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江州县县府,无双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下面的江州县县令。
在无双面前,十个侍卫分列两边,虽然一排只有五人,但他们站在那里,气势却仿佛是千军万马。
而在县令所跪之地的不远处,还有一人满脸血迹,宛若行尸走肉一般,面目空洞地站在原地。
似乎是因为太着急赶过来,以至于跌了一跤,将额头都跌破了。
“江州县县令柳思孝?”无双出声道。
“正是下官……”柳思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看来,你确实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公子,不然也不至于本公子一出现在县府,你这个县官就像只受惊了母鸡一般跪在本公子面前。”无双面带冷意问道。
无双的话让柳思孝颤抖的身体汗如雨下,几乎要将县府正厅的地面染上一层神色。他跪在无双面前,头抵住地面大叫道:“下官,下官冤枉!”
“下官在治理江州县的时候,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压迫过百姓,更没有收受过地方豪强的贿赂,还请公子明鉴呐!”
“这确实是真话。”无双冷哼道,“但是这也不过是一部分真话而已!”
“我问你,为何这些楚军残部屠戮百姓,江州县的秦兵没有进行支援?”
“为何你知晓这些楚兵的存在,却没有上报过朝廷,也没有出兵剿灭过?”
“为什么在我大秦的土地上,现在仍然有大秦的子民被屠戮?”
“你兢兢业业,根本就不是在尽心尽力治理一县之地,宽慰一县之民!”
“不只不过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持平衡,不让这江州县的局势崩溃,不让朝廷发现!”
“至于为什么,还要本公子说出来吗?”
柳思孝浑身冒汗,但脑子里还在思考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但是在无双的压迫之下,他根本没有能力进行细致的思考,最终张着嘴想要狡辩,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现在,本公子都站在你面前了你还敢有小心思?”
“柳思孝,我问你!朝廷每年发给地方那么多军饷,你用它们做什么了?”
柳思孝一听,便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他连忙磕头砸地,对着无双高呼道:
“公子,无双公子,饶命,饶命啊!”
“下官一时糊涂,下官一时糊涂!”
“还请看在下官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下官一命吧!”
“公子饶命啊!”
“饶命?”无双双眼冒火,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柳思孝怒喝道:
“本公子饶你,那些因为你克扣军饷、得不到大秦军队保护所以被那些乱臣贼子所杀的百姓能饶过你吗?”
“来人,拖出去,腰斩!”
在手下人将那依然在求饶的柳思孝拖出去之后,无双才坐回到座位上,深深呼了几口之后,对张进说道:“把柳思孝的私人账本给我找出来。”
“另外,统计一下江州县的兵力,我要最准确的数字!”
“还有,修书一封送到咸阳,叫父皇派个新的县令过来。”
“还有一件事,督促一下李斯,赶紧把新的军政体系建立起来!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看见第二遍!”
“都下去吧!”
张进领命,带着所有侍卫走了下去。
这时,无双才将目光投向了浑身血污站在原地的楚军残兵,左手掐成爪状,朝着那残兵隔空抓了一下。
伴随着无双手指的活动,被无人可以看到的丝线控制了全身的楚国残兵开始摇晃着身体,朝着无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趁着这个时间,就让我看看你脑子里的东西吧……”
无双自言自语着,傀儡术自然地转变成了读心之术。
那残兵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在他的精神世界,正在经受着无比恐怖的幻象。
无双这个从后世而来的灵魂之中,记载的东西可比这些先秦之人所能想象到的东西更加恐怖。本就被大秦军队吓破了胆的楚军残兵,这时候更是连心智都几乎要被完全崩灭。
无双拿来纸笔,在桌子上摆好,左手维持着傀儡术,操控着那残兵来到桌前。
无双皱着眉头,屏蔽了之后残兵身上那刺鼻的气味。
残兵近乎崩溃的神志在无双傀儡术的操控下被强行拼合在一起,其中的漏洞和裂缝全都被无双以自己的意志进行了填充,保证这家伙在死去之前可以将全部的东西都交代出来。
相比于不知道需要耗费多长时间、不知是否能够得到正确答案的审讯,无双一直更喜欢这种直接从敌人的心底挖掘秘密的方法。
如今在得到阴阳术的加持之后,读心更是成为了无双最擅长的手段之一。
在傀儡术的操控之下,残兵僵硬地拿起了桌上的毛笔,将笔杆竖立在手中后,开始按照无双的命令,在纸上绘画出他所在的据点里所有的高级军官的模样。
而第一个被他画出来的,便是他们的主将。
不过,他绘制而出的并非是那主将真正的面貌,而是他穿戴着铠甲时的模样。
主将的铠甲带有羊角状的装饰,胸口处有疑似四象灵兽青龙的标志,头盔上似乎是有机关,可以展开足以遮住大半面孔的面罩。手持长枪,腰胯宝剑,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将军。
不过,无双也曾经记录过那些在大秦剿灭六国力量时死去的或者依然还活着的将领图像。
经过一番比对,无双确实在记忆深处,找到了一个和眼前这人有点相像的楚军将领——
龙且。
根据大秦收集到的情报,龙且是与项羽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是楚军腾龙军团的军团长。在秦国与楚国的决战中,龙且受命带领腾龙军团负责断后。
不过,那场战争并没有杀死龙且,只是战后这位楚国将军便不知所踪,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占山为王,当了土匪。
曾经楚国大名鼎鼎的腾龙军团,如今也就剩下了一群被大秦军队吓破了胆子、只敢欺负曾经楚国百姓的残渣,不得不说,还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