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生生!”
雨化田饶有兴趣地看着赵福金,只见她的脸色从激动到平静,再略有些无奈。
赵福金最终忍无可忍地说道:“雨化田,你就不能让我先开心一下吗?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再晚点告诉我不行啊!”
“不行,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话,就喜欢实话实说!”
雨化田说完就背着手走在大街上!
赵福金是知道雨化田性情的,似乎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让其他人不自在,也就不放在心上。
田甜还年幼,一边和岳小鹏拌嘴,一边东瞅瞅西瞧瞧,逛得不亦乐乎。
毕竟赵福金被禁足宫中数月,田甜跟着都快被憋得发霉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简直要放飞自我!
虽然刚才福满楼里面的东西好吃,可是这街上的小吃也很美味啊!
晶莹剔透的糖人好玩,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好吃,那糖醋板栗味道不错,先捎上一袋。
烤鸭呢!
很香,可是现在肚子也塞不下了,先打包两只吧!
“这位姑娘也太可怜了,只要五十两银子就卖身葬父!”
“长得还是很俊俏的,只是有些晦气啊!”
“是啊,他以前的丈夫也是当过官差的,后来犯了事发配远方了!”
“什么,还有丈夫的,是个寡妇啊,本来见她长得不错,还想出五十两,现在看来不能要了!”
“听说他们家得罪了那高衙内,丈夫发配荒凉之地,父亲后来也被高太尉整了,落得个家破人亡啊!”
“旁边的姑娘是她什么啊?”
“是她自幼的陪嫁丫头,叫锦儿!”
“你怎么对他们这么熟悉!”
“唉,她们原本住在我家隔壁,后来犯了事就搬走了。这姑娘叫张贞娘,端庄贤惠,美貌大方,不肯屈从那高衙内的**威,就落得了这个下场。”
两个女子跪倒在地,卖身葬父!
周边人群指指点点,同情的人多,也有人见这张贞娘长得美貌,起了动手要买的心思!
这时,一个穿着东厂衣服的满脸麻子的人走来过来。
众人有识得此人,这刘麻子本是个无赖之徒,后来被高衙内收做手下,跟着高衙内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刘麻子腰间挂着朴刀走了过来,嘴角还叼着一根牙签,满脸通红,应该是刚喝完酒过来。
“卖身葬父!哼,我家老爷说了,只要你自愿给他做小妾,他便给你葬了这张老头。”
跪在地上的张贞娘脸上挂泪,看向刘麻子:“那高衙内曾当着腾府尹的面,保证再也不纠缠于我,为何你们又要出尔反尔。”
刘麻子狞笑道:“那时候张老头还是个教头,现在人都死了,以前的话也过去了。况且我也没做什么啊,只是除了我家老爷,谁也不能买你。张家小娘子,还是从了我家老爷。否则这张老头不能入土为安,你这可是大不孝啊!”
张贞娘一脸决然:“我就是死,也不嫁给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刘麻子将牙签一吐,恶狠狠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我家老爷已是东厂督主,威震天下。我现在过来和你说话,是给了你面子。像你这样的寡妇,我家老爷能看上你,是给你机会,给脸不要脸!”
一个中年男子看不下去:“人家都已经这样可怜了,你们还要逼迫她,还有没有良心。”
周遭几个围观群众也议论纷纷,同情这卖身葬父的主仆二人。
刘麻子目露凶光,一刀挥下,划破了中年男子的衣袖,唬得他落荒而逃。
“哼,良心,这个世道凭刀子说话,良心值几个钱一斤?”
刘麻子将刀朝周边几个还在指指点点的人说道:“今天我就告诉你们,谁敢买她们,就是和我们东厂过不去,我就劈了谁!”
众人忿忿不平,可是在东厂、高衙内、刘麻子的威胁之下,谁也不敢站出来。
丫鬟锦儿毕竟年轻,被吓得涩涩发抖,抱着张贞娘便痛哭起来。
张贞娘看向刘麻子,俊俏的脸上满是绝望神情:“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在这光天化日之中,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竟然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勾当。苍天无眼啊,不给人一条活路啊!”
刘麻子喝了点酒,只想将这张贞娘带回去,说不定高衙内一高兴,赏赐点银子或者提拔当个小档头,那就一飞冲天了。
想着用不了多久能会升职加薪、娶几个小妾、走上人生巅峰!刘麻子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刘麻子将刀插入刀鞘中,伸手便来抓张贞娘。
张贞娘极力挣扎,却哪是刘麻子这等野蛮之人的对手。
锦儿见张贞娘被刘麻子拖倒在地,再也顾不得害怕,冲上去就往刘麻子的手上咬了一口。
刘麻子吃疼,松开张贞娘,拔出朴刀便要砍锦儿。
“不要!”
