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雕像在海里泡了那么久,不管原来是什么木料的现在都已经腐朽的不行,这也是萧鹏让他们小心打捞的原因,根本扛不住萧鹏的重锤。一锤子下去就成了木渣。
结果这一锤子下去,想象中的金银珠宝洒满地的一幕没有出现,倒是出现了让人恶心作呕的一幕:被萧鹏敲开的佛像木材里出现了一些白色的细长物体,看样子像是蚯蚓,但是颜色雪白,看上去更像是……大肥蛆!
话说这‘蛆’长得好长啊!随便一条都要十几公分长。木头里密密麻麻的生活的都是这玩意,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头皮发麻的那种。
“呕!”陈泽涛看后干呕了一声:“萧老弟,这是什么啊!够恶心的啊!跟大肥蛆似的。”
萧鹏听后笑了起来:“陈大哥,你还真说对了,这玩意就叫做‘船蛆’,又叫‘凿船贝’,我原来在马赛的时候很多木质渔船按时都要涂抹化学物质,就是为了预防这玩意。”
这时候直播间飘过一条弹幕,是赵山河发的,萧鹏看了一眼直接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赵山河发的是——‘这玩意能吃么’?
萧鹏看着弹幕笑道:“山河,直播间的观众肯定要感谢你。你这绝对是根正苗红的大夏人,看到陌生玩意首先关注的是好吃不好吃!那我可以告诉你们,别的船蛆能不能吃我不知道,但是这种船蛆是绝对可以吃的,而且味道相当不错。你看它们长得像虫子,其实它和什么蛤蜊啊生蚝啊是近亲,在东南亚那边这是相当受欢迎的美味而且价格还不便宜,国内一些沿海地区也有吃船蛆的习惯!我在马赛的时候吃过一次,味道没有那么好吃,但是绝对不难吃!”
“我为什么说这种可以吃呢?是因为这种船蛆其实也是有好几种的,有的巨型船蛆一条能长小两米长,小孩胳膊那么粗,不过他们的饮食习惯和这种普通船蛆不一样,普通船蛆是靠着体内的细菌分解木材为食物,所以它们都是生活在木材里面,而那种巨型船蛆则是以泥土里面产生的有害气体为食。他们也是用细菌来获取营养,获取土壤里面硫化氢等物质然后通过细菌把那些玩意转化成有机物质变成营养,这跟海底‘热泉’附近生活的那些生物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还有的船蛆直接啃石头。反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朱呢?”
他说的老朱是‘卡吕普索号’的厨师朱有道,事实上不用他召唤,老刘已经端着几个小盆乐呵呵的跑了出来:“老板,今天加菜!这玩意好吃呢!”
说完他跑到那木头渣旁边去捡船蛆了。
萧鹏对着镜头道:“瞧,晚上加菜了!别看现在咱们眼里船蛆就是道菜,可是原来的水手最恨的恐怕就是船蛆,这玩意太能繁殖了!一只繁殖一次产卵一亿以上!一个月就能发育成熟繁育后代,如果不加防范在那些船蛆危害严重的地方,一条船三个月就会千疮百孔几近报废!也就是现在船体材料变化,不然这玩意还是水手最讨厌的东西……对了,这玩意对人类倒是有很大的贡献!”
一边的陈泽涛听后不解问道:“这玩意对人类有什么太大的贡献?因为好吃么?”
萧鹏一脸黑线:“陈大哥,咱不能光想着吃啊!别的国家咱先不说,咱们国家可真的要感谢船蛆,要不然怎么能成为‘基建狂魔’?”
陈泽涛糊涂了:“‘船蛆’和‘基建狂魔’有什么关系?”
萧鹏解释道:“现在挖隧道最关键要靠什么机器?”
陈泽涛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盾构机和硬岩掘进机啊!”说完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德国人好恨死咱们了。”
传统挖掘隧道怎么挖?先爆破再人力挖掘,又危险效率又慢。当年有部热播电视剧叫《血色浪漫》,里面那个叫‘袁军’的角色在部队里就是做这活儿的,然后在查看两个没爆炸的炮眼时受的伤。那就是当年挖掘隧道的真实写照。
而当时西方怎么挖掘隧道呢?用硬岩掘进机挖掘坚固岩石山体,用盾构机进行软土质山体挖掘,这盾构机造型就像个蚯蚓,又长又圆直接钻进山体里去。
1798年的时候,英国人挖掘泰晤士河隧道时遇到了困难工程被迫中断,而法国工程师布鲁诺尔看到这一幕从船蛆得到了灵感,发明了盾构掘进隧道原理并且申请专利,1818年的时候布鲁诺尔就完善了盾构机的机械系统!而1823年世界上第一台盾构机就生产完成!
当然,这个技术并不完善,当年也发生过人员伤亡事故,但是布鲁诺尔不断改进盾构机,1843年建成的泰晤士河水底隧道也就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条采用盾构技术挖掘的隧道。
那时候的盾构机还是手动的,1876年英国人布伦顿又发明了采用压缩空气利用机械代替人工开挖,而1964年更是发明了闭胸式盾构机,而现在又在闭胸式盾构机的基础上研发了高智能多样化盾构机。大大的提高了挖掘隧道的速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条小小的船蛆。
而华夏呢?在1997年之前,还在使用传统的爆破挖掘隧道方式进行工作……
为什么陈泽涛说德国人恨死咱们?也是因为盾构机。
1997年的时候,为了修建西康铁路打通秦岭隧道,国家从德国进口了两台盾构机,每台价格高达一亿美金,而那时候国家虽然生活好了,整个国家的外汇储备才1398.9亿!而且德国人还只卖机器绝不提供技术,维修保养时候禁止外人在场!
这可把国内气坏了,于是2002年开始,大夏研发盾构机,现在三千万一台的盾构机占领了世界70%的市场——是人民币!
这下彻底结束了盾构机的暴利时代。
德国人作为传统盾构机销售大国,能不恨咱们吗?
朱有道收拾完了船蛆对着萧鹏伸出大拇指:“老板,再来一盆!”
萧鹏哈哈一笑抡起锤子:“八十、八十、嘶……”
最后一声‘嘶’是在现场所有人吸冷气的声音。
饶是陈泽涛见多识广,现在他也只剩下吸凉气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