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东侧,有一座瞭望塔。
平素上面会有暗哨在上面把守,观察动向。
毕竟西厂崛起之后,查了不少大案,杀了一大批贪官污吏。
在百姓拍手称快的同时,也让很多人深恶痛绝,想杀雨化田为亲人报仇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震慑于西厂的势力,以及雨化田的手段,目前还没有人敢公然冒犯。
不过暗杀、袭击倒是发生过不少次。
其中最为夸张的一次,竟然有百余人围攻西厂。
想一想,天子脚下,朝廷西厂,竟然被百余名高手围攻,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在其中使坏,又有多少算计暗藏其中。
雨化田做得很干脆,将那一百一十号人的尸体在西厂门口挂了半天,然后全部送到开封府去。
自此,前来找西厂报仇的人倒是少了不少。
今晚月色很好,周边的星星都收敛了自己的光芒,用来点缀那如水的月色。
塔尖的处有一桌,一椅,四面通透。
原本一般安排两人值守。
今日倒是奇怪,只有一人。
那双手背后,身材修长,仰头看向月光,原本有些深邃的眼睛容下了那倾泻而下的月光,便有了闪烁如水的光芒。
正是雨化田!
从周侗的京师御拳馆喝完酒后,因岳小鹏赶过来汇报紧急事情。
雨化田便先赶回来处理事情。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因为涉及与辽国、金国,朝廷谨慎,便也要西厂接管这个案子。
晚上有人在青楼打架,一伙在京城做生意的辽国人与开封的一个官员喝酒后,据说因为争抢一个青楼姑娘,打了起来。
开始打斗还只是拳脚之争,后来,辽国人被打了一拳后,脾气来了,抓起碟子、碗筷便一顿乱砸。
结果意外砸伤了一个金国人。
金国人拔刀将其中一个辽国人砍伤。
因此闹了很久。
惊动了开封府,立马派人将场面控制住。
按照以往的惯例,喝酒打架,都是各打三十大板,罚些银子便罢了。
谁知这金国人不依不饶,砍伤了人还要找辽国人麻烦!
这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开封府尹腾彰归只得先将三伙人都控制住,慢慢审讯。
这也是官场的老套路,既然不服,就先拖着。
磨一段时间,气也消了,要价也低了,再坐下来谈。
雨化田知道这些金国人和辽国人与朝廷的官吏大都有勾结,不然也不敢跨国做生意,只是水深水浅的问题而已。
还有些金人、辽人其实就是各国派过来的探子,以做生意为名,实则收集情报,拉拢腐蚀官员。
随着三国关系日益紧张,这里面的情况的就愈发复杂。
西厂的事情也就更加忙碌起来。
忙不完的事情,搞不完的路!
雨化田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是用精致瓷瓶装的美酒,也不倒进碗中,拿起便用嘴直接喝起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雨化田轻声吟唱着李太白的诗句,看着自己一个人的影子,不由得叹息一声。
西门庆来一次京城,自己心里便热闹了许多。
明天便要走了,又是往日的冷静、孤寂。
虽然很多时候一见西门庆,便想刺他几句,因为做事说话实在太不靠谱。
可是这样的人,一直就是这样的性子,就是喜欢喝酒、交朋友,最为可恶的就是喜欢逛青楼。
不仅逛,而且还喜欢买青楼。
仅仅在京城,那七十二家青楼之中,就有十二家有西门庆的股份在其中,其中六家属于完全控股。
“雨爷,好雅兴啊!”
塔下传来滚轮的声音,燕青陪着西门庆坐上吊篮来到塔尖。
燕青知道西门庆与雨化田有事要谈,将西门庆送上来之后,便脚尖一点,一个鹞子翻身,便从二十余米高的瞭望塔上飞身而下。
中途用手在绳索上点了一下,燕青很快就脚尖落地。
墙后有一个人影,早已在此等候,二人一碰头,迅速就消失在拐角处。
“小乙哥的轻功越发娴熟了!”雨化田看着燕青离去的背影,嘴角含笑。
西门庆点点头,“的确不错,他的轻功与大师兄公孙胜**又不一样,那**讲究的是快,力在腿上。小乙的轻功讲究一个巧字,力在腰上,身如春燕,机敏无比。”
雨化田看向西门庆,“如果我没错的话,那躲在墙角处的人应该是方杰,他们去的方向,就是樊楼的方向。”
西门庆微微一笑,“年轻人,身体真好!”
雨化田说道,“你就不管管他们?”
西门庆无奈地说道,“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带他们去了,银子都在小乙手中,不需要我管。”
雨化田也不知道这西门庆是故意这样说的,还是这原本就是他的本意,“我的意思是明天就要前往河北,你就这样纵容手下天天逛青楼。”
西门庆拿起桌上的酒壶,放在嘴里,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雨化田手停在半空,那个“不要!”还未说出口!
这壶酒他刚喝过,还是用嘴直接喝的。
这可恨的西门庆怎么二话不说,拿起酒壶就喝呢。
那酒壶壶嘴上还有自己的口水呢,岂不是……
更为可恨的是,西门庆一点也没察觉什么一样,还笑吟吟地将酒壶递给雨化田,“雨爷,好酒啊,来,你也整一口。”
雨化田侧过身去,从墙角又拿出一瓶酒,自顾自饮,“你喝过的,我嫌脏!”
西门庆嘿嘿一笑,“我就不嫌弃!”
看着月色,西门庆接着说道,“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雨爷,你看诗仙这句话说得多好啊,做人啊,就要及时行乐,要及时**。”
“我看你一天到晚寒着个脸,到了晚上了,也该放松一下,不要太累了。”
雨化田看了一眼西门庆,眼神复杂,“如今这形势,一刻也不敢放松!”
“你虽然得偿所愿,拿了那河北、山东节度使,可是目前也只有山东在你手中。”
“ 朝廷那十五万败军,能为你所用的又有多少?”
“大军出征,首当其冲的就是银子。军饷、粮草,打仗后的抚恤,都是钱堆出来的。”
“现如今,各地的生意的确赚了钱,可是后面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田虎能够占据五府五十六县,自称晋王,凭的不仅仅是一身武艺,他手下精兵猛将如云。”
“那宋江如今依附田虎,也占据了两府之地,有吴用等人辅佐,招揽江湖人士,岂能轻敌。”
“朝廷上,皇帝不管事,太子沉迷女色,各方势力尔虞我诈,多少人盯着你,我又如何能放松下来?”
西门庆看向雨化田,他知道雨化田是个操心的人,在这皇宫之中,许多大佬都是如履薄冰,而雨化田以一己之力,带着西厂硬生生地站稳了脚跟,谈何容易。
他还听得岳小鹏说,雨化田经常忙得饭都来不及吃,一旦有事,便全身心投入进去。
有时候岳小鹏实在忍不下去了,求着雨化田吃点东西,雨化田也就是随便扒拉两口。
哪怕是晚上,也要将当天的案卷处理完才去休息。
很多时候处理完案卷,天都快亮了。
西门庆看着雨化田的脸庞,比起正常男子来,雨化田的脸过于消瘦了,“雨爷,听岳小鹏说,你有胸口疼的症状,可去看了大夫?”
雨化田这些日子,胸腹部偶然有些隐隐作痛,自己也并未在意,应当是饮食不规律引起的。
“岳小鹏最近话越来越多了,什么都对你说,看来还是给他安排的事情太少了。”
西门庆对雨化田说道,“我在神医安道全那里学了一点医术,我帮你来看看。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你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