来!”
众将一听西门庆如此一说,顿时明白过来了,精神抖擞,目光看向凌振的火炮队。
凌振与秦明、鲁智深、林冲等人相遇后,早已知晓了宋江此人的真实面目。
这个矮黑厮,坏的狠。
尤其是这些日又接来了李俊,听得李俊的介绍,更是对宋江深恶痛绝。
此时的凌振,许久没有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情形下展现自己的实力了。
“准备!”
随着凌振一声令下,五十名火炮手整齐划一地点着火把。
宋江和吴用站在城头上,看着西门庆等人一动不动,心中舒畅不已。
“军师,你果然神机妙算!”
“在西门庆攻城前,将这朝廷的旨意拿到手。”
“如今我们稳坐陵州城,未来可期啊!”
吴用摇了摇鸡毛扇,“大王,不,知府大人,我们拥兵十万,坐拥陵州、怀州两大州府,假以时日,必能与那西门庆分庭抗礼。”
“到时候知府大人封疆裂土,前途无量啊!”
呼延灼这时候站出来说道,“知府大人,都监,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凌振啊!”
宋江个子矮小,便用手放在额头上,仔细一瞧,“没错,正是凌振兄弟。”
“督监,一定要想办法把凌振兄弟从西门庆的手中救出来。”
“此人有大用啊!”
呼延灼说道,“不对啊,他们在点火。”
“快跑,那是凌振的轰天炮!”
“他们攻城了!”
随着呼延灼的喊叫声,数十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呼延灼被炸上了半空,从城楼上成抛物线掉落下来。
“杀!”
随着西门庆一声令下,众将士开始攻城。
与此同时,李俊率领的水军听到爆炸声后,立即向陵州城水军发动进攻。
而在陵州城内,听到炮声响起后,梦红楼的老板吴阳一愣,“忠义候提前进攻了?”
原来吴阳早已暗地里与西门庆联系上,约定时间,作为内应,里应外合,以便一举攻破宋江防卫。
吴阳知道战场形势,稍纵即逝,当即领着手下数十名高手,在陵州城几处要害之地四处放火。
守卫城门的将士不得不分出一批人前来救火,维持秩序。
趁着两军主力都在东门处厮杀震天,城内忙于救火的时机,吴阳率人砍倒北门守卫,将北门打开。
一队队骑兵瞬间便冲入城中,正是杨宗保率领的关宁铁骑!
兵败如山倒!
呼延灼被炸死,宋江、吴用失踪之后,整个陵州城兵马便乱成一团!
死的死,逃的逃!
哭爹喊娘的,只恨背后少生了一对翅膀!
更多的将士见抵挡不住,纷纷跪地投降。
在一条小街道上,两个穿着不合身服装的兵勇悄悄地朝河边跑去。
“侯爷,你看,这就是及时雨呢,跑路还真是跑得很及时。”
两个兵勇听到前方的声音,顿时身体一僵,抬头看向前方。
前方有两匹骏马,其中一匹是宋江念念不忘的马:夜照玉狮子马!
夜照玉狮子马上坐着一个俊朗的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正是西门庆!
西门庆笑了笑了,“小乙,及时雨不跑路,就对不起及时雨这个称呼了!”
“宋江、吴用,好久不见啊!”
宋江见被识破,便丢掉帽子,脱下衣服,朝西门庆拱手,“下官陵州知府宋江参加忠义候!”
吴用跪倒在地,“陵州兵马都监吴用,拜见忠义候!”
西门庆啧啧称叹,“小乙,你看啊,这人啊,只要脸皮厚,什么都可以做出来。”
燕青点点头,“论脸皮厚,这两人号称当世无敌了!”
宋江黑着脸,“忠义候,朝廷有旨意,已封我为陵州知府。”
“你我同朝为官,自当同心协力,效忠皇上。”
“请你立即下令撤兵,我可既往不咎,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西门庆冷笑一声,“哦,如果我不从呢?”
宋江正义凌然,朝东京方向拱手,“那我就要禀报皇上,告你个肆意妄为之罪。”
西门庆大笑一声,“好你个宋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想出肆意妄为之罪。”
“你为何不告我谋反呢?”
“你为何不告我抗旨吗?”
“我真的是佩服你了。”
顿了顿,西门庆侧过头对燕青说道,“小乙,你看看,这就是大宋的官啊!”
“大宋就是毁在这些看似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之人的手中。”
“这些狗官,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占据高位,行的却是禽兽不如之事,像吸血鬼一样,不停地吸食民脂民膏,以满足自己的名利之欲。”
“这就是官啊!”
燕青听得西门庆这样的评价,心中感触不已。
“宋江、吴用,当年你们设下绝户计,诓骗我家老爷卢俊义家破人亡,诱他上山。”
“你们打的算盘却是要招安!”
“我呸,你们这些狗东西,与逼良为娼又有何区别。”
“最为恶心的便是,你们逼良为娼后,又要劝娼从良。”
“黑也是你们,白也是你们,当其他人都是你们的工具,都是你们随意利用的玩物。”
“侯爷,让我宰了他们吧!”
宋江大惊,“燕青,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任命文书和知府大印在此,我是陵州知府,你们不能杀我。”
西门庆想起了一事,对燕青说道,“小乙,如果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觉得这个机会该给谁?”
吴用闻言立即跪倒在地,“侯爷,我都是被逼的,绕我一命,我什么都愿意交代。”
“宋江在陵州城里修了一个宝库,我带你们去。”
“啊!”
吴用还没有说完,便用手捂着脖子,鲜血从手指间中不停地涌出来。
“你……宋……”
宋江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阴沉着脸说道,“吴用,我们是生死兄弟,既然有活命的机会,我便替你活下去了!”
吴用喉咙中“咯咯”作响,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随即硬挺挺地朝前倒去,摔倒在宋江的脚下。
宋江将手中的匕首一丢,跪倒在地,“侯爷,我愿意投降。”
“从此,我就是侯爷身边的一条狗。”
“我存了不少宝物,我全部献给侯爷,我一分都不要!”
“还有田虎五个州府的地图我也有,如果侯爷同意,我愿率兵去攻打田虎,提着田虎的人头来见侯爷。”
“只望侯爷饶我一命!”
宋江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
额头碰到地上的砂砾,顿时便渗出血来。
红色的血流过宋江黢黑的脸庞,变成了黑色的血液。
宋江目光坚定,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朝西门庆和燕青磕头。
“望侯爷饶我一命,愿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