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人见李莫愁与西门庆面面相觑,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他们一时消化不了,便微笑着说道:“你们也无须恐慌,我也只是卜卦感知到一些天机变化。至于是好是坏,何事来到,还未可知。”
西门庆对罗真人说的这些,云里雾里,感觉离自己很远,便问道,“罗真人,我有一事,一直埋在心里,想来请教你。”
罗真人摸了摸胡须,“我猜到你心中的问题,应当是关于神仙、长寿之类的,是也不是?”
西门庆大惊,罗真人竟然将自己想问的问题看得透透的,“正是,上次匆忙,没来得及问,心里一直惦记着。”
罗真人笑了笑,“修行练武,的确可以强身健体,延长寿命。至于修道成仙,长生不老,我也远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又如何回复得了你呢?”
喝了口酒,罗真人继续说道,“不过,我没有见过,就不能说不存在。大概是二十年前,我曾与周老贼曾去过极北之地,探寻过一个古遗迹,里面藏有一个白玉棺材,棺材里面有个人影。我与周老贼想要打开那个棺材,谁知里面的人手指一动,我们便被弹出了数百丈远。”
西门庆不可思议地看着罗真人,以罗真人与周侗的武艺,竟然被人用手指轻轻一弹,就弹出了数百丈远,那棺材里的人该有多恐怖!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后来我与周老贼探究,当时遗迹中的布置应当是两千年前那场大变中留存下来的。”
“如果我们推测的没有错,那白玉棺材里的人,至少活了两千多年。”
“这些事情,我与周侗从未对人提起过,因为那棺材之人曾传给我们一句话:‘带气运之子来,送一份天机’!”
罗真人眯着眼睛看向西门庆。
西门庆感觉浑身发麻,似乎自己就要躺进棺材里。
罗真人开口说道,“我曾卜卦,却看不透你的命相,而从你的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来看,我怀疑你就是气运之子。”
“我是气运之子?”
卧槽,西门庆心中奔跑过一万匹绵羊马。
自己踏马的就是一个苦命娃!
前世受尽苦难,连死也死的窝囊,竟然是被富婆活活……
穿越后,被武松追着打,还坐上了轮椅。
如果这样也算气运之子,那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罗真人收起笑容,“我并非信口开河,你想一想,你一个小小财主,在短时间内成为大将军、忠义候,占据了八个州府六十三个县。你对外只说有十万兵马,可是我知道,一旦你用全力,就可以起兵四十万。”
“西门庆,你的身体早已好了,是不是?”
西门庆被罗真人一说,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想跑路了,这罗真人太恐怖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李莫愁吃惊地看向罗真人,又看向西门庆,“夫君,你的伤势真的好了?真的可以走路了吗?”
罗真人喝了口酒,舒服地打了个酒嗝,饶有兴趣地看向西门庆,“你不去打河北,偏绕道打淮西,你是在等着朝廷吃败仗,然后把兵权交给你。”
“你假装残疾,是想要赵家放松对你的警惕。一个残疾之人,能有多大野心呢?这样便能留出时间让你一步步壮大发展起来。”
“还有,那金国,辽国你都放了人进去,不仅是做生意,更是打探情报。”
”西门庆,我说的是也不是?”
西门庆叹了口气,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朝罗真人深深弯腰鞠躬。
“些许阴谋诡计,逃不过真人的神机妙算!我只是想说问一句,这些真人是如何知道的。”
罗真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自然有一些手段,有一些人,有一些力量,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你无须猜测,也无须清查。我知晓的这些事情,并非你身边人出卖你。”
西门庆握着李莫愁的手,“我并非存心骗你,只是那赵家、蔡太师对我生了忌讳之心,我与吴三桂、雨化田商议装病,一则让朝廷放松警惕,二则慢慢壮大实力。罗真人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至于那什么气运之子,我倒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相信。莫愁,你相信吗?”
李莫愁一脸开心,“夫君,我当然相信啊!你腿没事就好了。你天生是做大事的人,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对付敌人的。”
李莫愁转头对罗真人说道,“师父,你既然都知道了,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朝廷、金国、辽国那些坏人会来害我夫君的。”
罗真人苦笑一声,靠着墙壁喝起酒来。
都说女大不中留,自己这个徒弟的心啊,永远在西门庆身上。
西门庆拍拍李莫愁的手,“莫愁,罗真人既然如此直白的告诉我,便是将我当做自己人,无须担忧。”
李莫愁想想也是哦,自己的师父如果想害西门庆,谁也挡不住,当即对西门庆说道,“夫君,你还是继续坐在轮椅上吧,别被人发现了。”
西门庆抖了抖腿,伸了个懒腰,“呵呵,这是罗真人的洞府中,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我也坐久了,先动一动再说!”
西门庆走到一个角落,提着一个酒坛,仰头便喝起来。
罗真人正要制止,才想起这酒本来就是西门庆送的,虽然是最后一坛,可西门庆又送了二十坛来了。
想到这里,罗真人脸上便笑开了花,“喝点酒好,畅通下血脉。”
西门庆又拿起罗真人的茶缸,“真人,你这茶缸好啊,泡茶特香!”