张贞娘发出绝望的喊声,丈夫生死不知,父亲亡故,锦儿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住手,放开那个女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杀人,还有王法吗?”
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冲了出来。
还有一个大眼睛大胸脯的姑娘也站了出来。
正是岳小鹏和田甜。
他们陪同赵福金、雨化田逛街,去看看西门庆在开封的其他产业,结果撞上了这等事情。
二人年少,自然忍无可忍,便挺身而出。
刘麻子酒气上头,看着田甜高耸的胸膛说道:“嘿,人小,本钱不小啊。敢管我东厂的事情,那就一块跟我走吧!”
说罢,刘麻子便伸手抓向田甜的胸膛。
田甜也是见张贞娘和锦儿可怜,一时气愤不过站了出来。
现在见刘麻子直接冲向了自己,倒一下慌了神,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刘麻子醉眼朦胧的,感觉手中抓到了一团柔软之物,捏了一下,发现有些不对,便努力睁眼一瞧,自己的手抓在那个白白胖胖少年的胸口。
卧槽,抓到了个男的!
肚子中的酒水开始翻涌。
刘麻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巴掌便扇向岳小鹏。
一道银光闪过!
刘麻子感到手腕一疼,定睛一瞧,手腕处插着一柄银闪闪的飞刀!
飞刀!
又见飞刀!
刘麻子握着手腕,惨叫一声。
附近两个东厂喽啰正是刘麻子手下,听得刘麻子惨叫便走了过来,提着刀子大声嚷嚷,“谁?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偷袭我们东厂之人,不要命了吗!”
雨化田走了出来,冷冷地说道:“你们东厂,就只会干这些欺负手无寸铁平民百姓的无耻下流勾当吗?”
刘麻子这时清醒过来了,看向雨化田,他是认识的,顿时大惊失色:“西……西厂,雨督主!”
“我才和高衙内说过,从此以往,东厂看见我们西厂便要绕着走,看来他还是不长记性啊!”
雨化田看了一眼刘麻子。
刘麻子感觉浑身冰冷刺骨,他知道这雨化田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连忙跪倒在地:“雨督主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滚,我们马上滚!”
另外两位东厂喽啰知道了眼前这位俊美异常之人便是西厂的督主雨化田,唬得连忙跪下来,磕头砰砰作响。
岳小鹏一脚踹在刘麻子的胸口,将飞刀从他手上拔出来。
毕竟他听雨化田说过,这飞刀可是值不少银子。
刘麻子痛的嚎啕大叫。
岳小鹏一脚踩在刘麻子脸上:“叫你抓我胸口,叫你捏我胸口……”
田甜见岳小鹏打得过瘾,也上前踢了刘麻子几脚:“我最恨别人说我小,叫你说我人小,叫你说我小……”
雨化田知道这些小喽啰杀了也无用,又见开封府的差役已经赶了过来,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杀人的场合。
“岳小鹏、田甜,差不多了,这等小人,别脏了你们的鞋子!”
听得雨化田吩咐,岳小鹏和田甜这才停下来。
田甜还拍了拍手掌:“看你们以后还敢小瞧本姑娘!”
史文恭上前与开封府的差役对接,将事情说明。
开封府的差役便将刘麻子三人带走,既是办差需要,也是救了他们一条性命。
刘麻子等人自是绝无反抗。
雨化田正要转身离去,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女子呼唤声:“这位恩人,感谢救命之恩,且受贞娘一拜!”
张贞娘与锦儿朝雨化田跪倒便拜。
雨化田侧过身去,不受她二人之礼,淡淡地说道:“无需谢我!我出手,并不是为了救你们,而是单纯的不喜欢东厂之人而已。”
张贞娘惨笑一声:“恩人无意之举,却是救我贞娘与锦儿性命,救命之恩,贞娘铭记在心。”
张贞娘停了一下,强忍泪水说道:“还有一事厚颜相求,万望恩人出手相助。我父亲被高太尉打压,重病而亡。如今我与锦儿不得已卖身葬父,还望恩人葬了我父亲。我与锦儿愿意卖与恩人,为奴为婢,终身报答恩人的大恩大德。”
岳小鹏也是苦过来的人,见她们二人如此可怜,便拿眼睛看向雨化田,希望他能开口答应,帮帮她们。
雨化田想起一事,便问道:“你父亲是何人?”
张贞娘回复道:“我父亲姓张,原是禁军教头,后来遭了高太尉打压,惨遭不幸。”
雨化田又问道:“你丈夫又是何人?”
张贞娘想起丈夫,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原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