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草原遗孤(1 / 1)

“将军,今天又有不少人开始拉肚子了!”

听着手下的汇报,萨尔只感觉一阵头痛。

无双在草原上屠杀的匈奴部落越来越多,也难免会留下一些痕迹。

伊利亚和萨尔两个将军,就是靠着这些蛛丝马迹,来对无双进行追踪。

可是,两个匈奴将军的最忌却相当不顺利。

单单是每天都会有人拉肚子,而且无论怎么治都治不好,就相当让人抓狂。

看着那些勇武的匈奴勇士,被那腹中的绞痛和从后门涌出的金汁折磨得欲仙欲死、身体虚脱两股战战的模样,萨尔便感觉头疼的厉害。

甚至昨天,还听说有几人直接因为拉肚子拉死了。

大批腹泻人员让萨尔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带着吧,没法带。腹痛难忍的人脸上马都费力,而且在马上颠簸很容易爆发出来。

不带吧,在这茫茫草原,因为拉肚子拉虚了的匈奴们一旦碰上狼虫虎豹,甚至是还没有被他们找到具体位置的秦国骑兵,必死无疑。

为了能尽快找到无双的骑兵,最终萨尔和伊利亚也只能决定,放弃这些拉肚子的病患。

他们只希望,狼虫虎豹们会因为这附近弥漫的味道可以稍稍阻挡一下那些狼虫虎豹。

然而,放弃闹肚子还治不好的伤患们确实可以暂时让军队保持速度,却也让队伍里人心惶惶。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被抛弃的那个。

还是因为无法治愈的拉肚子而被抛弃的!

“听说了吗,和我们同乡的那个奥尔加,已经因为拉肚子生生被放弃了!”

“什么?他不是都混成队长了吗?”

“队长?人家早就升上去了!但是别说队长,就是军团长奥尔加也没办法跟着队伍一起走了!”

“而且,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他们那些病号吧?”

“别忘了我们出来是做什么的!”

“早一天剿灭那些秦军,我们的部落才能早一天安全!”

“但是被抛弃的人也太多了吧?”

“是啊,左右算算,都差不多快有一万人了!”

“这会不会也是那秦军做的?”

“单于大人不就给那秦军,制造过一场瘟疫吗?”

“可是秦军这么做,就不怕让自己人也遭殃?他们可不是在这草原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我们!”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哎呦……不行了我肚子疼……”

“哎呦我去,你直接就在这儿就……”

“我的妈呀,这么臭……”

“难怪不能带你们……”

“……”

士兵们的人心惶惶,自然早就传到了两个将军耳朵里。

但是萨尔和伊利亚两个将军对此也无可奈何。

士兵们说的都是事实,而且他们也无法将这么多人的嘴都堵上。

原本就因为大量士兵腹痛腹泻失去战斗力而郁闷的两个将军更加气恼。

但是在自己的大帐里就是被气的蹦高,也无法改变他们此时根本没有找到敌人踪迹的事实。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那一座座被无双摧毁的匈奴营地的时候,他们的愤怒更是无以复加。

然而很多时候,单纯的愤怒并不会起什么作用。

匈奴的人马,不止一次地看到刚刚被点燃不久的匈奴营地。

然而当他们扑灭火焰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匈奴早就全部死光了。

尤其是营地内的女眷,死状更加凄惨。

两个将军都看得出来,秦军在这里做过什么。

也可以从刚刚被他们扑灭的火焰里看出,这把被秦军点燃的火焰其实烧起来没有多久。

明明按理说秦军的三万人马应该就在附近还没有走远。

但是两个匈奴将军却发现,无论他们用多快的速度去追击,都无法追到哪怕一个秦军。

甚至在某一次,萨尔直接下令所有匈奴分兵朝着四面八方追击,就连他们的来路都被派了士兵。

然而这般程度的搜索,都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仿佛是那秦军看着他们到达之后才点燃了营地内的火焰。

然后直接消失不见了一般!

让人怒火攻心,却只能无能狂怒!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不停地催促手下人对无双留下的蛛丝马迹进行分析,试图寻找到无双那三万人大军真正的踪迹。

殊不知,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监视了。

匈奴营地几千米之外的小山包之后,一个锦衣卫收起了单筒望远镜,将匈奴的情报整理成信息量丰富的暗号,记录下来之后悄然撤退。

在匈奴营地周围,这样的锦衣卫不止一个。

他们会在不同的时间段分别向统领胡二牛传递情报。

至于匈奴大军开拔之类的紧急情报的传递,同样有明确分工分时。

而这些锦衣卫手里的东西,和一般大秦骑兵或步兵也有相当大的区别。

马镫马鞍马蹄铁都是锦衣卫坐骑的标配,铁质兵器以及连弩是常规的武器配置。

传递情报可以使用为数不多的纸张、监视敌人可以使用望远镜。

等等一系列东西,都是由卧龙山庄为他们配置的。

在无双看来,卧龙山庄内的东西暂时或许还不太适合直接推广天下。

毕竟他不想让始皇帝让众大臣以及更多人知晓卧龙山庄以及锦衣卫的存在。

但是,这些东西早已经被用来武装无双自己的势力了。

将新一条传递上来的情报整理归档之后,胡二牛将传递情报的纸条扔进了火堆。

在他面前摆放着的,是一份相当详细的草原地图。

这份地图,正是无双利用自己的读心能力,读取了无数个匈奴的心声之后整理出来的。

有了这份地图,配合着望远镜使用,锦衣卫完全成为了草原之上的幽灵。

哪怕匈奴发觉有人在监视他们,也找不到监视者的所在。

几千米的距离,足够锦衣卫在匈奴找到正确的方向之前撤退。

将所有并非紧急的情报整理完毕之后,胡二牛亲手写下了暗号纸条,派人送往了无双大军的所在地。

当无双收到来自胡二牛的消息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草原的腹地。

在看完胡二牛给出的情报之后,无双自然地将情报递给了一旁的张进和彭越。

他们同样是无双的人,自然可以看得懂这份用暗号密语写出的情报。

“没想到这一次,那匈奴将军居然猜对了方向。”

