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意料之外的身份(1 / 1)

一天一夜,若衣依然没有交代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无双虽然可以读心,但是也不可能一整天的时间都陪着一个刺客耗下去。

所以当若衣再次见到无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昨天无双走之后她便又被吊了起来,周围是有头反光镜聚光的明灯,照在人脸上足足十二个时辰,让她片刻不得休息。其余的各种正经的不正经的刑具也都上了一边。

然而当无双第二天来的时候,张进却向无双汇报说,依然没有审讯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公子,她只说她要刺杀的就是您,她没有同犯,没人指使她来。就交代了这三条,之后就不说了。”

“锦衣卫已经查到了她的住所,就在咸阳之外的程家川村,这是她的户籍。”

张进将一张有咸阳官府盖章的木头片交给无双,无双看了一眼,便又给了张进。

“程家川村的有秩说,她自称是因为父母双亡,变卖了家产之后来这里的。”

无双转头看向那仍然在承受着刑具、不时还会发出呻吟的刺客。此刻她已经是近乎昏迷的状态,身下的地面都已经被流出的**打湿。

但她的心中,依然空空如也。

“这公子府的地牢里,复刻了我所知晓的一切不会致伤致残的刑法,没想到你居然能坚持到现在。”

“真厉害。”

无双看着若衣,用漫不经心地语调夸奖道。

“直接处死我吧。我不是原本的六国余孽,也不是间谍,跟谋反没关系,我只是和你有仇。而且你们问的那些东西没什么用。”

都是真话。

但无双现在不想听这些真话。

好在若衣已经不再是昨晚的态度,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审讯磨削了她的防线,还是因为昨天被无双从里到外征服过。

“是的,我看这上面的问题,什么你读书识字的老师是谁,这种问题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

“负责刑讯的,只是想把所有的都弄清楚。”

“但是,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刺杀我?”

若衣又沉默了。

无双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时,地牢之外跑进来一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无双。

无双打开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四张画像,两男两女。

年长一些的男女是一对夫妻,男人姓叶,是职业是士兵,曾经是无双远征匈奴的十万大军之中的一员,之后牺牲在了草原上。

女人姓若,笑起来很温柔,职业是农民。

剩下的男孩叫叶灵,是哥哥,四年之前不知所踪。

女孩叫叶若衣,如今被吊在无双面前。

无双看完之后将情报合上,又将视线转向了叶若衣,开口说道:

“你来刺杀我,是因为你父亲叶虎么?”

听到父亲的名字,女孩心中猛然激**起来,原本空空如也的心中,也开始出现了能够被无双读取的言语。

但无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最后,女孩浅浅地吸了口气,对无双问道:“去年,是不是你,带领帝国十万人远征匈奴?”

“准确地说,是十二万人。”无双认真地回答道。

“那你们,是不是在源城关打了一仗?”她又问道,声音颤抖着。

“是。”那是无双与匈奴的第一场遭遇战,无双如何会不记得。

“我们之前碰到了来自边关的传信兵,边关危机。”

“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疯了,一晚上行军三百里。”

“但是我们最初到达的是丹城,那里已经被匈奴变成了一片火海,人头被码成京观。”

“大军没有经过片刻的休息,便立即起拔赶去了源城关。”

“在源城关的时候,我们歼灭了所有的匈奴。”

“但是,也有将近一万人永远离开了我们。”

“他们的尸骨被埋葬在了源城关内。”

无双永远都忘不掉丹城的大火和城中心流淌着火焰的景观,也永远忘不了源城关上将自己绑在旗杆上指挥反击的将军和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不肯后退一步的士兵,更忘不了那些祈求无双可以带着他们的孩子去杀匈奴的百姓。

也是因为忘不掉,所以无双无法接受直接将匈奴人变成大秦百姓的选项,而是将他们全族赶去了百越之地,用以帮助大秦帝国开疆拓土、减少大秦将士们的损伤。

源城关外,匈奴的尸体如山般堆积在一起,火焰在这座尸山上疯狂地燃烧,照亮了每一个边关百姓的眼睛。

“我的父亲,就死在了那里。”若衣冷冷地说道。

“我很抱歉。”无双说道,“你的父亲是帝国的勇士。我记得,他当初砍下了五个匈奴的脑袋。”

无双会道歉,因为他没有将那些士兵全部带回来。

但是他不会后悔,因为他已经做好了背负这些被牺牲的生命的准备。

“节哀顺变。”无双说道。

“但是有人告诉我,我父亲死的毫无价值。”若衣说道。

“半年之前,有人来到我家,告诉我父亲的死讯。”

“但是他们还说,我的父亲当初没有被找到尸体,并非是战死,而是被定义为了失踪。”

“他们说,在帝国的法律里规定,没有找到尸体的都不算牺牲,还说可能是投敌了或者逃跑了。”

若衣说的是真话。

但是无双知道,大秦帝国的法律之中根本就没有这条规定!

“因为我父亲是被定义为了失踪,所以没有得到任何赔偿。”

“不仅如此,他们还告诉我们,因为我父亲并非是牺牲,而是存在成为逃兵的可能,要我家里缴纳保证金。”

“我和哥哥原本在道家天宗修炼,也因为此事,我们不得不回到家里照顾母亲。”

“但是在两个月之前,母亲还是死了,是被生生累死的。”

若衣用最冷漠的语调,说着最残酷的话。

“母亲死后,家里没有人耕地,你们的人没有收到保证金,便来到我家,准备将我家里的一切,包括我和哥哥,用以抵债。”

“我逃了出来,但是我哥哥却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