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哥,我为你吹一个如何?”
燕青大喜,都说李师师笛箫无双,一定好好品品。
李师师缓缓站起来,从腰间取下一只玉箫,便吹起来。
燕青微微一愣,还真是吹箫啊!
吹的是真箫啊!
幸好自己没有像那些不正经的人一样想歪了。
燕青从怀中掏出一只笛子,正是西门庆当初刚见面时候送给他的玉笛,配合着李师师的曲子,开心地吹起来。
李师师吹的是一首古老的曲子,意境悠远,深情款款。
便是那《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西门庆听得燕青与李师师笛箫相合,心中大喜,一手探入水晴儿怀中,握着珠子,一手轻轻拍打着扶手,眼睛微眯,透露出赞赏的眼神。
这李师师果然还是与燕青般配!
而大师兄则有新的发现,怀中这个雨春姑娘,不仅上唇有小黑须,下唇也有,倒让公孙胜惊喜不断。
而方杰这个莽人,却与那对假双胞胎,去隔壁房间切磋武艺去了。
听得那一声衣服炸裂的声音。
粗鄙的武夫!
和两个青楼女子比武,用的着炸裂衣服吗!
一曲终了,李师师看向燕青,眼中的柔情都化成了水,便依偎在燕青怀中。
燕青笑吟吟地说道,“师师,你的箫吹得真好。”
“青哥哥,我还有一箫,吹得更好。”
李师师春意浓浓,让燕青喜不自禁。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吵闹。
门口守护的岳小鹏大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能进去,我家老爷在里面!”
一个中年男子似乎喝高了,嚷嚷道,“什么老爷不老爷的,快叫他们滚出来,有贵人来看望师师姑娘,闲杂人等快点退让。”
岳小鹏毕竟跟着雨化田杀过不少人,胆子越发肥了,怎么可能轻易能被人唬住,“什么闲杂人等?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我们老爷花了银子,今晚包下了天字第一号楼,师师姑娘今晚谁也不见。”
中年男子见岳小鹏不识相,恼羞成怒,“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不认得爷。别说大贵人,就是我,在开封跺一下脚,这樊楼都得震三震。赶快叫里面的人滚出来,我便饶你们狗命。”
岳小鹏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也大声说道,“不行!”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岳小鹏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
中年男子从身旁侍卫身上拔出一把朴刀,“兔崽子,还敢挡你爷爷的路,今日便将你碎尸万段,也没有人敢说二话。”
一根短棍从屋内飞出,打在了中年男子的手腕上。
中年男子手吃痛,朴刀便掉落在地。
屋内走出来四人,正是西门庆、公孙胜、燕青、方杰。
方杰见到这中年男子,顿时满眼怒火,嗜杀之意弥漫开来,如果不是燕青紧紧地拉住他,恐怕已经冲上去杀人了。
那木棍是燕青随身携带的武器,用来救了岳小鹏。
燕青上前一步,扶起岳小鹏。
中年男子身边的两个护卫提刀上前,二话不说就砍向燕青。
燕青身子一避,一招燕子摆尾,双脚踢向护卫手臂。
紧接着又糅身上前,一手捏住一个护卫的脖子。
咔嚓!
两个护卫头一歪,便倒在地上。
脖子被扭断,眼见不能活了。
中年男子大惊,他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武艺,便对身后人说道,“上,把他们都杀了。”
七八个护卫提着刀子上前,便要动手。
西门庆手中捏着飞刀,只待他们再上前一步便要动手。
“慢着!”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方额短须,吊梢眉,小眼,“朱大人,稍安勿躁,且让我问一下。”
姓朱的中年男子说到,“秦大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残疾就是道士,还有衣服撕裂光着膀子,竟然敢动手杀人,先把他们杀了再说。”
姓秦的男子心中早有怀疑,应该是遇到了那位杀神了,便朝西门庆拱手,“在下太学学正秦桧!”
“敢问可是忠义候西门大人?”
西门庆眼前一亮,秦桧!
竟然是他!
西门庆点点头,脸色沉静,“秦大人,不知我这手下如何得罪了诸位,要下此毒手。”
姓朱的男子想不到这个坐轮椅的竟然是西门庆,走上前,大大咧咧地说道,“忠义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西门庆眼中疑惑,“恕我眼生,你是?”
秦桧连忙介绍道,“忠义候,这位是磐固侯朱勔。”
磐固侯朱勔!
这又是个奇特的角色!
朱勔的父亲朱冲谄事蔡京、童贯,父子均得官。
当时宋徽宗垂意于奇花异石,朱勔奉迎上意,搜求浙中珍奇花石进献,并逐年增加。
政和年间,朱勔在苏州设置应奉局,摩费官钱,百计求索,勒取花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京城,号称“花石纲”。
此役连年不绝,百姓备遭困扰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方腊起义时,即以诛杀朱勔为号召。
宣和五年,朱勔取得一巨型太湖石,高达四丈,载以巨舰,以数千名纤夫,历经数月,运到汴京,赵佶赐名曰“神运昭功石”,封朱勔为“磐固侯”。
想不到江南方腊那边打得热火朝天,罪魁祸首朱勔却在开封过得如此潇洒。
朱勔今晚喝得有些醉,便上前一步,心里想着你是侯爷,我也是侯爷,有话好说,“忠义候,你这手下眼瞎,不认得我,我也就不责怪了。至于杀了两个侍卫,给个五千两安葬费也就罢了。”
“后面还有位贵人,身份不便透露,你就带着手下走吧,我也不追究了!”
秦桧见西门庆眼中逐渐阴沉下去,隐约有杀机,连忙拉住朱勔,对西门庆说道,“忠义候,事发突然,纯属误会,我想你这个侍卫也不是刻意所为。”
“今日事大家都不计较,安葬费我来出。”
“改日我再设宴向忠义候赔罪了。”
“今日因陪着一位贵人,还请忠义候给个面子,让李师师陪陪这位贵人。”
秦桧乃圆滑之人,知道西门庆如今手握大权,又深得蔡太师、太子的信任,能结交就最好不要得罪。
朱勔见秦桧说得如此低声下气,心中颇为不满,自己身后这人身份尊贵无比,哪能如此去求人呢。
“忠义候,既然秦大人如此说,那你们走吧!”
西门庆手指轻轻地敲打扶手,冷笑着说道,“哦,我家下人被你白打了?”
“岳小鹏,这朱勔如何打你的,你给我打回去!”
秦桧大惊,“忠义候,万万不可,切勿冲动!”
朱勔听得西门庆如此羞辱自己,如何能忍,仗着自己是皇帝赵佶的宠臣,伸拳便朝西门庆脸上打去。
“你个死瘸子,竟然敢如此羞辱我,找死!”
西门庆一脚踢在朱勔的小腿上,朱勔便扑通跪倒在西门庆身前。
西门庆一把抓住朱勔的头发,“既然要行此大礼,那就好好跪着。”
“岳小鹏,你跟着雨化田可从来没有吃过亏。”
“别回去说才跟着我,就白白被人打了,让我被雨化田耻笑!”
“动手!”
岳小鹏虽然知道这朱勔也是个侯爷,本来想忍一忍就算了。
一听得西门庆这样说,顿时来了底气。
“啪”
一个大巴掌甩在朱勔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花。
秦桧上前扶起朱勔,口中连连说道,“忠义候,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朱勔吃了大亏,如何能忍,“杀了,全都给我杀了,有事我一肩担着。就是到皇上面前,我也不怕!”
身后的侍卫迅速拔刀,团团将西门庆等人围住。
“住手!”
“朱勔、秦桧,我们走!”
身后传来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