罗真人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想不到西门庆你还是个懂行的人。这个茶缸我用了几十年了,什么杯子都没有它泡茶来得香。”
李莫愁一脸嫌弃,“脏死了,一看就喝不下茶,不说换一个,洗一洗总是可以吧。”
西门庆对李莫愁说道,“莫愁,这你就不懂了,这喝茶啊,喝的是一种意境,品的是一种情怀。当年我小时候把我爷爷的茶缸洗干净了,还想去讨个表扬,结果一顿饱打,至今记忆犹新。”
李莫愁对这黑黢黢的茶缸有些恶心,不想提这个话题,便对罗真人说道,“师父,你说我夫君是什么气运之子,有危险没有?”
李莫愁最关心的不是其他,就是西门庆的安危,毕竟自己师父说得神神道道的。
一下是两千年,一下是大变故,一下是遗迹,还有活了几千年的人。
这气运之子实在让她很是担心!
罗真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气运之子,身上有大气运啊,有大机缘,有大作为!不过,这气运是可以抢夺的,杀了气运之子,气运便会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机遇与危机并存啊!所以啊,西门庆、莫愁,你们得要加紧了……”
李莫愁听得有些担忧,便问道,“师父,我们要加紧什么啊?”
罗真人没有回复,原来竟然靠着炕上睡着了。
上了年纪的人,又喜欢喝点酒,总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西门庆伸手让李莫愁不要做声,将罗真人慢慢放倒在**,取下他手中的酒葫芦,又为他脱下鞋子,盖上被子。
都做好后,西门庆坐上轮椅,让李莫愁推着他走出罗真人洞府。
待李莫愁与西门庆的身影消失不见后,炕上的罗真人睁开双眼,眼中滑过狡黠之色,又喝了一大口酒,看了一下自己脏兮兮的鞋子,喃喃说道,“周老贼,忽悠归忽悠,希望我们都不要看错人啊!”
李莫愁推着西门庆在道观中走去,“夫君,还有好多事情没有问师傅呢?那扈三娘的事情还得请他出手才行。还有你想大师兄出山,也得师傅同意才行。”
西门庆笑着说道,“莫愁,不用太心急,我们也不是今天便要走。还有时间呢,其实我这趟来见罗真人,主要还是想给你补办个成亲仪式,等晚上再与罗真人禀报了。”
李莫愁听得心里一暖,嘴角含笑,便推着西门庆四处走走,介绍这道观中的事务。
许多正在忙碌着做事的外门弟子、杂役看见李莫愁过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打招呼,“师姐好,姑爷好!”
西门庆与李莫愁微笑点头,慢慢往前走去。
“姑爷看起来很和善啊!”
“嗯,长得也很好看啊,两边有些白发,非常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哦!”
“可惜啊,是个残疾之人,不然与师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知道什么,姑爷可是大将军,忠义候呢,手里管着好几百万人!”
“真的啊,我家那男人一天到晚赚不到钱,看姑爷能不能给他找个活干干!”
……
西门庆与李莫愁功力如此深厚之人,身后这些人的议论自然能听到耳中,两人相视一笑,便往后山走去。
李莫愁说道,“夫君,上次我在后山修炼的时候,发现了几株枫树,你不是说特别喜欢枫树吗,我便要人又运了一些上来,将那东面做成了枫树林,还修了一个亭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西门庆听得李莫愁这样说,心中感动不已,自己随口说说而已,李莫愁却放在心上,还特意做了如此大的准备。
一条林荫小道,铺了鹅卵石,上面落满树叶。
轮椅压过,轻微的咔嚓声响。
一条小溪从山上缓缓流过,两旁的青石上都是苔藓。
溪水落在青石上,哗哗沥沥。
路中一块巨大的石坪上,中间立着一个古香古色的亭子。
李莫愁推着西门庆来到亭子当中,放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枫林。
西门庆心中感慨万分,豪气顿生,“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万类霜天竞自由!”
李莫愁欣喜地说道,“夫君,你这是随口作的诗吗?很好听哦,是不是和上次那首《江湖行》一样啊?”
西门庆握着李莫愁的手说道,“这是一首词,是一位伟人所作。”
李莫愁含情脉脉地看着西门庆,“夫君,你懂好多东西哦,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西门庆握着李莫愁柔软的手,将她拉在自己怀中,“好啊,你选的地方很好,我今日便教你一招:悯农!”
李莫愁很好奇,“悯农?是锄禾日端午吗?”
西门庆摇摇头,将手探向怀中,“非也,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李莫愁见西门庆已然动情,便长袖翻飞,一条条白布便从她的袖中飞出,绕这亭子一圈又一圈环绕。
不一会儿,整个亭子便被白布包围着,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任何情形。
西门庆想不到李莫愁还要袖中乾坤这一招,便站了起来,将轮椅拆开,不一会,一张床便铺在了亭子中间。
李莫愁料想不到西门庆的轮椅竟然有这种妙用,心中欢喜不已,含笑走向西门庆。
一只拖着长尾巴的鸟儿从山上飞来,落在亭子上方。
鸟儿有些疑惑,为何这亭子突然会被白布包围,而且里面有两个人影在翻来覆去。
是在打架吗?
声音又如此温柔!
是在练功吗?
战斗又如此激烈!
是在针灸按摩吗?
许久,一个浑厚男子声音从亭中传出来。
“日出江花红胜火,停车坐爱枫林晚!”
鸟儿拖着长长的尾巴,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哦,原来是在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