看着这份情报,彭越带着一丝讥笑说道。

其实匈奴的两个将军不止一次地猜对了方向。

只不过,拥有情报系统的无双每一次都会在和匈奴遭遇战之前将方向与路线改变,让这些匈奴无功而返。

甚至还会在另一个方向留下一座被屠戮一空的匈奴营地,嘲讽意味十足。

“如果继续前进,说不定我们就会遭遇匈奴王庭斥候了。”张进说道。

“斥候啊,还真是麻烦。一不小心,我们这些人就真的暴露了。”彭越虽然如此说着,但是从他脸上似乎看不到多少担忧的心绪。

张进看了彭越一眼,有些不悦地说道:“不要大意。匈奴毕竟还有十多万大军,而我们只有两万多人。”

张进知道彭越最近的状态如何。

哪怕有匈奴的女人作为发泄,但每天杀人带来的心理影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消除的。

尤其是在这种深入敌后孤军奋战的情况下。

即便自身并没有发觉,但潜意识之中还是会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若是统领他们的并非是皇子无双,而是一个普通的将军,说不定这份心理压力会更大。

“十多万大军又能如何?”

“当初镇守边关的三十万大军还没有感染瘟疫的时候,胡人岂敢南下而牧马?匈奴有胆弯弓而抱怨?”

“如今,大秦军营内的瘟疫已经被公子解了!”

“我们其实不需要怕那匈奴!”

彭越说话的时候,双眼盯着那匈奴王庭的方向,充血的双眼里已经被红色所充斥。

不仅仅是彭越,无双身后的三万士卒,不少人都是如此。

这么多天不停的杀人杀人杀人,不少人都已经杀疯了。

尤其是很多时候,他们需要对刀子的对象,是一群看上去手无寸铁的平民。

大秦将士,终究不是匈奴那群没有人性的畜生。

或许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他们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摆脱现在的状态。

虽然张进最近同样杀的很疯狂,但是相比彭越,他的理性还更强更多。

“那三十万大军现在还在长城以南,没法轻举妄动。”

“而且如果我们被围困,三十万大军都不一定能找到我们。”

“就算有我们的消息,他们也需要时间才能赶过来。”

“难道你是想让公子跟你一起,胡乱地去送死吗?”

张进的呵斥,让有些癫狂的彭越找回了一点理智。

“公子,属下没有那么想过!”

“属下只是……只是……”

彭越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无双看上去并不在意:

“无妨!”

“不过你们现在,确实需要冷静冷静。”

“不过,我们这一次的任务,也快要结束了!”

无双展开他自己亲手画出的地图,比对了一下。

为了画出这张地图来,无双曾经读取了无数匈奴的心声。

对照着胡二牛传递来的情报看了一下地图、估算了敌我双方的位置与路线之后,无双的嘴角牵起了一抹笑容。

“不过,身后这支敌军确实有点麻烦。”

“如果我们真的背腹受敌,想要摆脱他们或许不是那么容易。”

“想要让我的计划完美的进行下去,必须要吃掉身后的这支敌军!”

彭越和张进听了无双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地问道:

“公子已经有主意了?”

无双笑道:

“当然!”

“虽然说,这个计划可能需要匈奴来配合一下。”

“不过我相信,匈奴一定可以配合我们的!”

“对了,你们谁会说匈奴话?”

彭越和张进想了想之后,带了几个人出来。

彭越同样听得懂,但他基本不会说。

在听过这几人的匈奴话之后,无双从里面挑出了三个人。

给他们交代了任务、让他们联系了几遍之后。

无双拿出地图,指着上面说道:

“很好,我们现在,就去这里!”

无双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标识。

在无双的指下,代表着匈奴部落的标识被那指尖的阴影完全覆盖。

半日之后,那被无双定为目标的匈奴部落里,喊杀之声升起。

这个部落并非是什么大部落,为了响应匈奴单于的号召,他们将自己部落内几乎全部的年轻男人都派出去了。

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无力地等待着来自大秦的死神,来收割他们的生命。

当然,也有人想要为部落留下最后的希望。

在秦军踏营之前,便有妇人将自己的孩子塞进了水缸里,给他一根空心的草杆用来呼吸之后,便将他的头按到了水缸下:

“孩子,记住,无论在外面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记住,千万不要出来!”

匈奴的小孩儿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听从母亲的话,将自己蜷缩起来,看着母亲慌乱地在水缸上盖上一个盖子,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色。

然后,不多时,那些听不懂的言语,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期间伴随着仿佛是刀割肉的声音、剁骨头的声音。

若是没有那些熟悉的惨叫,或许匈奴小孩儿还会天真的以为,外面在杀牛宰羊。

期间,匈奴小孩不止一次地想要离开水缸。

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已经让他的体温有些低的不正常。

但是,外面那一刻都没有停过的声响,以及母亲临走前的脸色,让他不敢移动一丝一毫。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才渐渐平息。

小孩儿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就在他想要顶开盖子、爬出水缸的时候,有脚步声突然传来。

就在附近。

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的声音在说话。

虽然隔着水缸和水,听到的声音有些失真。

但是小孩还是可以听到,这些人所说出的每一句话。

而且,对话的人用的是匈奴语!