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麒麟殿内,虽然煤炉一如既往地在为那空旷的大殿提供着温度,但不知为何,殿上的人总觉得周围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寒意。
今日大殿虽然无人上朝,但嬴政依然坐在了麒麟殿的至高之王座上。
在承载王座的台阶之面前,是一座宽大的水池,池中之水以机关之力与咸阳宫内的人造水道相连,循环往复。
在那水池之上,有一组方形石块,组成了一条链接王座阶梯与百官所站之位的通道。
但是今日,这条通道已经被机关的力量拉入水下。
而水面之上,则是站立了一位紫色头发的女子:
大秦的右护法国师:月神,同时也是始皇帝最为信任的大巫。
原本在大秦统一六国之后,阴阳家的人便开始远离朝堂,月神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这麒麟殿上、出现在始皇帝面前。
然而今日,月神居然主动来到了这大殿之上,拜访始皇帝嬴政。
此时的月神,正站在水面之上,久违地跳起了神秘的舞蹈。
那并非是为了取悦始皇帝的舞姬们跳的舞蹈,而是为了祭祀、占卜而跳起的巫舞。
月神在舞蹈之际,背后仿佛有千手同时舞动,不知那些手臂是来自于月神的幻象,还是因为叠加了不同的命运而展现出来的、不同的月神。
月神手指上带着如同烛台般的装饰,顶端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在那编钟的鸣响中显得无比神秘。
很快,一舞了罢,月神最后直接跪坐在了水面之上,烛台般的装饰、背后的千手以及那燃烧的蓝色火焰,也都随之而消失不见。
坐在王座之上,始皇帝嬴政拍了拍手道:
“亦真亦幻,轮回道转。”
“这么多年之后,朕再一次看见了天地阴阳、日月演化之精妙。”
“只不过,这一次月神又看到了什么?”
始皇帝虽然说着阴阳不治国,但很多时候他对阴阳家占卜出来的结果还是非常相信的。
毕竟,阴阳家的诸多占卜,都还算准确。
只不过有时候嬴政自己也会想,是因为他们的占卜准确,所以自己才会相信;还是因为自己相信了他们的占卜,所以无形之中推动了故事向着那个早就被人写出来的结局所靠拢。
而在始皇帝看来,每一次月神跳起这种舞蹈,都是因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月神需要去窥探这大事的结果。
月神跪坐在水面上,对始皇帝说道:
“这一次,本座看见了帝国的未来。”
“但是,帝国的未来,却并不真实,仿佛两张被重叠在一起的图画。”
“一副,兵灾再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国将不国。”
“而另一幅……”
月神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本座实在难以寻找语言去描述,只能说,很奇妙。”
始皇帝看着月神,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了月神遮眼的薄纱,直接看到了月神那双紫色的眸子。
半晌之后,始皇帝最终也没有问出心中徘徊的那个问题,只是问道:
“月神此次出关,应该不只是为了向朕说一说,你看到的帝国的未来吧?”
月神说道:“陛下明鉴。”
“月神此次前来,是为了向陛下要一人。”
“谁?”始皇帝问道。
“二十公子,无双。”
始皇帝皱起眉头,问道:“不知月神,为何要向朕索要无双?”
月神似乎也发觉,自己的言语表达似乎有些问题,连忙道:
“陛下不要误会。阴阳家,只是希望无双公子可以拜入阴阳家,他与我阴阳家有缘。”
然而月神的解释,却并没有让始皇帝的眉头舒展。
曾经扶苏被儒家带偏的历史,让嬴政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诸子百家的人士,尤其是事关自己目前最为满意的儿子无双。
虽然无双的三观已经成型,但是若真的加入阴阳家,不过会不会让阴阳家地位上升之类的,淡淡是被阴阳家的思想影响,便已经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就算月神是他颇为信任的大巫,这种事情上,嬴政恐怕也不会给月神什么好脸色。
月神同样知晓始皇帝的为难,也没有多说话,只是跪坐在水面之上等候着。水池之中以月神为中心泛起圈圈涟漪,但却丝毫没有沾湿月神的衣裳。
半晌之后,始皇帝嬴政说道:“无双现在的年岁,恐怕已经过了阴阳家招收弟子的年龄了吧?”
月神回答道:“无双公子身负强大内力,并不需要在阴阳家从头学起。”
“无双公子并非是没有内力的普通人,此时进入阴阳家修行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而且,只要还没有到十七岁,骨骼经脉完全定型,便可以修行阴阳之术。”
嬴政看得出来,月神,或者说月神背后那神秘的东皇太一,非常希望无双能够加入他们、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就像许多年前的甘罗一般。
始皇帝考虑了许多,最后思索计算,无论是对于朝堂还是对于无双自己而言,真的加入阴阳家应该也是利大于弊,而且无双思维无比成熟,并且和自己颇为相似,绝对不会被人轻易影响操控。
想到这些,始皇帝也松了松口风:
“既然如此,若是月神能说服无双,朕就允许无双成为阴阳家的一员。”
月神行礼道:“谢陛下。”
“不过,朕想知道,若是无双加入阴阳家,会得到什么样的地位。”
月神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无双公子,乃是阴阳家等待了许久的,天选之人。若是无双公子加入阴阳家,将会成为东皇大人的徒弟,在通过试炼之后,将会成为阴阳家的东君。”
“在阴阳家,地位仅在东皇大人之下。”
始皇嬴政看着月神,说道:“但愿如此。”
始皇知道无双的天赋,不会认为无双连一个试炼都无法通过。
而在无双的府邸之内,刚刚回到府中的无双便听到了脑海之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叮!】
【恭喜宿主,完成阶段性任务:真正的大秦!完成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